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昏黄的灯光,微暗的夜里,房间的大床上,有着男女喘息的声音。

“啊……嗯……好舒服……”

女人的呻-吟声,在暗室里回荡,格外让人销魂。

一个男人从丰满的女人的胸口上抬起,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眸中则有着浓浓的欲火在燃烧。

“靖亨……我受不了了,快……”女人娇吟的嗔着,似是欲火燃烧,再也忍耐不住。

瞧着女人眸中的渴望,梁靖亨眼底同样闪着欲-望的热火,看着眼前娇美柔白的女人身躯,知道已经是时候了。

“快……亨……快,人家好难受……”女人娇吟声声催,睁开一双柔媚的眼,勾魂似的瞧着梁靖亨。

他的薄唇上,勾起一抹浅浅的邪笑。

“就是要让你难受,下次你才会记得我。”

“亨,是人家的错,我不该耐不住寂寞,人家很爱你的……”女人纤手攀住他的肩膀,留下深深的指痕,催促着他加快动作。

她的身体,被熟稔情欲的他,撩得全身火热,偏偏他又不彻底满足她,教她好生难受。

梁靖亨只是轻嗤一声。

要说爱,他也会啊!

不过才两个礼拜没见,这女人就传出与其他男人在街上拥吻的消息……虽然他不甚在意这些事,但突然听闻时,总对于他的男性自尊,有某种程度的不满。

只是,话说回来,男欢女爱也是无妨,自己既然不真心,也不能妄求女人的专注……

一想及此,他心口的怒气消散些,也不再吝于说些腻死人的甜言蜜语。

要说情、要说爱,那还不简单。

“我也很爱你,所以才要做足前戏,让你感受被人呵疼的幸福。”梁靖亨轻吻着女人的耳,在她的耳边低语,却仍不肯进入。

“求求你了……靖亨,别这样,来嘛……”女人纤手抱住他的颈项,双腿夹住他的腰,试图自己摆动身躯迎合他。

眼前女人的渴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梁靖亨决定停止对她的惩罚,打算解放自己,也同样解放她──

说时迟,那时快,他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起警车鸣笛般的骇人声响。

喔咿喔咿喔咿……

刺耳的鸣笛声,瞬间打断一屋子的春色荡漾,不只女人一怔,梁靖亨的动作也瞬间停住了。

“靖亨?”女人在他的身下万分期待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像是被点了穴般。

虽然,她也很想问,他为何选用如此……身历其境的可怕铃声,不过此时,那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刺耳的铃声持续响着,梁靖亨将视线转移到手机上,俊脸上有着挣扎的神情。

“别接了,靖亨,快来。”察觉他正在考虑是否接起电话,女人更加着急,猛地催促,几乎就要惊叫出声。

梁靖亨的眸光,从手机移到女人渴求的脸上,胯下欲-望难忍,他几乎就要开始动作了……

女人见状大喜,以为她就要开始享受一场最刺激的感官飨宴时,手机另一头的人,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刺耳的铃声在十秒钟后就停了。

就在铃声停下的那一秒,梁靖亨好看的脸顿时变得铁青,像是被打了一拳般。

他心里明白,这是“她”的第一次通牒。

“亨……”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女人,眼见手机铃声停止,赶忙催促。

只是,梁靖亨显然没有继续的心情,伟岸的身子一震,好看的薄唇开始低咒──

“什么时候不打,竟在这关头上打来,这小妮子真的是该死到极点,存心就要坏我的好事……”他咬着牙,忍着欲-望紧绷的疼痛,就在女人期待的目光中,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开身子。

“靖亨?!”女人惊叫,没想到他竟然因为一通电话打了退堂鼓。

梁靖亨难得一脸歉意,对着她耸了耸肩,开始起身着衣。

“没办法,天王老子打来电话,非接不可。”动作间还因为欲-望还未消褪,脸色有些难看。

“可是电话停了!”女人还在挣扎。

“马上就响了。”梁靖亨才穿好长裤,长指才指着手机,那刺耳的警笛声果然又出现。

梁靖亨摇摇头,心里圈圈叉叉的独白不断。

但纵使一肚子不情愿,他还是在女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把电话接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箭在弦上’?”梁靖亨没好气的对着电话开口,用耳朵夹着手机,开始穿起丢在椅上的衬衫。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声轻哼。

“不满意啊?挂电话啊!”挑衅的柔细女声传来,对于他说的是什么“箭”,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真的可以挂?”梁靖亨嘴里问着,手里的动作可没停,“真的可以挂的话,那我衣服就不穿啰?”

“当然可以。”女声仍是一派温柔,“只是我手中这几张设计稿,可能就会直接进入碎纸机,你也不用再花时间审设计稿,自己拿笔画几张就好。”

“千万别开玩笑,我的皇后娘娘……”梁靖亨可不想跟钱过不去,“那几张图可是陈家独生女指定你设计的婚纱,我算个什么东西……”

“你的确不是个东西……”女声里隐约有着几分杀气,让电话这头的梁靖亨也微微抖了一下,但女声随即恢复温柔,“但你是我老板啊!”

来者语气里的杀气,虽然消失得很快,梁靖亨却不敢轻忽,他太了解她了。

“思毓……”梁靖亨柔声唤着,“别叫我老板,我每次一听你叫我老板,我鸡皮疙瘩就掉满地,我知道你最好了。”

“哼!”杨思毓在电话这头轻嗤。

又来这套拍马屁的功夫,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一点诚意也没有。

被削得极短的画笔在桌面上轻敲,她百转千折的心思,已绕过数圈。

“别浪费时间了,到底来不来?”杨思毓直接下最后通牒。

“来!当然来!”梁靖亨是个商人,而商人绝不会让一毛钱从指间溜走。

“十五分钟到。”杨思毓也不客气。

“拜托,你也得考量一下塞车。”梁靖亨习惯性的拖延一下时间。

“半夜两点,台北市还会塞车吗?”杨思毓冷冷提醒。

“呃……好吧!”梁靖亨倒是一下子忘了时间,但是商人本色还在,讨价还价是少不了的,“最少也要半个小时。”

“就给你半小时,慢一分钟,我都不会客气。”杨思毓一向说到做到,她相信认识超过十年的他,很清楚她的脾气。

“一定。”梁靖亨当然清楚,他已经受过一次教训。

多年前,曾有一次她半夜的急call,那时的他,也在某个女人的床上,当时他还以为,她会看在他们多年的交情上,让他通融一番,就没把她的最后通牒放进心里。

没想到,隔天一要求她拿出稿子来,她已经丢进碎纸机,直的搅碎一次,横的又搅碎一次,存心要他连想拼,都拼不出来那原形。

他火大的以开除她为要胁要她重画,她也毫不客气的拒绝,丝毫不对他示弱,并告诉他,那是她唯一要的尊重。

她可以赶稿赶到半夜,窝在他“绿心设计公司”的背后,当一个名人指定的设计师,放弃独立门户的机会,与公司共用荣耀与财富。

但,在她赶完稿的那一天,她要求他的随传随到,完稿并交件,她才可以完全放松的休息。

从此之后,他便真心记下,不敢再有闪失,就算“箭”怎么在弦上,他也不敢“发”完再说。

“好了,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到。”梁靖亨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挂下电话,同一时刻里,他也已经穿好所有的外衣。

床上裸裎的女人,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他已衣着整齐的准备离开。

“你真的要走了?”女人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抱歉,我不走不行。”

梁靖亨也不想这么为难自己,只是,多年来相处的经验,已经教会他不可以跟杨思毓斗气,否则输的人一定是自己。

“靖亨、靖亨……”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呼唤,望着他宽阔的身子,毫不回头的往房门走去,在勾起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之后,硬生生的在她的眼前把门关上。

“梁靖亨!”女人在他的身后尖叫,却再也阻止不了他离开的脚步。

几分钟前春色荡漾的房里,徒留女人愤恨的低咒声,而梁靖亨则已在前往杨思毓工作室的路上……

昏暗的工作室里,一盏台灯独亮,照映着趴在工作台上昏睡过去的纤细身影。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巧妙的用了一枝铅笔,盘啊转的,在头顶上绕成一个髻,几绺凌乱的发丝垂下,披散在她宽松的T恤外、洁白的纤肩上。

突地,一个震颤,让她回过神来。

杨思毓支起下颚,露出一张洁白清秀的瓜子脸,澄亮的大眼、挺直的鼻梁,外加一个红嫩的唇,看来活脱脱是个可爱的女人,只可惜……

“这个该死的梁靖亨,又混到女人床上去了!”咬牙切齿的音律,从那张鲜嫩欲滴的红唇挤出,明亮的大眼眯成一条线,杀气惊人,破坏了那张清灵小脸上原有的端秀。

她扬起头,看了墙上的钟,确定她恰巧昏睡了二十五分钟。

再五分钟,他就迟到了。

“每次都帮你做牛做马,好让你去风流快活……你最好准时点,要不然我一定让你难看!”杨思毓愤恨的开口。

她转头瞧着仍然没有动静的大门,像是那道门跟她有多大的仇恨似的。

半晌,因为双眸焦点过于专注,她突然感觉一阵昏眩,只能赶紧闭上眼,等待昏眩感过去。

待一切又恢复正常,她开始气起自己来。

“杨思毓啊杨思毓,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每次老做这种事!”她很不客气的举手,朝着自己的小脑袋敲去,像是要彻底惩罚自己的愚蠢。

“笨啊笨啊笨啊!”她连连往自己头上敲,下手毫不留情。

疼痛尖锐的传来,却也无法减低她的沮丧,她无力的又将脸往工作台上靠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次又一次,她总是责骂自己,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又变回那个被自己严重唾弃的女人。

跟梁靖亨认识超过十年,从大学开始,他们修的就是同一门科目,甚至到了国外,他们还选了同一所学校。

不同的是,她选修的仍是设计这门课,而梁靖亨则因为要接掌家中事业,选了管理的科系。

但,他们仍是纠缠不清。

身在异乡,两个好友硬是走得比其他人都近,就连住的地方也近,仅仅一门之隔。

也因为这么“近”,让她更加清楚他……“交友的广泛”。

每晚每晚,各种高低起伏的音律,各国不同的语言,与那异曲同调的娇媚呻-吟……在在让她印象深刻。

曾经!

她慎重告诉自己,只是曾经!

她曾经也对他有那么一丝丝悸动,但就在他们成为邻居之后,她对他那最后一丝的男女之情,就全给消散了。

送往迎来,甜言蜜语,每个女人都为了他而疯狂,更让她看清一切。

那男人……简直就是个妓男!

还好,他始终没把自己当成追求的对象……

掩下那一抹亟欲奋起的沮丧与失望,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庆幸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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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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