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而且不止数一遍,要确定是对的。
第一遍数的银票少了,第二遍又多了,第三遍才对。
真是第一遍数是快乐,第二遍要打起精神,第三遍是折磨。
还有厚厚的账册两本,哪怕囫囵吞枣的看过去,也花了很久,叶娇衾对知晚是又爱又恨。
闲言少叙,再说知晚,生了孩子这会儿还力气虚脱昏睡着呢,床榻被丫鬟收拾的很干净,尘儿思儿两个眼眶通红的,鼻子这会儿还一抽一抽的。
知晚叫的那么惨,没人敢捂住她的嘴,这些木头糊着纱绸的窗户隔音效果奇差,两小家伙听到自己的娘亲哭的呼天抢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王妃让人把他们抱走,尘儿思儿还发起了小脾气,这不就站在门外,一人抱着自己的爹一条腿,巴巴的看着正屋。
有时候着急了,叶归越要走,腿上还拖着两娃。
那形象,极容易笑场,哪怕当家主母在屋子里疼的死去活来。
这会儿知晚睡着了,尘儿思儿两个就趴在床边,一会儿看看知晚,一会儿看看睡的香的弟弟,想摸又不敢摸。
「爹爹,弟弟,丑,」思儿吐字很清晰了,有些嫌弃的看着皮肤皱褶的,还红红的弟弟,头发少,眼睛也小,手也小,怎么看怎么丑。
尘儿看了看,重重的点了下头,正要说话呢,某个无良老爹一句话飘过来,「你们两个才生下来时,比他更丑。」
思儿,「……。」
尘儿,「……。」
众丫鬟,「……。」
尘儿还好,思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可是吓坏了一群丫鬟,忙哄道,「小郡主乖,不哭,别吵着娘亲和弟弟了。」
知晚动了动眉头,叶归越一脸黑线的看着女儿,一伸胳膊把她抱了起来,「思儿不丑,越长大越漂亮。」
最后来了一句猛的,「比你娘还漂亮。」
思儿这才破涕为笑,「哥哥比爹还漂亮。」
钱嫂经常说小郡主以后长大肯定跟郡王妃一样美,小王爷跟郡王爷一样俊朗,俊朗她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美她知道。
只是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用漂亮来形容,叶归越的脸有些黑,扫了钱嫂和春香一眼,两人没差点跪下来,天可怜见,郡王爷漂亮这词她们可没有教过小郡主啊!
大喜日子,叶归越不可能真罚她们,把思儿放下,迈步出了书房。
钱嫂和春香吓出来一身冷汗,思儿浑然不觉,继续守着弟弟,一双眼睛亮如葡萄。
知晚是被哭闹声吵醒的,醒来时,见到思儿轻轻的拍着离儿的小心口,学着知晚说话道,「乖,别哭,先睡觉,醒来给你吃糖。」
把知晚吓了一跳,忙道,「离儿还小,可不许偷偷给他糖果吃。」
「为什么?」思儿不解的看着知晚,那么好吃的,酸酸甜甜的糖果,为什么不能给弟弟吃,做姐姐的要让着弟弟啊!
知晚忍着不适,靠着大迎枕,把离儿抱起来轻轻的哄着,笑道,「你们两个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吃过糖果,弟弟当然也不行了,你们想看到一个牙齿都长不齐的弟弟?」
尘儿思儿猛摇头,连连摆手,「不给弟弟吃糖。」
其实他们也没多少糖果的,一颗糖分成八分,一人一半,给弟弟吃的还是他们从牙齿缝里节省下来的呢,
可怜一对小兄妹,盼着疼弟弟,除了摸摸外,说话听不懂,连吃都不许给。
尘儿思儿看着知晚喂离儿吃奶,就直砸吧小嘴,他们断奶成功还没两个月呢,这一会儿奶瘾犯了,想吃的不行。
知晚摸摸两人的小脑袋,让他们吃奶那是绝对不行的,回头再戒不掉怎么办,只能给他们喝牛奶和羊奶,想起来,知晚就觉得有愧与他们,当初为了回侯府,把他们丢给钱嫂和春香照顾,虽然没饿着,可到底不是自己奶大的,还连累春香和儿子分离,一个月只能回小院几趟,有时候还是娘把儿子带来给她看。
一想到这些都是某男害的,就忍不住在心底咒他,觉得尘儿就应该多尿他几身,抱断奶之仇。
离儿吃完了就睡,尘儿思儿就趴在小床边上,小心的摸着他,然后摸着小床道,「弟弟睡的是我的床。」
「也是我的床,」思儿咯咯笑道。
知晚靠在大迎枕上,看着三个宝贝儿子女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外面,一身妇人装扮的白芍迈步进来,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的是乌鸡汤。
几个丫鬟出嫁了,可是知晚没有提大丫鬟,还是让她们继续做,她们也不愿意离开。
钱嫂忙过去接了托盘,瞥了白芍的肚子道,「你也是怀了身子的人了,没事在院子里待着就成了,怎么还来这里干活?」
白芍脸皮微红。只要别人一提她怀了身孕,她就忍不住脸红,「我在屋子里闲的无聊。这些活一点都不费劲。」
说完,赶紧转移话题道,「方才信国公夫人登门了。」
知晚眉头轻挑,王爷回来也两个多月了,一直忙于战后的事,无瑕分心其他,听说信国公未免尴尬。告了病假,两个多月没有上朝了。
如今边关的事已经了结的差不多了。王爷也空闲了下来,这个时候登门,显然是为了王爷认祖归宗的事。
如今王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他。
这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相公啊,板上钉钉的大皇子,皇上想封太子,他还不稀罕。
只要认回了王爷,等于是认回了一个皇帝,外加两个小王爷一个小郡主,这些人中,最不稀罕的估计就是知晚了。
紫珠院,正屋。
王妃也预料到了这一天。知道信国公府迟早会来人,只是没想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
这不是耽误她做面膜吗!
叶娇衾嫁给了承郡王。有了京都在水一方的一成股,王妃是既羡慕又惋惜,要是其余二十几个在水一方也有一成股的话就好了。
女儿也懂事,承郡王有在水一方的股,手里有打八折的玉牌,那些美容护肤的好东西。不要钱的买,只要承王妃有一份。她就有一份。
她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儿子儿媳妇都好,就是王爷身世的事有些心烦。
她在担心王爷要是真的认祖归宗的,是不是要从镇南王府搬到信国公府去。
她从嫁进来起,就一直住在紫珠院,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有感情,舍不得走。
可是不走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镇南王府是从镇国公府改建而来,总不能让镇国公府那些人搬走吧?
只是信国公府又怎么能和改建了许多的镇南王府相提并论?
信国公府她不是没去过,老实说连镇南王府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就凭镇南王府权势滔天,信国公府日渐颓败就感觉的出来了。
不过听说最近,信国公府门庭若市,上门巴结送礼的人数不胜数,信国公这一病,至少给信国公府带来了两三万两银子的入账。
王妃躺在小榻上入神,脸上抹着的可是十两银子,不物尽其用就浪费了,哪怕她贵为王妃,也舍不得啊!
一想到这么点东西就值十两银子,王妃的心肉疼的紧,都飞知晚的口袋里去了。
左右信国公夫人也不是她正经婆婆,王妃就让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一刻钟后才迈步出去。
王爷回来两个月,王府谢绝外客,王妃也没有出去做客,信国公夫人一看王妃的脸色,有些吃惊,「王妃的皮肤看起来倒是比十八岁的姑娘还要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