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昨日“脱掉外衣” 新版《一地鸡毛》面世

刘震云昨日“脱掉外衣” 新版《一地鸡毛》面世

刘震云正在回答记者问题

收集了刘震云自认为最好的短篇《土塬鼓点后:理查德.克莱德曼》、中篇《温故一九四二》、长篇《口信》的旧作集《一地鸡毛》,昨天下午在王府井新华书店与读者见面。刘震云说,重新出这本集子,有了一个看自己过去作品的机会,他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从发表第一篇作品起,我的写作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年头了。在写作的过程中,我一点一滴顿悟和提高。我一开始以为写作是一条河,后来才知道是一个海。我的写作过程就是在海水的浸泡中,一件件挣扎着脱下外衣。”刘震云以缓慢的语速,平静地解释他为何要重新集结自己的旧作。“它让我有了一个新的角度,那就是让大家和我一起检讨过去。大家看了这个集子,就能明白我二十多年中,怎样在枪林弹雨中挣扎,怎样在海水中不断脱掉外衣的过程。”刘震云希望检讨过去,自己能在未来走得更远。

当有媒体问刘震云怎么看前一段时间因《手机》而产生的纷争,刘震云狡黠地形容那是上一茬庄稼了,对下一茬庄稼的关注,要比议论上一茬更有意义。紧接着,便有记者询问他下一茬准备种什么,他略沉默,而后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我不会说。”但他也在回答问题中透露,他的下一部长篇小说将在今年6月动笔,把所有的故事背景开拓到广阔的生活中,而不再受现实生活形态的限制,写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交往,用一天说十句有用的话的速度创作。

一个小时的媒体采访之后,刘震云与读者面对面。当他来到王府井书店六楼多功能厅的时候,早已有近两百名读者在座。读者的提问妙趣横生,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非常认真地指出,《手机》的前面写到奶奶,说奶奶是小脚,到了第三部分,再写到奶奶,奶奶变成了大脚,问刘震云怎么回事。刘震云老实承认:“自己写到后面忘记前面的情节了,是个失误。”在场的读者报以善意的笑声。刘震云又解释说,过去只有大户人家的女子才裹足,农民家的要干活所以不用裹,他会把这个错误改过来。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性站起来说和刘震云有不同观点,她认为裹足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不分富人穷人。面对读者再一次挑错,刘震云笑着说自己又失误了,场内又是笑声四起。

附序言:脱掉外衣——作者的话

从发表第一篇作品起,我的写作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与周围的朋友相比,我是一个愚笨的人。我从来没有灵光闪现,写作的提高和变化,是在写作过程中一点一滴顿悟的结果。我一开始以为写作是一条河,后来才知道是一个海。但笨就笨在,在海里游了四十多公里才知道,我身上穿这几层厚厚的外衣。外衣经过海水的浸泡,比我本身的体重分量还大。这些外衣有些是我自己穿上的,有些是我从小别人给我穿上的。时代的,社会的,民族的,哪一件都是东北羊皮袄,海水中拖得我好累呀。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写作过程是什么?就是在海水的浸泡中,一件件挣扎着脱掉外衣。麻烦在于,外衣本身也是有生命的,脱掉一件,他还会再长出一件。脱了穿,穿了脱,麻烦死了。

这本身也是一种顿悟,这种顿悟促使我像一个疲惫的将军一样,决定重新集结自己的旧部。这时的集结就和过去的揭竿而起不一样了,它有了一个新的角度,那就是让大家和我一起检讨过去。大家看了这个集子,就能明白我二十多年中,是怎样在枪林弹雨中挣扎,怎样在海水中不断扒下外衣的过程。这本集子中篇目的顺序,就是按照这个过程来编排的。

检讨过去是为了未来。当一个人只剩下背心和裤头的时候,他就可以和人坦诚相见了。我唯一惶恐的是,这本身是不是另一层外衣。

我希望我能在海水中游得更远。谢谢每一个在岸上支持我的朋友。谢谢。

刘震云新版《一地鸡毛》首发式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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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新作:一地鸡毛・新兵连・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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