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钞票》第一章4
那个房间拒绝我的进入让我异常的痛苦。
我是一个脑袋有问题的人,这个世界上认识我的人大都这么说。
我对这种说法充满了仇恨,它让我在这个叫做赤板的城市里艰难重重。
我曾经一度热衷于偷听别人对我的议论。
对我的议论是多种多样的,总结起来大致有三种。
一种说法说我一生下来就是个傻蛋,说我父亲是个酒鬼,父亲身体内部的酒精杀灭了我本该良好的智商。
对于父亲,我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不但不知道他是不是酒鬼,就连他长什么样子,也是一片空白。
第二种说法说我5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病好以后我就变傻了,他们说我5岁以前是个机灵的孩子。
我怀疑这种说法可能是真的,因为我的记忆完全是从5岁以后开始,对于5岁以前的一切,我没有丝毫记忆。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顾玉莲,顾玉莲没有告诉我,她应该知道的,她一手把我抚养大,可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回避着我的问题,就像回避我关于父母亲去向的问题一样。
最后一种说法让我更加迷惑,他们说我不是顾玉莲的亲孙子,我是捡来的,捡来时就是个痴呆儿,难得顾玉莲的一颗爱心将我养大,成了人样。
我从来不承认我是个脑袋有问题的人,我觉得那些说我脑袋有问题的人才真正有病。
是他们,让我这20年的日子活在孤独和寂寞之中。
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我基本上没有要好的同学。
也就是说,在20岁这年雨季开始前,我几乎没有朋友。
孤独让我少言寡语,孤独让我的目光中充满仇恨。
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那些说我脑袋有问题的人造成的。
我找不出第一个散布这种恶毒言论的人,是他毁了我,让我面对人群时常有种自卑感和刻骨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