93.第93章

93.第93章

此为防盗章赵晏清神色平静地领命,等太子越过自己才慢慢转身,看着他拾阶而下。

已过了正午时分,太阳微微偏西,光正好照在太子过肩的那四爪金龙上。金龙头角嶙峋,龙目大睁,狰狞不可侵。

赵晏清闭了闭眼,太子刚才微抬下巴,睥睨间带着凌厉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他还是睿王的时候就总听这嫡亲的哥哥说,陈贵妃母子心存有异,决计不是面上那样简单。

他总觉得是兄长立于高位,疑心过重。

直到魂归齐王身上,记忆里都是齐王的谋划,如何在他身边埋了死士,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他毙命于战场。他才确认所言非虚。

而更可怕的是,这样一件事,不动声色谋划多年,才在战场上找到最不引人怀疑的时机下手。

神不知鬼不觉。

赵晏清不得不佩服齐王的忍功。

也正因为齐王存了异心,杀死了自己,如今他才更不清楚该如何自处。

要保住现在的自己,就得再继续和太子周旋,错一步,怕真要去阎罗殿报道了。

赵晏清想得直皱眉,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疼。再睁开眼,太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一位还算熟悉的内侍正喘着气朝他奔来。

“齐王殿下。”内侍停在三步之外,朝他行礼。

赵晏清颔首:“苗公公。”

“殿下。”苗公公脸上当即就笑开花,殷殷地说,“娘娘知道您进宫来了,差奴婢来看看您。”

这位苗公公正是齐王生母陈贵妃的心腹。赵晏清成了齐王后回京,进宫见了陈贵妃一回,这对母子每年几乎就见那么一两面,在齐王心里,对陈贵妃这生母的感情也十分复杂。

赵晏清虽然未能有齐王的所有记忆,最清晰的就只得布局杀人那部份,但还是能品到齐王心里对陈贵妃的抵触。

那种抵触都化作本能一样,提到陈贵妃第一反应是厌烦,就跟齐王练就的,人前总能笑得温润无害本领一样。

母子间的关系算不得融洽。

苗公公见赵晏清一时没说话,笑里就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轻声唤道:“殿下?”

赵晏清这才抬着眼皮淡淡地笑:“劳烦娘娘记挂了。”

“嗳,奴婢会原话转告娘娘的。娘娘还请殿下您注重身体,要按时服药,莫要太劳累了。”苗公公再度灿烂地笑,说完便弯着腰行礼告退。

赵晏清抬了步子要先离开,苗公公突然又疾行到跟前,压低了声说:“殿下,您一定要理解娘娘的苦心。那么些年,娘娘受的苦都憋在心里头,若不是为了保全,娘娘如何忍心。而且娘娘从没想过逼迫您做什么,只一心想着殿下您平平安安。”

赵晏清却脚下未停,没有再理会。

苗公公看着他笔挺的身姿远去,还能看到他时不时抵拳低咳两声,眼里都是忧色。

殿下怎么又咳嗽了。

赵晏清从西华门出了宫,上车前侍卫永湛听他仍是低刻,不由得皱眉说:“殿下怎么从睿王府出来就一直咳嗽不止。”

赵晏清摆摆手,示意不紧,催促道:“走吧。晚些还要再到睿王府去。”

永湛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祭拜过了吗?应该明天才会要再与文武百官一同到睿王府才对吧。

赵宴清这头才离了宫,后脚就有人给太子禀报。

“陈贵妃派人去见了齐王,只是嘱咐了两句要齐王注意身体。”

太子面无表情听着,没有应声。他身边的内侍见侍卫还傻站着,忙挥手让人先下去。

自打睿王去世,齐王回京,太子心里就一直不好。偏这东宫当差的,越是厉害时候越是没机灵劲。

内侍心里骂着都是些木头,去端了茶奉给太子。

太子也没伸手接,只是下巴一抬,示意放在桌案上。案上还有道翻看了一半的折子,上面用馆阁体工整写着生辰八字,对应的名字——谢氏女初芙与睿王名讳赵晏清。

***

谢初芙得到晚上到睿王府的消息时正喂着元宝。

带消息回来的陆大老爷还穿着官服,跟她一块儿蹲在水池边,捏了只虾往元宝嘴里送。

“太子殿下以你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为由,跟陛下说让我也一同到睿王府,免得你害怕。”

倒是好理由。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给未婚夫守灵,当然是害怕的。何况这姑娘身份又是烈士之后。

“舅舅想好怎么验伤了吗?”谢初芙看着元宝大快朵颐,摸了摸它的背。

陆大老爷沉默了一下,说:“入葬前都不会封棺,这点倒是方便。太子说灵堂周围不会留太多人,灵堂里的人想个办法再遣走。为了不让人起疑,太子还让齐王守下半夜,时间还是仓促。”

“所以还是要快。”谢初芙大概知道章程了,又皱了皱眉,“齐王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会要他守灵。”

陆大老爷老神在在:“说是齐王在灵堂拜祭的时候有失仪,太子就顺势以守灵当借口罚了。”

真是因为失仪吗?

谢初芙在宫里呆的时候间不算短,皇子们间的八卦没少听。

她对这说辞只是微微一笑,元宝这时打了个嗝,双眼还翻了翻,仿佛是一脸鄙视。

谢初芙直接就乐了,瞧她家元宝多通透。

陆大老爷捏着虾的手也一抖,用十分深沉地眼神打量它。

——真要成精了!

到了傍晚时分,谢初芙随便用了些,换一身素色的衣裳准备和陆大老爷出门到睿王府。

刚回家的陆承泽风一般冲到了两人跟前,开心得手舞足蹈比划着说:“找到了!能破案了!”

陆大老爷不动声色挡在外甥女跟前,沉着开口:“你掉泥坑里了还是去猪圈了,站直了,没见衣袖上的泥点乱飞?”

陆承泽被父亲的脸色唬得一激灵,当即立正,抬头挺胸地道:“是!禀报寺卿大人,楚楼案重要嫌疑犯已经找到。”

“嗯,那明日就升堂审了吧。”

陆大老爷还是淡定无比,拉着谢初芙绕过他,往外去。谢初芙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挥挥手。

陆承泽满腔话要说呢,两人居然就那么走了,一时憋得脸通红。石氏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又要破案了啊,还没用晚饭吧,先去洗洗,我让人给你热菜。”

“嗳,还是娘亲疼儿子。”陆承泽当即感动得转头,却正好见石氏拿出帕子擦手。

一脸嫌弃的样子。

陆承泽:“......不是母不嫌子丑吗?”

石氏:“没有说母不嫌子脏。”

他委屈巴巴看着石氏把帕子扔给丫鬟,说:“那娘亲.....您不听听儿子说破案关键吗?”

“嗯嗯,听着呢。”边说,人已经抬脚飞快往屋里去。

陆府门外,太子早遣了马车在候着。

谢初芙和陆大老爷上车后只短暂对视一眼,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太子曾暗示过睿王身边可能有眼线,他身边也极大可能有,所以两人对派来的人都保持着警惕。

他们现在要完成的任务就是暗中验伤,其它一切,等看过了伤再说。

傍晚时分,京城炊烟袅袅,街上空空荡荡的,马蹄声传出许远。

一路顺利,马车到了王府影壁前停稳。

谢初芙下车来,看到早有内侍与宫女候着,其中领头的宫女她还认识。是太后宫里的,名唤画屏,她在宫中的起居都由她照顾着。

内侍是东宫来的,朝两人行礼后就跟陆大老爷说守灵的详细,画屏也前来与初芙见礼。

“姑娘,太后娘娘听说您要为睿王殿下守灵,派奴婢来,怕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您。”

谢初芙忙朝皇宫方向福一礼,说道:“劳烦娘娘费心,是我的不是了。”

太后会派人来,确实是让谢初芙意外,但这说明太后没有听信那些传言。当然,这里头还有没有太子的作用,暂时不清楚。

这时内侍要领着两人到今晚休息客院,虽然是守灵半晚,但还是得留宿的。画屏就亲亲热热的搀扶上谢初芙,边走边低声说:“娘娘这几天都念着您呢,胃口也不好,奴婢们见着都心急。”

“娘娘素来胃寒,这些天让御膳房多做些牛肉或羊肉一类的,滋补温中,散寒醒胃。你们每回劝着娘娘用一些,会好一些的。”

“奴婢看啊,劝这事只有姑娘能行。这么些年来,娘娘也就听您的劝。”

这话是捧着谢初芙,当然也有深意,她便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说:“等这两天,我给娘娘递牌子,娘娘得闲,我就厚着脸皮去烦她老人。”

画屏当即就笑开了:“那您得早些。”

谢初芙笑着点头。这时正经过一个小小的荷花池,走到池边的时候,谢初芙余光到有什么一晃,掉进了湖里。

水面发出卟咚一声响,溅起细小水花。

那么一瞬,谢初芙看清了水里小小的黑影,想到什么,走远了还回头再瞅。

在谢初芙一众往客院去的时候,不远处的游廊有一行人顿足在拐角。

赵晏清比谢初芙早些到的睿王府,他本是这里的主人,即便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有异动,也免不得顺着自己心情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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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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