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7)
“我可以先和保罗与玛丽亚谈谈吗?”她问。我们跟着她走进工作人员餐厅。“请关上门。”我坐了下来,紧紧握着玛丽亚的手。简恩忧郁地开口,“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来海格洛夫之前,并不知道要我做什么。不过,刚刚已经宣布,威尔士亲王和王妃殿下决定分手……”这是个注定的结局。不过,听到它被证实,还是令人黯然神伤。简恩继续道:“威尔士王妃殿下希望你们俩能搬到伦敦,照料她的生活。”戴安娜王妃希望我加入她的阵营,与肯辛顿宫现任管家哈罗德·布朗肩并肩为她服务。玛丽亚痛哭失声,喃喃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她的抽泣声中,简恩和我颓然对坐。“我们怎么对孩子们说呢?他们在这里有朋友,有学校,我们的小屋,哦,不,不!”简恩蹲下身子,搂住玛丽亚。“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她说。我的思绪飞驰,不过想的是另一回事。我早就想到一旦宣布离婚,我们的未来必然会与王妃联系在一起。我强烈地预感到,万事必有其因。我惟一的疑惑在于,王妃为何不事先向我们透露这个消息。除此之外,一切均不出乎我的意料。我们走出房间,向厨房走去。玛丽亚悲痛万分,温蒂一眼看到我们,惊讶地奔向玛丽亚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温蒂,我可以和你谈谈吗?”简恩问她。十分钟之后,温蒂走了出来。她被劝退了。幸好她表现得还算镇定:“反正,我也快退休了。”比起自己,她更关心的是我们。简恩走后很久,我们还坐在厨房桌子边,讨论了将近整个下午。我们喝了不少杯杜松子酒加汤力水。帕迪的工作没有改变,他返身回到马厩。两个日间女佣则惊魂未定地回家了。温蒂给玛丽亚点了根烟。“我们在厨房是不许抽烟的,不过,我想现在抽支没啥关系。”她怂恿道。她们俩一口气把一包二十支的香烟都抽完了。回到伦敦,新的工作、新的王室住宅,我们再也不会在海格洛夫看到王妃、威廉或者哈里。那天晚上,王妃从东北回到肯辛顿宫后,给我们的小屋打来电话。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清楚玛丽亚多么不情愿离开小屋——以及她一向梦想过的生活——回到伦敦。“别担心,玛丽亚。”玛丽亚再度失声痛哭,王妃则温言相劝,“你和保罗和我呆在一起,会过得很好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回伦敦,不过我会照料好你们的。”通完电话,玛丽亚为王妃感到一阵悲从中来。她知道她在肯辛顿宫将是何等孤独,王妃所想要的,无非是让她感到亲近的这家人为她,而不是她的前夫工作。从王室婚姻中走出的王妃将伯勒尔一家包括在她希望保留下来的东西中。同时,王妃还要对付来自家人的打击:它装在另一个来自白金汉宫的信封里,由爱丁堡公爵亲笔写就。双方阵营的律师和顾问开展会晤,讨论分手条款时,菲利普亲王提出自己的意见:王妃搬出她在过去十年里作为主要居住地的肯辛顿宫8号和9号,将它们留给查尔斯王子,作为他在伦敦的驻地。公爵提出,对于两个孩子都上寄宿学校的单身母亲来说,更适宜的住所是肯辛顿宫9号:它正空着,自成一体,从前专供来访的王室远亲居住。王妃认为那里小得像鞋盒,根本住不下两个王子。肯辛顿宫7号可能对爱丁堡公爵更有意义,因为1947年11月20日,他曾经在与女王结婚前夕在那里住过一晚。公爵将它称为一套“半独立”住所。不过,我将称之为“雇主”的这位女士坚守阵地,丝毫也不让步。她与公公习惯了彼此坦诚交流,这使她得以坦白地向他陈述想法而不至于冒犯他。她告诉他,无论如何,她决不会为查尔斯王子让路。因此查尔斯王子留在海格洛夫,并在圣詹姆斯宫找到新住所。王妃留在肯辛顿宫8号和9号,我将在那里开始专职为她服务。玛丽亚则担任她的兼职女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