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别以为上辈子她死得早,就不知道姑娘家太早那啥,对身体不好的!哼!
「太早了。」她扁着嘴,「我舍不得你们,不想嫁这么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一个新环境。
「傻话!」曲沁将她拉到身边,摸摸妹妹粉嫩的脸蛋,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妹妹就是长得好,哪儿看着都舒服,不禁亲昵地拧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和纪公子感情那么好,难道不想天天和他在一起、看到他么?」
「想是想,但是我更想和你们在一起。」曲潋实话实说,比起喜欢的男孩,她更习惯了家人的陪伴。
对她来说,陪伴是最真挚的感情,家人陪伴了她十五年,她已经习惯了家人的陪伴了,所以乍然要嫁人,她不仅会不习惯,更会怅然若失。
曲沁原本是想笑话妹妹的,但听到这么傻气又直白的话,忍不住有些心酸。这是女儿家最无奈的事情,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一夕间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不仅要适应新生活,也要适应另一个家庭的人,然后为一个男人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如果遇到懂得疼惜的人还好,若是那些根本不将你当回事的,白白糟踏了。
「可是你总要嫁的,早晚还不是一样。或者早一点还比较好,至少防止很多意外发生。」曲沁柔声劝道。
她也舍不得妹妹出阁那么早,但是想到妹妹如果能早点嫁过去,早点适应新生活,会和纪凛的感情更深厚,毕竟少年夫妻老来伴是最难得的。上辈子她可没少听说镇国公夫人要往暄风院塞人,特别是得知妹妹怀有身孕时,借着妹妹不能伺候的名义,给纪凛塞人。
现在没听说纪凛有什么通房丫鬟,这是她最满意的,所以她怕再拖个一两年,万一男人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种事情不好对还没出阁的妹妹说,曲沁只能提点一二句。
只是曲潋早就针对通房丫鬟这事情和纪凛讨论过了,所以她姐隐晦提一句,她便懂了,让曲沁又有些心塞,发现妹妹好像不如预想中的那么纯洁,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教坏她的,让她知道非撕了他不可。
「外祖母家不是很多这种例子么?」曲潋眨巴着眼睛,无辜地将祸水东引,「阿樱还告诉我,大舅母在七表哥十四岁时,就给七表哥塞了两个丫鬟伺候到床上了呢。」
曲沁:「……」
姐妹俩的谈心最后无疾而终。
等长辈们回来后,姐妹俩被叫了过去,然后被告知,婚期定在曲潋及笄后半个月,即四月底,那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很适合办婚礼,新娘子也不会太受罪。
曲潋低头,嚅嚅地道:「是不是太早了?」
曲大太太笑道:「我也觉得早了些,不过淑宜大长公主喜欢你,希望你快点过门,愿意在聘礼上多出些,这是她老人家对你的看重,你应该高兴才对。」曲大太太看着曲潋,怎么看怎么满意,皇上最敬重的长辈如此喜爱他们曲家的姑娘,虽然曲潋不是她生的,却也与有荣蔫。
曲二老夫人跟着道:「原本我也想推迟些的,但公主说,钦天监将你和纪公子的八字测了几个吉利日子,一个是在四月底,一个在六月初。六月初这个,到时候天气太热了,当新娘子可要受累,我们可舍不得,只好同意在四月底了。」
季氏没有说话,她正沉浸在女儿就要出阁、变成别人家的辛酸感性中,一时间没办法出声。
「婚期虽然近了些,不过当初定亲时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潋丫头的嫁妆、嫁衣等都准备好,其他的也不过是一些繁文缛节的事情,有镇国公府出面,也不碍什么时间。」曲二老夫人又说道。
长辈们就着曲潋的亲事说了好一阵子,从他们脸上的神色看来,似乎都对镇国公府定下的这个日期很满意。曲潋不禁猜测,可能镇国公府应该是给了曲家足够的面子里子,方才让长辈们如此高兴。
果然,事后曲沁去问了母亲季氏,从季氏那里知道镇国公府的聘礼时,才知道镇国公府有多重视这门亲事,虽然曲沁不愁钱财,但是听说了镇国公府的聘礼单子时,仍是吃了一惊。
这便是曲沁为何要将三房的田产分五成给妹妹作嫁妆的原因,这辈子镇国公府因有淑宜大长公主的重视,聘礼比上辈子还要丰厚几成。
镇国公府既然如此重视,若是他们曲家不在嫁妆上多添一些,怕是要让镇国公府的某些人看不起。
然后,曲沁也知道了曲家为何会这般轻易地答应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淑宜大长公主许诺,会给曲沁挑一门好亲事。
如果是淑宜大长公主出面说媒,那几个作晚辈的皇子还敢动什么歪心事么?届时淑宜大长公主只要进宫去和皇帝、太后说一声,怕那些皇子都要受罪。
镇国公府拿出如此诚意来,曲家如何不高兴?虽说淑宜大长公主这一行为有些要胁之意,可两家早就定亲了,当初定亲时也透过等姑娘及笄就过门的意思,淑宜大长公主这个保证,可谓是雪中送炭。
傍晚时,曲湙从书院回来,得知镇国公府的意思时,他也有些愣,然后心情有些复杂。
季氏看着三个儿女,有些忐忑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么?」
曲湙嘴角动了动,方勉强道:「镇国公府如此重视二姐,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他没有心理准备,还以为大姐出阁了,二姐好歹会留上一二年。
曲潋瞅了瞅她姐,觉得淑宜大长公主这承诺,无疑是坏了曲沁的计划,怕是她想逍遥过一辈子的计划要搁浅了,最后仍是要嫁人的。顿时心里有些抱歉,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曲沁回过神来,见妹妹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笑道:「别又傻了。」
曲潋扁了扁嘴。
明明就不太高兴,却偏偏很快就调节过来,不得不说,她这个姐姐的心理承受能力杠杠的。
晚上,曲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时,她闺房的窗又被人爬了。
等发现来人撩开了青纱罗帐时,曲潋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来的是哪个人格了,抄起枕头就砸过去。
枕头在半空中被人轻易地接住了,然后就听到安静的黑暗中,那人带着轻快笑意的声音,「今儿脾气怎么那么大?不会不想嫁我吧?」
「闭嘴!」曲潋没有说气话,而是询问道:「婚期不会是你买通了钦天监定下的吧?」
从得知婚期时,她便有这种预感了,这人巴不得要将她娶回去好这样那样的,做点手脚也是常事。
果然,床前的人恬不知耻地承认了,「自然,钦天监这地方,最是懂看人脸色了,暗示一下就知道如何操作,是吉是坏,都由他们一张嘴说。」然后他坐到床前,拉着她的手把玩,语气轻佻,「反正你早晚要嫁给我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
「哪里没什么?这很有差别。」曲潋强调道,心里有些恐慌。
「有么?四月二十六和六月初八,不过是隔了一个月左右,没差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