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中午有新鲜的菠菜汤,炒豌豆尖,椰子鸡汤里加了绿油油的小葱后,更鲜美诱人,成靖宁胃口好,沈太夫人也跟着多用了一碗饭。下午围着火炉烤火,放了几个番薯进去,等上半个时辰就能吃。
沈太夫人见她没回去的意思,问道:「今晚不回去?」
「我和祖母说了,明天回去。云旌现在忙,明天才回府,不碍事的。」成靖宁撕开烤番薯的皮,吹冷过后大咬了一口,果真这等简单烘烤的东西做好吃。
次日雪晴,成靖宁用过早点后还欲赖一阵下午回城,不想萧云旌已亲自来接人,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离开。小夫妻两个恩爱要好,沈太夫人更坚定了派白妈妈去照顾她的心思。
两人刚到镇北侯府门口,勇毅侯府报喜的人就到了,中午成芙宁生下龙凤胎。「恭喜了,产期不是在正月?」
「提前十天不碍事的,大夫看过了,小公子和小小姐都好着呢。」报信的妈妈笑道。俞家一下添了两个孩子,上下人等都高兴坏了。
进门后,成靖宁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就着马车去勇毅侯府看成芙宁。每每有报喜的人上门,萧云旌总担心她胡思乱想,「难受就别去。」
「哪里,芙姐生子我高兴还来不及。至于我们的,还是那句话,碰运气吧。」成靖宁现在看开了,她再着急,也不能立刻生一个。
「那我们今晚多碰碰运气。」萧云旌休沐,到王老夫人那里点了卯之后,和成靖宁一起去勇毅侯府。有他在,那些个妇人便不敢多说什么。
到侯府门前,成靖宁已然感受到俞家的喜悦,成芙宁一胎生了俩,刚晋升为曾祖母的窦太夫人抱着曾孙乐得合不拢嘴,戴老夫人没有女儿,稀罕孙女得紧,明明孩子还小,偏滤镜有一指那么厚,直说孩子像她,再也不提给俞致远纳妾的事。果然,新生儿带来的喜悦任何喜事都无法取代。
大功臣成芙宁此刻带着家常昭君套,配以攒珠勒,靠在引枕上喝参汤,虽然面有倦色,但更多的是卸货后的轻松。「恭喜你,赶在过年前把孩子生了。我刚才看过了,都长得很漂亮。」成靖宁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
「很好,都像我。」成芙宁吩咐婆子退下,让成靖宁坐她身边来。
成靖宁道:「一下子生两个,很辛苦吧?」
「疼得再也不想生了,不过好歹平安出世。」成芙宁知晓成靖宁的苦处,不欲多提孩子和生养之事,「我那尊送子观音,你拿回去放床头吧。」
「那是窦太夫人给你求的,你收着吧。我这边是自个儿身体的原因,得慢慢调理。」成靖宁看得开,反过去劝解成芙宁,让她安心坐月子。
送子观音成靖宁不接受,成芙宁只好把当时窦太夫人传授她的生子秘方交给成靖宁,「都是女人,我也盼着你少受些罪。」她不喜老人传下来的那一套,但膝下必须有个孩子才能站稳脚跟。
接了成芙宁的好意,顾子衿带着两个儿媳过来了,聚一起说了一阵话后告辞,洗三礼再过来。
俞致远得了一双儿女,越发的有长辈的样子,添丁弄瓦之喜,只一个洗三礼就办得隆重。沈太夫人闻讯,也从通州的乡下赶回京城。成靖宁跟着成家长辈一起观礼,说着吉祥祝福的话。
成芙宁现在的形象是教夫会持家的贤妻,尤其又生下一双健康的儿女,更是夫人们口中福气好运道好的代表,哪里还提当年的事?私下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对比着永宁侯府这对嫡庶姐妹。
过去成芙宁样样低了成靖宁一头,现在看来,倒是庶出的那个更有福气。碍于永宁侯府是外戚,萧云旌又是个护短的,不好说过于难听的话。
诸多声音不一而论,成靖宁听着并不生气,往盆里添了金锞子,她的人生价值,又不止是生孩子那么简单。
萧云旌下衙来勇毅侯府接人,见她神色无异,笑道:「走吧。」但很快警惕的朝四周的楼阁望了一圈,「怎么……」
突然飞来一只利箭,直朝成靖宁扎来,萧云旌身手敏捷,徒手抓住箭支,朝预判的方向抛掷回去,人也跟着飞身跃了上去。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只在刹那之间,直到仇天仇地兄弟二人护她上马车后才觉凶险。这样的箭法,这样的速度,似曾相识。恒王这是冲她来的?她一介弱质女流,如何能影响他的前途?
没多阵,萧云旌带回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肩甲处中箭,流血不止。「带回去让闻礼看看还有没有救。」箭头淬了毒,那边要置成靖宁于死地,下的分量不会轻。
「是!」仇天和仇地拎着人就骑马赶回镇北侯府。那头沉寂一年多,现在终于按捺不住出手,这回一定要抓住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俞家门前,成靖宁险些被射杀,惊动窦太夫人和戴老夫人。「太夫人不必担忧,我已将刺客捉住,不日就会有消息的。」萧云旌抱拳告辞,他必须赶回去审问。
「是恒王做的?」成靖宁猜测道。
「八九不离十。」抓到关键证人,现在可以让西州那边的人动手了,「今天让你受了惊吓,回去好生歇着,等我的消息。」
成靖宁回房后坐在铜制的火炉前烤火,抱着胖猫思考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恒王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她,难道又是罗安宁?只是她现在被冷落,一举一动都在她和成芙宁的监视之下,有动作她不可能不知道。
百草斋内,闻礼摇了摇头,箭上的毒是海中水蛇口中毒液的萃取物,纯度极高,一击毙命,他救不回黑衣弓手的命。「这种毒不常见,若是从此着手,慢慢抽丝剥茧,也许能查到幕后凶手。」
「麻烦你帮着查一查。」萧云旌拜托道。如果成靖宁中箭,怕早就魂归西天。恒王为何要针对一个女人?
回内院时,成靖宁还坐在烛火边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又瞎想什么?」
「在想我哪里得罪恒王了。」过去在永宁侯府好说,互看不顺眼,现在她已是萧家的人,怎么还盯着她不放?她抢他钱了,还是挡他的道了?
「想那些做什么?你得想我。」让人坐他腿上,贴着面轻声说道。恒王那边,张明烨那次的教训还不够,这回必须给他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才可以。
「我冷……」成靖宁没心思和他亲近,捂着衣裳走开,爬上床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无视萧云旌的勾引。
萧云旌放下厚重的锦帐,揽着人说:「靠着我就不冷了。」他轻抚着怀中的人,似要抚去她眉宇间的愁思。成靖宁是个禁不起诱惑的,愣是被他撩拨起一团火来,今次翻身做了一次主,狠狠的压榨了老禽兽一把。
萧云旌体贴她,双手扶着她的腰肢助力,问道:「还冷吗?」
不,她现在很热,全身都热。
「等雪化之后,我们去余杭住一段日子。」萧云旌翻过身,将人压在身下,拨开她黏在脸上和脖子上的头发。余杭山温水暖,适合调养身体,也没那么多闲言碎语。现在国家太平安定,他们这些武将闲适下来,去要假很容易。
「都听你的……」成靖宁筋疲力尽,躺着任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