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座大学,那座江湖(收官)
在来丽江前就曾经听到过一句话,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叫丽江。
四年的时间也唯有当真正离开这座大学时才品味到了这句话中真正的韵味,就像侠客们的江湖故事一般,到最后或完美或悲伤但终归是要有一个结尾。
也许那等在洛阳城头许多年的女子终究是未等到征战沙场说一日得胜而归十里红妆不负相思的将军在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中渐渐老去,又或者寺庙中的小和尚坐在那株菩提树下很久迷惘又徘徊参悟佛经,一朝顿悟却并未选择西去飞升而是走出那座空门择一座城池隐姓埋名终老,身边陪伴着的没有了青灯古佛与佛偈阵阵而是一位喜好红衣修炼千年却终究斩不断情缘得证仙道的狐妖。
每一段故事都是如此,不论过程有多精彩但终究有朝一日会迎来结局,而故事中的每一个角色们将背起行囊渐行渐远然后天南海北经历着下一个故事。
丽江有花,名格桑,花语是怜取眼前人,也就是珍惜当下的人。
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丽江关于大学这座四年时光江湖时,也曾轻轻叹息过感叹时间终归是一去不复返。
虽有遗憾,却无后悔。
在这座江湖里,不论你是武功盖世身怀绝代功法的一代大侠还是那庸庸碌碌整日得过且过的店家小二,但终归每个人都会有着不同的故事,在故事里每个人都是自己这个故事中的主角。
佛家有禅语说今生相识的每一个人都是前世的缘与法,所以生命中每一个有交集的人都是注定的,应该去珍惜。
在我四年待在那座江湖的时光中,有幸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曾留有太多感动与回忆,一个个故事如果要一一诉说想来以我的笔墨却怕是远远不够,所幸还是想写下些什么来作为对这四年青春四年江湖路的一段告白,所以也就有了《大学是一座江湖》。
既然是收官,也就想写的简单一些文青风少一些回忆多一些。
那一年我们待得这座江湖在丽江,没有青楼红馆的夜夜笙歌,也没有侠客们仗剑天下的刀光剑影,有的只是比别处慢了许多的时光。
大一,一个班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乘着火车,汽车或者飞机从五湖四海聚首在了一个地方,不足百平米的教室,书卷气往往会弱于谈天说地的热闹气息。
这里没有初高中那种为了一次次升学而迫不得已必须要去承受的压力,更少了父母在身边的千叮咛万嘱咐。
我们这群人真的是如同游鱼一般从不同的溪流一同游进了大学这座江湖之中,然后天高仍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一年,在这座江湖中有一个小木匠,来自那座号称千家万户提竹刀,妙笔生花木开口的福建福州。
小木匠姓李,不知道曾经是因为什么瘸了一只腿,因为装着假肢的缘故所以走起路来很慢,行动不利索却并不代表小木匠在别的方面弱。
第一次去小木匠宿舍串门时就领略到了小木匠的才气,不愧是来自根雕木艺之乡,随意从树林间捡回的几块拙木在他手中竹刀刻画下没一会儿便是有了生气。
很遗憾,和小木匠的缘分不算深很浅,只是短短一年同窗情谊便是匆匆离开了大学这座江湖。
听小木匠同宿舍有些谢顶的红河汉子老何说,小木匠之所以这般如此急匆匆告别这座江湖兴许是和爱情有关。
我不想说什么身残志坚来形容小木匠,但不可否认在我眼里这个瘸了一只腿的小木匠无疑算是阳光灿烂的,大学新开学搬书时虽说行动真的不便,但却仍旧跟着我们一大群男生一起将一捆捆不算重对他却是不小负担的新书从仓库里搬运出,会和我们一同参加爱心社的活动,在养老院里和老人们谈天说地脸上也总是带着淡淡的笑。
如果不去看那义肢,小木匠比起当下小鲜肉们来也不遑多让,的确算是有些小帅气同时兼具才气。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不该爱的女孩,或许大学四年时光这座江湖小木匠并不会散场的那么快,那个女孩我是见过的真的说不上漂亮,但不可否认很多时候她看小木匠的眼神却往往是带着温柔的。
我不知道两个人后来因为什么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又回归陌生从此再无交集,但我想小木匠应该是在走之前都还爱着和感激着那个女孩的,毕竟对于大学以前不知情为何物的小木匠来说这份有些说不上是对的时间还是错误的时间的爱情无疑是他在这座江湖里最美的礼物。
再后来听谢了顶的老何说,小木匠临走前曾一瘸一拐独身一人去过学校后山带回来一块算不得多好的木块用竹刀再将这木块缓缓雕刻成那女孩的模样,托老何在他离开丽江后转交给那个心思或许现在都还住着的人手上。
后来,直到毕业我也再没有见过小木匠,但偶尔在去老何宿舍串门时还是会听到关于小木匠的消息,听说他退学那一年进了一位远方亲戚的木雕厂成为了一名学徒工,毕业那年老何兴奋的和我说小木匠在这一年有了自己的木雕厂成了真正名副其实的“大老板”。
那一天,是临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坐在老何宿舍和他聊起四年过往,当聊到小木匠时老何的眼里神采奕奕,无疑他对这个曾经算作他最为亲密的兄弟之一还是分外关注的。
“小木匠说下回去福建他要送我一串海南黄花梨的手串,我就说这小子绝对有出息!”谢了顶的老何和我说起时无疑是神采飞扬,那笑容比起他找到治疗脱发的良方都还灿烂。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从老何那里得到小木匠的消息,我不知道老何知道不知道海南黄花梨如今的价值几何,但我想来小木匠对老何绝对不会是随便敷衍说说,因为比起真金白银来老何这位当初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兄弟对于小木匠应该是更加宝贵的。
在我们的江湖里,还有一个天津妞叫大丁丁,是个很爱笑有些肉肉的女孩。
大丁丁是班上出了名的好脾气,所以也总成为我们这群没心没肺男生们打趣的对象,当然这其中会有一个度不会讲玩笑开得太过。
“丁丁,一个暑假不见怎么又瘦了?”
这是我每次开学来第一堂课上必须要跟大丁丁说的话,当然也会少不了一顿肉呼呼的粉拳招呼过来。
也曾用过隔壁寝室哥们电话和小怪兽冒充派出所民警吓唬过刚买了电动车没多久的大丁丁,凭着我俩能说会道的嘴差点忽悠着这个天津妞真正跑去城里派出所找警察蜀黍喝茶。
都说爱笑且会吃的女生最有福气,大丁丁两样都占所有也就福气满满,毕业没多久就正式考进了某一事业单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会计师。
同样,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我都再没见过总爱笑有些肉嘟嘟的女孩,但却时常会想起那一年每逢下课时我们一群嘻嘻哈哈的男孩蹲在教室门前抽烟胡侃时,总会碰见偷溜出教室从食堂觅完食满意十足回来的大丁丁。
印象中每次这样遇见的大丁丁手里总会提着帮其他妹子带回来的小零嘴,听到我们的调侃也只是乐呵呵回两句嘴从不真正生气与发火。
不可否认四年里我们这群坏小子从大丁丁那里沾了不少光,大丁丁会烧饭而且手艺不错时不时会在宿舍里偷偷开个火煮点东西,也曾带进过教室来和妹子们分享,这时候或多或少只要我在都会舔着脸去骗吃骗喝一番。
我不记得丁丁是哪一天真正离开这座江湖的,但我会记得这个有些肉呼呼的大女孩曾经在独属于我们这群没心没肺尽情撒欢的游鱼们四年时间里见到她时总是在微笑着。
大学总是会有类似小木匠类似大丁丁这般的男生女生,或许外貌不够优秀又或者没有那些所谓的社团风云人物们一般前呼后拥的风采,但不可否认正是因为小木匠大丁丁包括我在内的这群人组成了这座江湖才足够精彩。
毕业两年,也就意味着离开这座江湖已然过去了将近八百天的时光。
那一年我们都还未入社会,在大学这座江湖发呆不是有病,喝酒不是应酬,艳遇不是公关,看书不是为了知识,聊天不是谈判,一切都变的缓慢。
只是我们终将告别这座江湖,终将有一天真正开始长大。
离开的越久,经历的越多,变得越成熟也就越怀念那座曾经的江湖。
不是说真的有多念旧或者过得不好,而是有一座叫大学的江湖在里四年时光埋藏下了我们在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得无忧无虑过往。
后来
听说那个胸部平平被我们时不时拿来调侃为或许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的戴老黑,在毕业没多久第一个嫁了人没多久便有了孩子,朋友圈里她老公搂着她她搂着两人爱情的结晶虽然还是那么黑,但笑起来却非常灿烂。
后来
听说我们班上也真正有人熬过了时间考验,来自海南的小泰哥与来自西北新疆的梅花姐姐两个人战胜了距离和时间真正走在了一起进入婚姻殿堂,很难相信那个在我们看来最为幼稚最像孩子一般的小泰哥却是早早结了婚如今也成了人父,在朋友圈变成了秀娃狂魔的小泰哥不知道如今是否真正的成熟起来?
后来
听说那个临毕业前被相爱了四年的男友求婚曾哭花了脸的女汉子“大哥”终归是没能如当年信誓旦旦说的一般留在云南嫁给那个曾经疼她如宝被我们戏称为“大嫂”的男孩,离开了丽江离开了红土地回到了离天空最近的家乡青海,直至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说实话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刻意回避一切和大学相关的消息,我怕一旦听到又会忍不住想要去回忆,回忆到某处时会笑但最后却是会笑着流泪。
如果有一天,你也不得不离开那座叫作大学的江湖,请不论在哪里过去了多久都不要忘了曾经有那么一群人能够毫无保留的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为了某个女孩子久久在女生宿舍楼下徘徊,陪着你在操场上呐喊只为了你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心中男孩。
如果有一天,你路过丽江,路过那座陪伴了我陪伴了我们四年的江湖,我有十个小故事想要告诉你:
故事一:每天早上看到的玉龙雪山都有一种信仰的感觉。
故事二:早晨九点以前,丽江都是沉睡的。九点以后,丽江都是半睡半醒的。
故事三:我在丽江学到的——永远别和回忆谈恋爱,那样会痛不欲生。
故事四:在束河表白也许会很浪漫。
故事五:古城有八百年,但束河有一千年,而白沙则有一千五百年。
故事六:丽江太小,这座江湖更小,每个地方都充满回忆。
故事七:在这座江湖,如果爱他,就请牵着她的手别放开。
故事八:正因为上面所有的话,我拥有了一辈子的丽江,四年江湖自此难忘。
故事九:在这座江湖,有一个女孩我叫她兔子,直至今日还深爱着她。
故事十: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兔子,请告诉她我还她!
这座大学,那座江湖,让我们就此挥手,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