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天鹅,古堡

王子,天鹅,古堡

新天鹅堡在德国东南,迪斯尼主题乐园以它为蓝本。南下列车从平坦的慕尼黑出发,车行个把小时后,地势渐高,车窗外的风景由房舍市镇换成绿野农田,变化得和谐自然,是已进入阿尔卑斯山区。心情也由烦嚣变得平静。打开车窗,不知是因为海拔升高还是心情爽意,竟然在盛夏感受到一丝清凉。火车终点是德国边境小镇福森(Fussen)。果然是终点,铁轨一头被死死堵住,所有到这里的火车只能折返。新天鹅堡距离福森有七公里路程,每隔几分钟会有往返大巴接游客上山。去年冬天,几个同学曾自驾车来过这里。按照原计划,他们本来是要长驱直奔维也纳,可是大雪封山,福森成了最后一站。回来后,大哥Grant炫他拍的照片,雪中的新天鹅堡像头戴银冠的君主,威严站立在阿尔卑斯山颠。Grant一边翻弄他的照片,一边还心有不甘,他说,如果从直升机上航拍,能拍到天鹅堡的正面,如果当时正好有阳光在山顶照耀,有云雾在山脚盘旋,那拍出来的片子,肯定如童话中的圣殿。唉,人心不足啊!新天鹅堡的“新”是区别老天鹅堡的。后者赤黄色,只有外围建筑一息尚存,就像没了血肉的骨骼,可以一眼望天。新老天鹅堡之间有一片平静水面。湖水浓酽,是墨绿色的。据说,新天鹅堡的主人,德国王朝最后一个皇帝,路德维希二世,是死在这里的。他的死因是谜,至今无法破解。陪他一起死的,是他的私人医生。高密度的人流朝新天鹅堡聚集。当地政府为保护古迹,分散人流,把游客分成不同语种团队。游客购买门票时会被告知几点几分在哪里集合,那时会有专门导游引领进入新天鹅堡参观。带我们这个英语团的德国导游讲嘟噜嘟噜英语,大舌音突兀而明显。也听过一些德国人讲英语,可她的德国腔调最为怪异,可能是当导游的关系吧,需要大声说话,语调中听着别扭的部分就被无限放大。导游讲,新天鹅堡主人,就是死在湖里的路德维希二世,生平喜欢三样东西,古堡、歌剧、白天鹅。首先说古堡。绝大多数人喜欢古堡,会被弥散其中的神秘氛围感染。那里的盔甲会移动,壁画里的肖像会眨眼,烛台的火苗会根据主人脾气好坏而忽大忽小,忽隐忽现。没钱的人会来参观,有钱的人则可能会买下一幢居住。当然,那也算不上真正有钱,至少钱没路德维希二世多。钱多到他那个地步,观赏和居住就会显得了然无趣,他喜欢制造古堡。他在所辖巴伐利亚疆域内建造古堡若干,都按照中古骑士风格。他可不管人民是否积怨,国库是否亏空,他只在乎自己的意志能否被工匠们实现,只在乎城堡里是否有藤蔓植物,古墙老树,银盘蝙蝠。再说歌剧。1861年,年仅15岁的路德维希二世第一次听见瓦格纳歌剧,就被那浪漫主义英雄主义的旋律征服。从此瓦格那伴他一生,而他的最大心愿是把飞扬的旋律变成物质的现实。他的确做到了,新天鹅堡顶楼最大的宴会厅其实就是专为瓦格纳而设。确切的说是根据瓦格纳的歌剧而搭建起来的华丽舞台。在那里,歌剧中由骑士、淑女、朝圣者以及行游诗人组成的中古世界变成壁画、天花板,以凝重的巴伐利亚蓝为基色,活生生铺展在眼前。即使是今天,新天鹅堡每日仍有不同歌剧上演,夜夜笙歌,繁华如昨。最后说天鹅。据说新天鹅堡动工不久,路德维希的远房表姐,就是那个知名度超过麦当娜的希茜公主,送给小路一只瓷制天鹅。小路爱不释手,于是命工匠也仿造一个,实物大小,放在卧室里。这样日日看,夜夜看,竟然对天鹅产生感情,后来家里门厅、走廊、天花板所有能雕能画能刻的地方都被雕出画上刻进天鹅的倩影。小路是否有恋物癖不得而知,反正从此就对女人失去兴趣。22岁时,竟闹出逃婚的笑话。至41岁神秘死去,终身未娶。在通往新天鹅堡宴会厅的回廊,终于看到了小路皇帝。那是他的半身肖像。年轻而英俊。白色束身裤子,巴伐利亚蓝色上衣,红色缎带斜身而过,上面缀满勋章,身后是白色大氅。能让人分明感受他的皇气贵族气,但却少了些威严。新天鹅堡旁边有小路,曲折通向后山。后山分两段,有木桥连接。桥下灌木丛生,中间一条飞涧,白色从绿色中仓皇奔出,像条受惊的小白龙。站在桥上,可以看到新天鹅堡侧身全景,依稀见过,想起是在Grant的照片上,此时没有白雪,比Grant所见还要差些。不由得心想,如果桥在古堡正面,而此时正好山脚云雾迷漫,山顶阳光普照,那景致真的与天堂无异了。想起Grant也曾抱怨过相同的话,不禁笑了,原来人类的贪婪竟是这样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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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自助游:我把欧洲塞进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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