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李可可发疯
“你的意思是说？许明辰是那位二奶生的？而许明星则是原配所生？而这个二奶很有可能跟许家二叔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许明辰不是许家大当家的女儿，而是许家二叔和这位二奶生的？”高雨听顾淮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
顾淮点点头，话回的意味深长，“你别看许明星平时那懦弱的样子，他那爹可不是个善茬，当年他爸在道上也是有名的恶人。你想想看，一个连恶人都惧怕的恶人，这谁要是敢让他都吃亏，丢了人，他能轻易放过对方么？哪怕那人是他的亲弟弟，那他也不一定会心慈手软。毕竟在他们那条道上，这可是个大忌讳。虽说什么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不也有句话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么？何况他还跟人玩儿仙人跳呢！这就是纯粹在找死！”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儿一旦戳穿了，可当真是有他们的苦头吃了。
看许明辰那做派，就知道许家大当家绝不是什么善茬，这要知道自己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自己还给别人养了十几年女儿，并且为了这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逼死了自己的原配，还老让这个别人家的女儿欺负自己亲儿子，那还不得悔死气死！
最重要的是，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还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再说得难听点儿，他这个弟弟分明就是想谋朝篡位，效仿秦朝吕不韦把自己的相好送给人家做妾，意图玩儿一出高级仙人跳。
这许家大当家的到底也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儿要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他的脸面怕是都给丢尽了，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让自己丢人的人。
所以他们这要是给逮回去了，别说再出来搞事情，就是能不能保命都是个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高雨立刻就松了口气，并觉得十分解气道，“顾淮，那照着你这意思说，许明辰他们那亲的一家子，怕是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命保不保得住不好说，反正再出来搞点儿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了，不得打残也得废了。”说起这些的时候，顾淮显得格外平静，好像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过，对于上辈子的顾淮而言，确实是司空见惯了。
高雨看顾淮这样淡然的反应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她很是好奇，这顾淮是怎么把人家这种私密的事儿都给挖出来的？看他之前的反应，他上辈子应该不晓得这八卦的。这辈子恰好逮住了，他就拿这事儿大做文章，把上辈子差点儿把他给捅死大仇敌兼疯狂迷妹给斩草除根了。
对于顾淮那些通天的本领，高雨还是满心好奇的，他怎么就这么肯定，那许明辰一定是许家二叔的孩子？这孩子长得不像亲爹像叔叔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毕竟都是一家子嘛。
就好比高雨她自己，她长得也不像爹不像妈，更像她姑姑，可她这的的确确是从她妈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啊，难道说她还能是她妈跟她姑姑生的不成？
想到这里，高雨又立刻紧张问顾淮道，“顾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许明辰是许家二当家的和他大嫂的孩子？万一人家就只是长得像呢？回头还得出来兴风作浪。”
“这到底是不是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完了？”顾淮翻了个白眼，顿时有些不高兴，“再说了你还不相信我？我前几天借着那许明辰的手机程序，侵入了她二叔的手机系统，本来也就是想看看他平时都干点儿什么坏事儿的，谁知道居然发现他居然跟他嫂子发暧昧短信，这一个不小心，我就瞧见了他的吕不韦之心。本来我也没想揭穿他的，谁知道这不知死活的老王八蛋居然跑去你家里闹事儿，我刚刚一生气，我就把那些东西发给了许家大当家的，估计现在那许家大当家的正领着许明辰去做亲子鉴定了。至于许家老二嘛，多半是给关起来了。”
听到顾淮这么一番话，高雨简直目瞪口呆，这人还真是够万恶的，别人当程序员人家平时都是用来开发游戏啊，维护网站的，顾淮这家伙居用来打探人家的隐私。
就他这业务能力，没有加入风行工作室和卓伟作伴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高雨简直对顾淮佩服，不由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道，“顾公子，就您这业务能力，没有加入卓伟麾下简直是浪费人才，浪费资源！”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顾淮笑了笑，故作不满，“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我这夸你呢！”高雨再次朝他竖起大拇指，语气极度浮夸，“厉害，真是厉害！我以前总以为程序员都只是开发游戏，开发网站，维护网站，顶多也就是像电影儿里偷点儿文件什么的。没成想，居然还有您这样偷看人家聊天记录的。”
“要是照你这么说，那许明辰他们这一家子算是遭到了报应了，但是李可可现在一直没有好转，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说到这里，高雨不由的叹了口气，一想到李可可，她这心里就忧心忡忡的。
李可可前生的结局是在十多年之后，已经嫁给许明星之后遭遇了厄运，可现在，这样的厄运生生的早了十几年。
这让高雨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顾淮一贯心细如丝，听到高雨这话，立刻就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
他眉间微凝，起身走到她身侧，轻轻拍了拍她肩头道，“不要多想，我相信人定胜天，有的时候厄运早些降临不一定是坏事，或许早些熬过了这一关，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但愿吧……”高雨长叹了口气，她心里依旧是不安的。
前世的一切命定，现在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重来，尽管她已经在竭力改变了。
此刻面对父母，面对任何人，她心里都是不安的，唯有顾淮在她身侧，她这心里才稍微踏实一些。
顾淮手轻轻在高雨发间划过，轻声又安慰了一句，“别多想了，你看这些年不是都好好的过来了么？还有你们村里那个叫芳芳的女孩儿，你说她上辈子原本是疯癫自杀的，可她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我真怕她以后会遭遇什么不测。”
“别瞎想了，明天我们去看看李可可吧。”顾淮岔开了话题，顿了顿又道，“我认识一个医生，对于这方面他很有经验，到时候我们可以介绍给李可可。”
闻言，高雨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轻靠在顾淮的怀里没有再动。
顾淮在酒店陪高雨待到十点多左右，便离开回家。
到底他们现在还只是高中生，这要是叫高家父母看见了，还不得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这高雨她爸要是动手，他还不能还手，只能跑！
他可不想再挨打！
顾淮立刻之后，高雨洗漱完毕便躺下了。这个夜里她又做梦了，梦见了上辈子的种种，自打李可可出事之后，她就总是会做梦，总是梦到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左右，高雨还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门外就传来清脆的门铃声。
高雨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猫眼看到是顾淮，迅速穿好了衣服，慌忙给顾淮开了门儿。
然后俩人出门买了一些水果，就赶往李可可住院的医院。
李可可家庭条件还不错，所以一直是住单人病房，还请了个护工照顾。
李可可的爸妈平时忙，刚开始还得天天看着，但时间长了以后，也就只有下午或者晚上才过来看看，毕竟李可可住院也是要钱的，她的父母越不能时时守着她。
可正是因为这样，李可可的精神就不大好了。
看到高雨和顾淮，她的眼睛里都是空洞的，似乎并不认识他们，整个人十分木然的坐在床上，两个多星期不见，李可可好像又瘦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排骨精。
以前的李可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李可可虽然说不上是胖，却算是个圆润的姑娘。
看到李可可这副样子，高雨心里顿时一阵酸楚。
再见到李可可空洞的目光，高雨这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坐到床边，尝试着喊了喊李可可，“可可，你认得我么？我是高雨？”
李可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病房内一片漆黑的电视机屏幕，那双原本充满灵气的眼睛，此刻就犹如两个摆设，李可可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瞎子。
其实如果不是自己的掺和，李可可或许不会在这样花一般的年纪里遭此厄运的。
高雨轻轻握住李可可瘦成骨架的手腕，低低又说了一遍，“可可，你认得我么？我高雨啊？我是你同学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李可可重重的收回了手，没有说话。
“喂，李可可认得我不？”顾淮也朝她挥挥手。
李可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索性直接转过头去了。
彼时，护工阿姨端着饭进了门，看到高雨和顾淮先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拉了条凳子坐到床边温声喊李可可道，“可可啊，吃饭了。”
李可可没有说话，又转了个方向。
“可可，你得好好吃饭啊，你这要是不吃饭，身体怎么好得起来？”护工阿姨又说道。
“滚！”李可可终于说话了，只是却是这么一个字。
她的手更是重重一挥，猛的将整个饭盒都给打在地上，米饭汤汁蔬菜都给撒到了地上，李可可索性直接缩到了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头蒙住。
护工阿姨无奈摇摇头，然后把撒了一地的食物给收拾干净，这又出门似乎准备再重新打一份。
“李可可脑子是清醒的……”走出病房时，顾淮淡淡说了一句。
其实高雨也看出来了，李可可脑子是清醒的，她只是不想活了，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自暴自弃，索性连饭也不吃了。
想到李可可那副样子，高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叹了口气道，“顾淮，你说李可可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她以后会不会真的就疯了？”
“这个不好说，有些人本来没有什么毛病的，可装疯卖傻的，装着装着就真的疯了。”顾淮无奈的摇摇头，惋惜道，“李可可原本长得挺好看的，能歌善舞的，在舞台上也是焦点，突然成了这样，多少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听到顾淮这样说，高雨心里更难受了，她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又问看向站在一侧的顾淮道，“顾淮啊，上辈子的李可可是什么样子的？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是花一样的女孩儿吧？”
顾淮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这个我不太清楚，上辈子我也不爱去关注别班的事。不过我曾听人说起过，说许明星的老婆高中的时候就很优秀。好像是上高中的时候就被星探给发现了，小小年纪的就发了专辑，她专辑封面还是许明星给画的。后来好像是打算结婚，也就退圈了。而且听说，在那个时候，追她的人特别多，但她还是选择了许明星。只是谁能想得到，选了许明星回事那种结局。说起来，还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姑娘。”
是啊，李可可是个多么优秀的姑娘啊。
突然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平常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她那么一个漂亮优秀的姑娘。越是漂亮的姑娘，越怕变丑，也越怕老去，况且还是划伤了脸。
脸……
高雨一顿，回过头一把握住了顾淮的手，忙问他道，“顾淮，你认不认识那种比较厉害的整容师，你之前不是说李可可脸上的伤痕是有得治的么？她现在这所以这副样子，左右不过就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被毁容，只要让她看到希望，她肯定会好好起来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如今国内好像确实是有个比较厉害的整容专家，李可可现在才十六岁，她脸上的疤痕是刀子割的，也不是什么硫酸烧伤的，若是好好的治疗，应该是可以慢慢治好的。”顾淮若有所思两秒，然后讲出了这么一番话。
高雨见不得李可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生怕李可可这样下去，于是立即催促顾淮，让顾淮赶紧联系那个整容医生，务必要把李可可的脸给治好。
“你们是我姐的朋友么？”顾淮正要掏手机，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儿，胖嘟嘟的，顶着个锅盖头，但是看五官还是看得出来，这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儿。
长得和李可可特别像，眼睛大大的，睫毛都特别长。
这是……李可可的弟弟？怎么从没有听李可可说起过？
高雨怔了一下，反问男孩儿道，“你是李可可的弟弟？”
“姐姐你好，我叫李东东。”男孩儿伸出手，一副小大人的做派。
高雨再次怔了一怔，赶紧也伸出手道，“你好弟弟，我是你姐的同学高雨，你也可以喊我姐姐，这是顾淮。”
“高雨姐姐好，顾淮哥哥好。”李东东手里抱着几本书，礼貌的把顾淮和高雨都喊了一遍，又道，“你们是来看我姐的吧？怎么不进去啊？”
闻言，高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笑笑道，“我们已经进去过了……”
“额，那你们还进去么？多几个朋友，我姐的心情总会好点儿的，你们要是不忙再坐一会儿吧。”话说着，李东东便伸手拉高雨和顾淮。
两个人本来都打算走了，不过李东东一个小孩儿拉他们，他们也就跟着进去了。
“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李东东一进门就把书给放到床头柜上，笑得一脸憨厚，“我带你最喜欢的言情杂志，还有你的星座魔女，我也给你带来了！对了，你看这个，这是你最喜欢的韩剧音乐，我昨天文青哥找的，限量版的，你一直想要的那版。”
说着，李东东就拿起了那本乐谱递给李可可。
“李东东滚出去！”李可可忽然爆吼了一声，抓起书就往李东东脑袋上砸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李东东的脑袋直接给砸破了皮。
李东东疼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儿哭一边儿拿起卫生纸擦额头上冒出来的血。
床上的李可可又吼了一声，喊李东东滚出去，然后把李东东带来的书全部一股脑往李东东脑袋上砸。
高雨和顾淮都吓呆了，顾淮眼疾手快，在那些书还没有砸到李东东身上之前一把将李东东拽了过去。
李东东额头被砸破了皮，一直在捂着额头，顾淮忙拉着李东东往门外去，低声对高雨道，“你在这里同她说话，我带她弟弟出去包扎下。”
高雨站在原地良久，这才缓缓走到床沿边，难过之间，隐隐有些怒火，“李可可，你变成这样不是你弟弟的错，你这是干嘛呢？他还只是个小孩儿，他好心好意的只是希望你高兴点儿，你心里难过我能理解，可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出气筒！你就算是不想看书，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啊。”
“我打他又怎样？他是我弟弟又不是你弟弟！”李可可背对着高雨，终于说了一句话，声音冷冷的，甚至透着怨恨，“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现在的感觉！你根本都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高雨本想说她曾经比她更绝望，可仔细一想，如今的她才十六岁，上辈子的事儿又如何能说我呢？
她顿了顿，沉声道，“你现在的感觉我能理解，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一样会很难过，甚至难过到觉得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但是李可可，你要明白，你变成这样不是你弟弟的错，你不该把气都撒到他身上。”
“难道是我的错么？”李可可猛然转过身来，满脸狰狞的疤痕直直对着高雨，削瘦憔悴的面容下，一双眼睛通红，一字一句，“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看看我这个鬼样子，我才十六岁？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这一辈子就完了！我撒撒气怎么了？我现在生不如死，我撒撒气怎么了？”
“那你就去死啊！你要是不想活了你就去死啊！”看着李可可这个样子，高雨又愤又怒，她冲上去猛的一把拽住李可可的领子，一字一句，“这个世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你受伤害了，你难过我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把火儿撒在你弟弟身上？你这样半死不活的，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能解决什么？你是觉得你这样能让伤害你的人愧疚还是怎么着？”
“那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李可可重重推开高雨，尖锐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狰狞的面容布满泪水，“你以为我不想死么？我割腕，我甚至想跳楼，然后被我妈打得遍体鳞伤，她喊我不许死！她还让个人天天盯着我！我也想死，可我死不了！”
“高雨，我真后悔遇到了你，若不是遇到你，我也不会这么倒霉！那个许明辰分明就是冲着你去的！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李可可发了疯一般从病床上跳起来，对着高雨的脸上啪啪啪就是几个巴掌，更是抓了什么就往高雨身上扔过去。
高雨冷冷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李可可见高雨没有还手，顿时停住了动作，更加愤怒，“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会原谅你么？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
砰，李可可再次跳起来想要打高雨，病房的门却被推开，顾淮一个健步冲上来，一把将高雨拉了过去，然后将高雨拉出了病房。
李东东看着发了疯的李可可，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他头上贴了个创可贴，把重新准备好的饭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赶紧上去拉李可可，语气还是一如刚才的憨厚温和，“姐，吃饭了。妈妈说了，你得吃饭……”
随着李东东说话，病房里立刻传来一阵又一阵摔碗声，紧接着是李东东的哭声。
过来一会儿，李东东端着饭盒从里面出来，两个眼睛通红通红的，脸上又多了两条划痕。
看到李东东这副样子，高雨和顾淮都不由一怔，异口同声道，“东东，你姐又打你了？”
“她这么打你，你怎么还要去给她端饭？”看着李东东这不到一会儿就满脸的伤，高雨简直惊讶，仔细一看，李东东手臂上，还隐隐有些疤痕，也像是砸的。
李可可自打出事之后，就老这么砸她弟弟？
高雨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东东，你姐经常跟你动手吗？”
“自从我姐住院以后，她的脾气就突然很不好了。”李东东撇了撇嘴，似乎是在强忍着委屈，“不过没关系的，我妈说了，我姐现在生病了，她就是妹妹，我就是哥哥，我要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