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王妃(1)(图)
“您迷路了吗?需要我效劳吗?”我问表情迷惘的客人。“是的,真不好意思。请问怎样回我的房间?”年轻女士回答。1980年9月一个星期六早晨,我匆忙走向通往女王房间的走廊时,突然发现她在巴尔莫勒尔堡阴暗的一楼走廊里彷徨不前。她一张张看着每间客房门上黄铜槽里插的打印名牌。我记得前一晚看见过她,我曾亲手把她的手提箱送到二楼房间。在这里迷路是家常便饭——所有走廊都一模一样,全都有着毫无二致的木门和绿色苏格兰花呢地毯。城堡寂静无声。查尔斯王子正和爱丁堡公爵待在一起,安德鲁王子和爱德华王子则正进行围捕牡鹿探险。女王的母亲和玛格丽特公主在中午之前几乎从不出现。女王本人正在起居室里。上楼的短短路途中,年轻女士不断道歉。她腼腆地微笑着:“实在太不好意思了。第一次到某处总是难以记住路径。”快要走到她房间时,我宽慰她道,“您不必在意。这实属正常。今后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这里的人都很乐于效劳。”她对我表示感谢,转身走进单人房。她房门上的名牌是“戴安娜·斯潘塞小姐”。这间房间边上不远处的另一间门牌上写着:“威尔士亲王殿下”。戴安娜小姐8月份曾与姐姐简一道来此做客,后者与女王的副私人助理罗伯特·费娄斯爵士联姻,住在距此一英里多远的御赐宅邸中。因此,戴安娜小姐拜访巴尔莫勒尔堡已是第二次,不过她确实是第一次住在城堡中。她是查尔斯王子的几位客人之一。分配给戴安娜小姐的女仆宝利娜·希里埃高高举着一件朴素的黑色长晚礼服,走进一楼杂务间。我正在那里喝咖啡。“这是小姐的衣服。她只有这一件,可是在这里已经待了三个晚上。怎么办呢?”她苦恼地问道,为来自伦敦的幼儿园助理戴安娜小姐忧心忡忡。大多数来此做客的女士都会贴身携带不止一件晚礼服,而且下楼时总有好奇的眼睛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这个女孩只有19岁,在充满三四十岁的绅士和贵妇的王室社交圈里是惟一一个年轻人。即便不必为服装担心,第一次来此做客都已足够让人窘迫紧张。大多数城堡新来者可能都有过与焦虑紧张的心态做斗争的经历。客人必须记住如何正确地称呼王室成员,什么时候应当出现在饮料聚会上,如何恰如其分地参与餐桌对话,以免出大洋相。事实上,对戴安娜小姐而言,是那几个温暖的夏夜救了她,使她不致在服装上犯错误——三个晚上中,两个晚上都举行了烤肉聚餐,晚礼服只有一个晚上需要。在内务管理人员眼中,戴安娜只是一名普通的客人,无非是当时32岁的查尔斯王子找的一个时髦女子类型的朋友。她寡言少语,动不动脸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假如说工作人员对她有什么印象的话,那就是她很美丽,非常礼貌,平易近人——还有,作为一位王位继承人的女伴,她的服装极不合格。不久后,女侍从官更加认真地检查了俗称“戴小姐”的可怜衣柜。无怪乎很快从伦敦一家商店送来一套成衣:天蓝色裙子配无领上衣,加白色高领罩衣和相配的蓝色鞋子。未来的王妃一件适合于特殊场合穿着的衣服也没有。1981年2月24日在白金汉宫公开宣布她与查尔斯王子订婚的时候,她需要有套时髦的正式礼服。订婚宣布之前,楼下各种谣言漫天飞,和新闻媒体猜测结果的狂热劲儿不相上下。圣诞节前,仆役房间、备膳室、厨房里最多的说法就是“准是戴小姐”。原本还有人以为是阿曼达·耐奇布尔小姐,她是蒙特巴顿勋爵的孙女——这位勋爵是菲利普亲王的叔叔,殒命于爱尔兰共和军的暗杀炸弹。不过,订婚前夕王室珠宝保管人大卫·托马斯来访,使所有关于阿曼达小姐的谣言不攻自破。他贴身携带一个小公文包,官方口径是供安德鲁王子选择作为2月19日的生日礼物的图章戒指。不过,内务管理人员对此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如果真是这个大家习以为常的传统程序,根本无须如此处心积虑地掩人耳目。各种传闻愈传愈甚。大卫·托马斯负责保管伦敦塔珠宝储藏室的王室珠宝。他带来的是女式戒指。他得到明确指示,不要带红宝石或者绿宝石。一碟钻石和蓝宝石戒指不同寻常地呈到女王面前。女王选出一枚,威尔士亲王便点头称是。戴安娜小姐是第三个发表意见的人。未来的新娘对于迅速为她选定的戒指没有异议,因为她不想表现得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后来她向我透露:“要是我自己,决不会选择如此华丽的东西。我会挑一个轻巧、朴实一点的戒指。”谜底揭晓的这天,楼下的仆役们都不知所以然。这天像往日一样开始,我在9点钟伺候女王用早餐。突然她改变了一贯严格执行的时间表,对我宣布:“我们下午4点用茶点。”把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我们有四个人——殿下(爱丁堡公爵),威尔士亲王,戴安娜·斯潘塞小姐和我。”她必须向我透露这些消息,因为我需要知道有几名男士、几名女士出席,以便摆好茶具:女士们使用小茶杯,男士们则使用大的早餐茶杯。我因此得知订婚近在眉睫:时间表是临时更换的,这是戴安娜小姐第一次与女王共进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