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之后(1)(图)
经历了弹劾的曲折风波,人们经常问整个过程中我是如何保持头脑清醒,至少是怎样坚持正常工作的。如果没有白宫职员和内阁成员,包括那些虽然对我的行为感到气愤和失望但始终和我站在一起的人,我是做不到的。如果不是美国人民及早做出决定,坚持让我继续留任,我遇到的困难还会更多。如果有更多的民主党议员在1月事发时或8月我在大陪审团作证时为自己寻找安全的退路,事情的解决会更困难些,然而,他们挺身而出迎接挑战。而且还有各国领导人的支持,如曼德拉、布莱尔、侯赛因国王、哈韦尔、沙特阿拉伯王储阿卜杜拉、金大中、希拉克、卡多佐、塞迪略,以及其他我所敬仰的人对我的鼓励。尽管我对自己仍感到厌恶,但是拿他们和我的敌人对我的态度相比,我又感觉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来自朋友和陌生人的爱与支持确实给我帮了大忙。那些写信给我或是在人群中向我亲切问好的人们永远不知道这些对我是何等重要。那些给过我建议、来白宫看望我或是打电话来要同我一起祷告的宗教领袖们提醒我说,尽管我遭到了许多方面的谴责,但上帝是仁爱的。
帮我胜利渡过难关的最重要因素是亲情。希拉里的兄弟们和我的弟弟都曾给了我强有力的支持。罗杰开玩笑说,无论如何还是做个没有陷入困境的弟弟感觉更好些。休每周都从迈阿密赶来和我玩拼字游戏,谈体育赛事,让我开心。托尼来和我们全家打皮纳克尔牌。我的岳母和迪克?凯利也都给过我巨大的安慰。
不管怎样,我们的女儿仍然爱我,希望我坚守阵地。最重要的是,希拉里自始至终都支持我、爱我。从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就喜欢她的笑容。在这场荒唐的闹剧中,每周一次的咨询会以及击退右翼政变的共同决心把我们往昔的笑容又带了回来。到头来,我倒要感谢那些折磨过我的人:他们可能是惟一能让希拉里又对我产生好感的人。我甚至不用再睡沙发了。
从琼斯案作证到参议院宣布我无罪的漫长日子里,凡是在白宫家里度过的夜晚,我大多数时候都要花两到三个小时单独待在办公室,阅读《圣经》以及关于信仰和宽恕的书,重读托马斯?阿?肯比思的《模仿基督》、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以及我所收到的几封最有思想的书信,包括新泽西州恩格尔伍德的拉比梅纳切姆?吉纳克写来的一系列小型布道。对我影响极大的是《70乘7》这本关于宽恕的书,作者约翰?克里斯托弗?阿诺德是基督教布鲁德霍夫社区的长老,该社区在美国东北部和英国都有信徒。
人们不断把诗歌、祈祷文、语录等寄给我,或者干脆在公众场合塞到我手中。我还收到了两块石碑,上面刻有《新约》中《约翰福音》第八章第七节的内容。据传在耶稣和经常指责他的法利赛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后者把一个有通奸行为的女子带到他面前,称根据摩西制定的法律,他们要将这个人用乱石砸死。他们嘲弄耶稣说:“你要说什么?”耶稣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写字,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他们再接着问,于是他站起身来说:“你们当中有谁没有罪过,请他扔第一块石头。”听完他的话,他们“由于受到良心的谴责,一个一个离开了,从最长者开始,一直到最后一个”。只剩耶稣和那个女子时,他问到:“指责你的那些人呢?没有谁谴责你吗?”“没有,我的主。”耶稣说:“我也不会谴责你。”
很多人都扔石头砸过我。通过自己制造的创伤,我被暴露在世人面前。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一种解脱——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当我苦思冥想自己犯错的原因时,我也试图搞清楚敌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仇恨,为什么会如此迫切地去说并去做那些与他们所宣称的道德信仰相悖的事情。我总是带着厌恶的眼光来看待别人想要对我进行的心灵剖析。但在我看来,那些极右翼政治和宗教势力中许多与我誓不两立的批评者和媒体中大多数爱发表评论的人,他们确实都占据了安全的位置,可以评判别人而不被评判,伤害别人而不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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