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门外头的女佣人阿华,也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顿时就被震得耳膜疼的关门声吓懵,怔住好一会。
“秦伟昕。”二楼大主卧室,安秀纯优雅坐在沙发里边。
秦伟昕在她面前,身形站得笔直挺拔。
一声都不敢吭。
安秀纯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语气,问:“说吧,初恋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锐灏下午不是说要去赶签一个地皮开发大合同?是同七色人间天堂第一次合作的大项目?”
“怎么刚出门没一会就急着回来,合同都不签了?”
秦伟昕眼睛立时一睁大:“太太别误会,总经理没有耽搁公事。”
“是七色人间天堂幕后的神秘老板下午临时更改主意,不打算亲自现身面见总经理,所以总经理才有时间赶回来陪初恋小姐,治病!”
说到最后,秦伟昕故意咬重“治病”二字,听得安秀纯眉心微蹙。
治病!就非要那个女人不可吗?
唉,这病这药哪……
安秀纯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突然抬头又问道:“秦伟昕,你是什么时候来袁家的?”
秦伟昕一怔,想想就答:“太太,我是在十七年前被老爷子收养的。”
“十七年前哪!原来你都已经来袁家这么久了呀!”安秀纯有些微的错愕,眼里一闪而过的怜惜。
随后又道:“那么,十年前西郊盘山公路十字路口那一场车祸,想必你是知道的?”
秦伟昕又是一怔,他没有想到安秀纯突然会提及那个事件。
回过神秦伟昕赶紧点头答话:“是听说过。死者有一方是一名正在执行公务的刑警叔叔,车祸发生时轿车漏油爆炸走火,那名刑警跟车上的犯罪嫌疑犯当场丧生。”
“另一方是一辆大巴,车上有三名乘客和司机当场丧生,还有好像是十一名乘客重伤,但无人轻伤?”
“……”安秀纯没有再说什么,却突然抬手一扬。
静候在一边的总管家柯建中突然走上前,将手中的遥控一按,原本待机的液晶电视机屏幕突然一亮。
很快就播放出一起车祸事故警方调查现场情景录像。
那起车祸现场十分惨烈,死伤人数实在太多,警方出动数辆警车和救护车进行争分夺秒的大抢救,交警同时现场定性事故负责方。
从录像画面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可以看出,这是发生在十年前的大事故。
录像播放到最后边,出现六名死者的照片身份介绍。
秦伟昕看到这里的一刹那,清俊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一秣迟疑的表情。
这时候,柯建中又按一下遥控,画面定住。
然后柯建中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机下方的柜台抽屉,从中抽出一份文件。
等柯建中拿着那份文件回到安秀纯面前来。
安秀纯突然说道:“给秦伟昕看,看他是否能记起点什么。”
柯建中便将文件递到秦伟昕的面前来。
安秀纯说:“坐下看吧。”
于是秦伟昕乖乖在安秀纯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身。
翻阅文件内容,他发现是对刚才电视机播放的录像内容,做更详细的调查报告和总结。
最后有一张照片夹在里面,秦伟昕不自觉就捏起来看。
照片中,一个男人揽着一个女人的肩膀,在他们的中间依偎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从互相依偎的亲密举止上可以看出来,这明显就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
可能一家人感情浑厚吧,所以合照时三人都笑得很灿烂很开心。
“认识那个小女孩吗?是刑警郁天翰的独生女儿。”
安秀纯适时又开口说着话,声音很轻很柔。
可是秦伟昕却感觉像是一大块磐石猛然砸落在心脏上,瞬间就僵住。
“这……”秦伟昕瞪大着双眼本能看向安秀纯。
安秀纯那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瞬间染满忧伤之色。
柯建中看她说不出口,只得替她回应秦伟昕:“照片中三个人,可有你认识的?”
秦伟昕的目光旋即落回手中照片上的人物面孔上。
下一秒捏着照片的右手开始本能颤抖。
这里面自然是有他认识的人。
可是秦伟昕真希望这是他的一个错觉罢了,真希望没有认识的熟悉面孔!
“看样子是真有。是那小女孩?”安秀纯不由叹息。
不料秦伟昕却突然摇头:“不是的太太。是这小女孩的妈妈,黄阿秋。”
初恋小姐,也就是郁念初的妈妈,黄阿秋。
昨天秦伟昕才刚见过黄阿秋的本人,是他亲自带人闯进陈家安排的住所,亲手打晕众名陈家帮佣,把黄阿秋给顺利偷出来并接回快乐福利院,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照片中的女人是黄阿秋。
虽然十年岁月在她面容上刻下不少深深的印记,让她相较十年之前照片中的模样,要老上许多!
“原来刑警太太名叫黄阿秋?那她是……”安秀纯追问。
秦伟昕不由自主抬眸看向对面的安秀纯的眼睛。
捏着照片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一紧。
“她是初恋小姐的妈妈,太太。十年前死于那辆车祸的刑警郁天翰,看来就是初恋小姐的亲生父亲。”秦伟昕答。
安秀纯原本坐姿十分优雅,听到这话顿时就瞬间无力跌靠在沙发靠背里。
“真的是她……”安秀纯痛心地呢喃:“报应,真的来了么?”
柯建中有些紧张地半蹲下身:“太太请别太担心,十年前的事件,没几个人知道内情。”
秦伟昕回过神赶紧附和声,也说道:“是的,太太,十年前的事件总经理并不清楚,我和顾少一直守口如瓶,从来没跟他提过。”
“好像初恋小姐当时还小也不是很清楚车祸原因,只知道她爸爸因公殉职。”
安秀纯这才缓过气来,抬手擦拭着眼角流出来的晶莹泪珠。
顿一下她才说:“你应该明白,秦伟昕,锐灏不能跟那个初恋小姐继续下去。”
“十年前的秘密,袁家花费好大力气和代价,好不容易才将其掩盖住。”
“但这并不代表这事从未发生过,欠下的债始终是债,是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