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票哥与散财童子
票哥,姓秦名小伟,来自上海却没有那种传说中上海男人特有的小肚鸡肠,除了声音有些轻柔以外更多时候我真怀疑这货老家会不会是当年从东北迁移过去的,不光是他那股花钱散财如流水一般的豪气,还有票哥南人北相在上海那边男人以短小精干著称有些鹤立鸡群的身高。
说实话,我个头在西北不算太高,穿了七厘米内增高鞋也才一米八,但在西南三省来虽说算不得大个却也中等偏上,但是票哥光着脚却足足接近一八零,可惜大一时候没去球场上挥洒自如而是为了一个妹子硬生生跑去学那恰恰舞。
我记得上学时,票哥那句被我后来很久都深度认同且深信不疑坚定去实践的话:“大学四年,不逃课不挂科不疯狂的大学能叫作大学么?”
正是因为这句话也才有了大二时一学期一共八门课程,我一人独挂五门差点留级的风骚。
所幸独立学院比起重本大学来没那么多严格规矩,来年开学来补考能过就行。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年我挂五科,补考因为种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小手段有惊无险度过,而那个让我到现在都爱恨交加陪着我挂了五科的散财童子兄弟,补考时概率论因为我这个猪队友配合直到了毕业才堪堪补考过。
“胡雪焘你特么又坑我……”
票哥这句话从那次概率论被我坑了之后时不时就会在我们宿舍回荡,不是我记仇刻意报复也不是票哥小心眼,只是后来两年多时间里很多次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
和票哥掐过,狗咬狗过,也曾差点动手付诸武力过,却没真正翻脸过。
我喜欢在夜深人静寝室夜谈时把调戏票哥作为睡前娱乐,比如说上那么一两句不太标准的上海话:“浓脑子瓦特了,浓个港都”
虽说是新疆方言版的上海口音,但不妨碍票哥时不时扔过来一个枕头或者放在床头却从来没有读过沾满灰尘的专业书。
或多或少在这个散财童子身上有着魔都男人那独有藐视一切的态度,在很多熄灯后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长谈中流露散发而出,让我们其他几个小伙伴不得不去“仰视”。
票哥口味有些重,喜欢吃猪舌,猪头肉,猪鼻这些在我当初看来有些“恐怖”的食材。
不可否认,朋友之间影响力确实有些大。
过了没多久我们宿舍时不时会传来票哥那有些愤慨有些无奈的呐喊:“死蛤蟆你又偷我猪头肉吃?”
我不置可否咂咂嘴,你别说这猪下水第一次吃有些下不去嘴,吃那么几次后还真特么有些回味无穷。
毕业很久我都没再有机会吃过这些当初看上去有些奇葩,想在想想确实回味的“美妙食材”了。
说起来大学几年着实偷吃了票哥不少零食,从猪头肉到旺仔牛奶再到雀巢咖啡。
一路走来,票哥爱囤积粮草。
而我,则爱帮他消化。
之所以能够有幸和这样一位被全班公认为“散财童子”的票哥成为舍友,说来也是有一段故事的。
那是大一第二学期,我们系在原本五个大班基础上细分成每个大班AB两个小班,除了公开大课以外其余专业课都是由小班为单位去听得。
于是,原来初入学校时的宿舍顺序也得重新去排,票哥按说成绩不差毕竟是魔都来的底子好照理应该被分进那个男生少的可怜只有七八个的A班,却不想阴差阳错来了B班,于是好巧不巧我们就住在了一起。
那一年,恰逢英雄联盟刚刚兴起的S2赛季,在大学这座江湖里能够促进男生之间友谊的除了酒和那些有些不可描述的岛国动作大片外就是游戏了。
和票哥之间的友谊也是从英雄联盟开始,那时候大家都是初玩,腾讯也没有弄出如今的黄金青铜段位。
很遗憾,我和票哥连同另外几个兄弟都是菜鸟水平,可几个菜鸡却没有团结友爱奋发向上的共同为了团战去奋斗,而是相互相爱相杀坑对方到不死不休。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和票哥会因为上一场到底是谁坑谁而展开激烈辩论,然后再来一场直至一方彻底认怂的SOLO战。
不可否认,对于票哥那时候什么英雄都去玩去尝试的水平自然不会是我从大一到大四从一而终研究金属大师一个英雄到毕业的单挑王对手。
不是自夸,而是事实。
所以,每次结局自然而然都能够知道是我在碾压他,上一回在电话里聊起时票哥还笑呵呵和我说不得不承认我那时候单挑是牛,因为班上唯一一个能够SOLO过我的同学后来就因为挂科太多而留级了……
在我们的学院很少有“富二代”开着车上下学,毕竟一万多人却只有堪堪不到一千亩的土地尤其上课下课高峰时开车速度连步行都比不得。
一辆豪华山地自行车,或者一辆在我们旅院被称为陆地巡洋舰的电摩托就是土跟豪的象征。
作为散财童子,票哥恰恰是我们宿舍也是我们班第一批跻身土跟豪这一“高端”阶层的人士。
不仅有一辆价值不菲的公路赛同时还有一辆很多小资电影里都出现过的“大龟”电驴子。
在我们那所男女比率一比五肉比狼多的学院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有了电驴子不出一个月后座上就会长出一个萌妹子作为挂件。
可是票哥却无疑是那传说之中的传说,因为他大一有了自行车缺一个女朋友,大二就购置了大学人生中的第二辆“大龟”豪华二轮敞篷跑车,可到了大四毕业还是没有女朋友……
但没有女朋友不妨碍没有爱情。
都说暗恋是爱情中最为苦逼的一件事,因为暗恋往往是你爱的人就在你面前,她却不知道你爱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如此,票哥的暗恋对象就在我们班上,不可否认在大学这种妹子们已经发育基本完全的时候那个从海南坐着船漂洋过海跑来西南大山深处求学的妹子身体某处也尤为突出,可以用波澜壮阔去形容。
当然,以票哥这样当初还年少不知情深何处的奇男子自然不会因为只是两个“球”就一眼爱上对方。
不可否认能够走在一起做朋友当兄弟的要么臭味相投,要么意气相吸,票哥身上无疑也有那种和我相似文青又偏二逼的气质在里面。
海南妹姓王,单名一个丽字,票哥爱上她时应该是在大一第二学期军训。
因为位于海拔两三千米的高原,所以我们学院无疑是大学开学就军训的特例,每一届都会在第二学期期末即将结束前才真正开始我们为期半个多月的“军旅生涯”。
记得一个关于形容我们国家新生军训的笑话,是说美国情报署报道:中国每年8月至9月都有大部分军队集结然后神秘失踪!后来,美国投入上百亿进行科研调查!得出结论——开学军训。
无疑我们学校在这点上是拉了国家的后腿,但不可否认晚一个学期军训也有晚一个学期的好处,那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这群人大多已然从懵懵懂懂的生疏到了能够胡天海地吹牛打屁的熟悉。
而票哥正是在这个时间段里邂逅了他第一份属于大学时光的爱情,之所以说文青掺杂二逼也是因为这次有些狗血玛丽苏的相遇桥段。
后来大三一次喝醉了,从他嘴里是这样形容那一次有着懵懂心跳邂逅的,那是军训第三天上午集训结束后,阳光正好从二食堂打了饭骑着小电驴哼着小曲的票哥在回归宿舍路上遇见一个我们班却不相熟的女孩子,出于革命纯高友情而非那女孩胸前波澜,票哥停下车摆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pose:“姑凉,可要搭车?”
其实我在想票哥是不是还有一句潜台词没有说,“搭了我的车就是我的人!”
女孩就在那一天很愉快的成为了票哥电毛驴后座上第一个挂件。
大概是应了那句“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好,也许是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噪你也正好在笑而且穿了一件我喜爱的军绿短袖。”
到了宿舍,票哥觉得他应该是恋爱了。
如果说大学是一座江湖,那么票哥无疑是刚刚拜名师学成归来只知江湖精彩却不识江湖险恶初入这座充满故事和酒香气息江湖少侠,多金却不多情,痴情却不懂情最能伤人。
而王丽却恰恰相反,是那种早早在高中时期就一脚淌入这座江湖早已能将爱和情看作云淡风轻,更享受群星拱月一般被一众少侠豪侠文人墨客们追捧却片叶不沾身的花魁。
毫无疑问,票哥是那群少侠豪侠中的一个,却不可能当得了那唯一。
所以后来三年,两人虽然或多或少每一个月,每一个学期,每一年都有很多只能二人之间诉说旁人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却终究没有一天是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过。
票哥终究是那初入江湖还不知情场深浅的懵懂少侠,给不了“王花魁”那种既有刺激也有浪漫的生活,更多的只是“王花魁”在外面世界受了伤临时可以倚靠的“避风港”,这伤或是情伤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记不得太多,又或者男生的江湖都是如此,可以分享那些大风大浪的波澜壮阔,但却不愿将内心最为柔软的一处太多展示给别人去看,我也是如此。
我只记得从那时候起票哥送过奶茶,买过烤鸭,考试时给王花魁传过答案,生日时会留出一块蛋糕然后偷偷送去对面的女生九号院,那里是王花魁宿舍在的地方。也会在熄了灯只有阳台外路灯微弱光芒照进宿舍的夜里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啜泣,当然每一次我和另外两个兄弟都会装作睡着假装不知道。
有一种爱情就是这样,我能做的就是把我认为最好的都给了你,却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不是你最想要的,票哥和“王花魁”之间大致是如此。
还好在大学这座江湖中,作为少侠的票哥有他专属的豁达,至少后来毕业很久我们聊起“王花魁”时票哥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票哥姓秦,秦字音通奇,记得“王花魁”在大学时给票哥起过一个外号,“奇异果”。
现在想来,或许很久以后就算票哥邂逅了一位属于他的女子,结了婚有了孩子应该都会记得曾经在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个女孩总会带着笑叫他“奇异果”吧?
不知道现在每次吃“奇异果”时,票哥会不会轻声叹息将往事怀念然后默默的打开电脑点上一首《备胎》祭奠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爱情。
票哥的江湖,无关风月只有少年时候的懵懂纯情。
顺带一提,这个看似柔情似女子的魔都男子汉曾经还是我们学校第二大社团“跆拳道社”教练团的一员,是货真价实的黄带,不过比起我们另一位当初曾当上“跆拳道社”副社长大三更是拿到黑带段位外号叫作“小怪兽”的兄弟还是差了一筹。
毕竟,与票哥比起来大学四年时光里,小怪兽可谓算的上“人生赢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