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早起

这几天潇潇起得很早，夫妻两人早上仅有的一点交流时间也没了。交通法的课程都在上午，一节不能缺。潇潇必须赶六点半的班车去上课。授课的教员是个严厉的交通警察，天天点名，缺课的学员在下一个培训周期内才有补课的机会。潇潇不想补课，那样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坚持了一个星期，交通法学习快结束了，教员公布了考试的时间和可以参加考试的学员名单。潇潇与旁边座位上的阿姨一起领到了准考证。潇潇舒了口气，读大学的时候也没连续上过这么久的课，总算学完了。课程很简单，交通法规而已，容易理解。教员说考试的及格分数是九十分，多数学员都没有把这么严格的标准放在心上，考题就是书后的练习题，全是选择题和判断题，连标号的顺序都不会变，很多人叫嚷着可以得满分。潇潇旁边的阿姨却满脸愁容，潇潇小心翼翼地问她为什么事情担心。老实的阿姨对潇潇说了实话，阿姨已经考过两次了，没有及格，分数还很低。潇潇有点意外，阿姨告诉潇潇这一次是重修，考试还是没有把握。潇潇说：“课后的题好好背一下就可以了。”阿姨摇了摇头：“我小学没读完，A、B、C都是从孙子那学的，考试还用计算机，咱以前都没见过。”潇潇说：“我学车是没办法，孩子上幼儿园。您这么大年纪不学就不学，该在家里享福了。”阿姨说：“我家老头，跑了半辈子，自个刚买了车，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边跑，我不是不会开，就是没本，考个本也是为了生活。”潇潇没什么话可以安慰阿姨，只是说：“车会开就不愁了，考试还不容易吗？一定能通过的。”

星期天潇潇在家里复习交通法，大明早上离开了家。吃过午饭，天很热，潇潇安排周末回家的孩子睡了午觉。交通法已经很熟了，潇潇懒得再拿起那本书，她打开了电脑。网络开阔了人的视野，而封闭了人的精神。潇潇已经感受到网络让人产生的变化，接触网络，人变得更加自闭。网络上的男人出现了，潇潇反感他的厚颜，又舍不得放弃他直白炙热的追求。这样的感觉真是很怪，潇潇发觉的需求和**没有尽头。潇潇与他聊着，气氛渐渐浓了，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的铃声把潇潇吓了一跳，孩子正在睡觉。潇潇赶紧抓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的人反倒迟疑了片刻。“喂，是潇潇吧？”浑厚的男声，潇潇的心提了起来，那人是汪海。“海哥。”潇潇应了一声。汪海犹豫了一下，问潇潇：“大明在家吗？”潇潇很痛快地告诉汪海：“他不在家，有什么事，你说吧。”汪海放心地笑了，潇潇也笑了，他们好多天没有说过话了。

汪海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上次你送来的材料用完了，告诉你一声，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拿回去吧。”潇潇说：“知道了，你什么时间有空，我去拿。”

汪海想都没想就说：“明天，明天好吗？”潇潇说：“你这么急呀，没地方放我的东西啦？”汪海不好意思，只是嘿嘿地在电话里笑。潇潇说：“我明天去考交法，没时间，后天我看看吧。”汪海说：“行，什么时候都行，我等你。”

潇潇挂上电话，网络那边的男人还在等她。男人问：“你在做什么？”

潇潇说：“接了个电话。”

男人问：“谁打来的？”

潇潇说：“情人。”

男人发过来一个惊讶得张开的大嘴。

潇潇笑了。

第二天潇潇又起了大早，班车站上准时遇到了那个年轻的男人。潇潇与他已经熟了，年轻的男人在中科院声学所做博士后。潇潇和他开玩笑：“博士后是不是比熊猫还要珍稀？”年轻的男人只是笑，也不说什么。潇潇有点喜欢他，象姐姐喜欢弟弟的感觉。潇潇说不清楚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有好感，现在的社会很少有清风傲骨的人了，潇潇记忆深处，儿时的父亲依稀就是这样的一副形象。

潇潇与博士并排坐在班车的座位上，潇潇小心地问博士有没有娶媳妇。博士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潇潇见他竟然羞红了脸，赶紧叉开了话题，却在心里盘算着去哪里给他寻个女人，这么好的男人让她放心不下，坏女人太多了，单纯的男人容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