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她瞥头时,墨镜已经在某男鼻梁上挂着了,美男加墨镜,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知晚差点就没回过神来。
叶归越戴了墨镜又取了下来,细细观察墨镜,这是一块墨玉磨出来的,很薄的一层,透过墨玉镜片,看到的天空都带着灰色,但是却不那么刺眼了。
「娘子是怎么想到用这样的墨玉遮挡视线?」
「做梦梦到的,神奇吧?」
「……神奇。」
叶归越躺下,欣赏闲云,一旁知晚已经再换墨镜了,一溜烟,摆了一桌子的墨镜,最后挑了个最合适的戴着。
吹着徐徐湖风,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弹奏一曲,有时候,叶归越还会吹箫附和。
随性的暗卫都暗暗点头,郡王爷郡王妃感情甚笃,虽然经常争吵,但越吵感情越是好呢,叫人羡慕妒忌。
苏向行和苏昂也在船上,见两人抢个果子都能抢半天,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眸底还带了三分追忆,曾几何时,他们兄妹也这样玩闹,抢个糕点你追我跑的闹着,知晚的性子随了向晚啊!
知晚喜欢乘船游玩,恨不得玩的再久一些,可是总有不美好的事发生。比如前面打劫把去路给拦了。
当然了,打劫这样的大事不是她看见的,是前面探路的暗卫禀告的,这时候。知晚才想起来,她有什么没准备,望远镜啊!
不过就算再给三天时间,她也发明不了望远镜。
知晚踮起脚尖往前看,恨不得长了双千里眼,她知道九山湖有水匪,没想到竟然叫他们遇到水匪出没的时候,有些激动啊,她也是有做土匪想法的人……
见叶归越悠哉的啃着果子,摇着扇子。墨镜戴着,酷的想抽他,知晚瞥着冷风,「前面在打劫,你知道吧?」
冷风满脸黑线。他没聋啊,暗卫说的时候,他听见了,便点点头。
知晚无语,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呢,「我是说既然不怕贼匪,就把船开快些。免得等我们去,他们都收工了。」
冷风,「……。」
咳咳两声后,冷风默默的瞥了叶归越一眼,把身子侧过去,螃蟹步溜走了。没见过送上门被人打劫的,谁敢打劫爷啊?
叶归越躺在摇椅上,也是无语的揉着太阳穴,把眼睛闭着,假寐。
茯苓感觉到船速快了不少。真担心冷风听了知晚的话,水匪那就是凶残的代名词啊,长的五大三粗的,虎背熊腰,脸上还有刀疤,看一眼,只怕一两日都吃不下去饭的,忙去船舱叫放缓速度。
知晚就在船头等着,有种望穿秋水的感觉,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有条小船划过来,船上有四个穿戴很水匪的水匪,肩膀上搭着大刀,吓的竹香柏香大叫。
那四名水匪很无语的看着两个丫鬟,他们是水匪不错,可他们也是有脑子的好不好,四个人就想劫持一条大船,他们脑袋可没被门挤。
四名水匪直接无视知晚主仆几个,往前划了几步,与船同行,给叶归越行礼道,「主子,贡船已劫。」
知晚的眼珠子差点瞪下来,勾勾的望着叶归越,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这厮是水匪?
有没有搞错啊?
茯苓白芍嘴巴张大的更是能塞进去一个咸鸭蛋了,九山湖水匪盘踞多年,朝廷年年都会剿匪,大家都盘着郡王爷能出门呢,没想到九山湖的贼匪首领便是郡王爷,这消息也太吓人了吧?
水匪回禀贡船上有些什么,叶归越其实一清二楚,点点头,水匪有些胆怯,「主子,咱们抢的是不是多了些,好歹给人家留些吧?」
知晚满脸黑线,「你们是水匪好不好,有你们这么善良的水匪吗?」
水匪嘴角抽抽,他们是水匪,可是每次打劫都是看准了目标的,抢的也不是贡船,是那些商船,或者与官员勾结,抢劫的货物五五平分,所以才能一直相安无事,昨儿不小心抢了越郡王,最后水匪寨子被越郡王给抢了,他这个老大直接沦为了老二,心里有些窝囊,又有些骄傲,谁说做水匪没前途,不是勾搭上了赫赫有名的小王爷他爹么?
今天这一票是九山寨成立以来,抢的最大的一票,这一票所得的银两,足够寨子里的兄弟吃喝几辈子不愁了,郡王爷就是郡王爷,敢抢劫皇上,抢劫贡船起来真是不含糊,爽!
冷风站在一旁,想了想道,「爷,咱们抢的确实多了些,好歹给相王留些吧?」
茯苓一听是相王的,脸色就臭了,抢的是别人的,心软些也就算了,相王的还心软什么啊,「给他留副棺材好了。」
知晚嘴角抽了抽,贡船那是进贡给朝廷的,可不是给相王的,不过她能猜的出来,三个月后就是太后的寿辰,这个时候进贡金丝楠木,可不是与太后有些关系么,冷风小心的瞄了知晚一眼,怕她想起当初叶归越的胡闹之举,一摆手,就让水匪赶紧走了。
等水匪远去,白芍倒了茶水过来,知晚顺手端了,送到叶归越跟前,「请九山寨寨主喝茶。」
叶归越眼角抽了下,还是接了茶盏,就听知晚问,「你什么时候成了九山寨寨主的?」
「……昨天。」
「……。」
知晚抬眸望了望天空,有些明白了,难怪那天皇上听说他们从九山湖走,表情有些高兴了,原来是知道九山寨会被他霸占啊,人家是雁过拔毛。他是雁还没过就先拔了毛,只是劫持贡船这么大的事,水匪知道,到时候肯定会走漏风声的。「做水匪头目,还带头抢劫,这罪名不小,如今没了免死金牌,你确定没事?」
叶归越拉着知晚坐下,笑道,「放心,九山寨从今日起便解散了,以后改编成军队,驻守九山寨。保护过完的商队,并护送银钱去兴州赈灾,这是功劳,父王和皇上又不昏庸,不会罚为夫的。」
土匪官化。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还有银钱,哪来的银钱?
知晚瞥着叶归越,「你不是打苏家的主意吧?」
叶归越诧异的望着知晚,这女人脑子真不是一般的好使,几乎是眨眼睛就想通了,「只有苏家有这个财力和胆识吃下这些贡品。」
知晚坐下。眉头轻陇,之前苏昂说与他们同行的时候,苏向行说不方便,叶归越破天荒的说方便,没准儿到时候还有用到他们的时候,当时她就想不通了。堂堂越郡王,怎么会有用到苏家的时候,就刚刚,她瞥到了苏昂,忽然就想明白了。木材生意是个大生意,七大世家都有涉猎,只是周家乃是大家,其余六家小打小闹些罢了。
金丝楠木极其珍贵,寻常人家根本就用不起,有钱人是有钱也难买到,可以说是供不用求,当这些金丝楠木是贡品,打劫而来,能卖给苏家吗,这不是害了苏家吗?
苏家是她的外祖母家,她还没替她娘尽过孝心,怎么能把苏家拖下水呢?
苏家家大业大,压根就不缺那么点钱,没必要冒那个衔,叶归越切切的望着知晚,妖冶的凤眸里夹带了三分笑意,玉扇轻摇,她还是心软了些,「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七大世家在大越朝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皇上早就想除掉他们了,你知道尘儿将来会登临帝位,除掉七大世家也是他的使命,你要心软?」
「……可是苏家是我外租父家,我不能对他下手!」
知晚第一次觉得朝廷的可怕,利益是把刀,杀人不见血,「我不同意!」
「那余下六家呢?」
知晚明白了,这是想做大苏家,打垮周家呢,只是一批金丝楠木就想打垮周家,把周家想的也太弱了吧,能成七大世家之一,能简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