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

大结局(1)

就是这么蹊跷,蓝老三遭遇追杀,一路狂奔,来到嘉峪关,继而被击落城下,落到我脚边。就好像我折腾半天,眼巴巴跑来,就是专门看他被追杀。嘉峪关的城墙大约十七米高,相当于一座吊塔;蓝老三差点摔成肉饼,骨断筋折,缠在绷带里像个木乃伊。他躺在病床上,认真地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对!是故事,我表达得很准确。因为他所说的一切太离奇了,只有精彩故事中才有类似的情节。他在故事中所描述的乔大羽,与我的印象完全相反。他长着牟其中似的大脑门,聪明绝顶,笑起来慈眉善目,眼睛眯成一道缝,宛若冰糖一样透明。难道这样一个人,竟然是盗窃国库的通天大盗?!一百个亿!这是我的想像力无法到达的地方。不过,我很难不相信蓝老三的故事。他都弄成这样了,连说话都困难,没理由再骗人。讲完这个故事不久,蓝老三陷入持续昏迷状态,逐渐停止呼吸。好像阎王爷留他一口气,就是为了给我讲故事。命运呵,你真会作弄人。世界上还有多少秘密,请你敞开怀,都让我一览无余吧。听完蓝老三的故事,我的第一个反应是给七爷打电话,一刻不能耽误。妈的,全深圳的小偷都给乔大羽涮了,就连阿飘的命都给骗去,以后还怎么混。打给七爷,七爷家里的电话只响铃,没人接。打给豆子,豆子的手机是空号。话务员甜甜地说:“对不起,没有这个电话号码。”就连小赖也关机。这世界到底怎么啦?天翻地覆啦?我后悔得要命。离开深圳的那天晚上,我像举行仪式那样,将手机丢进深圳湾,以示永远告别过去。整整漂泊了一年的心,惟一铭记的就是“遗忘”。想不到,当自己的模样都模糊的时候,“过去”突然从天而降。最可怕的是,当“过去”重回身边,却隔了一道墙,厚厚的墙,根本无法逾越的墙。这种结果使我的思绪紊乱,心跳骤然加快。七爷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眼前立刻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场面:十几个杀手像追杀蓝老三那样,追杀七爷,将他打得血肉横飞。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想下去,恨不得立刻变成孙猴子,把脚一跺,嗖地一个筋斗翻回深圳。从兰州到深圳,大约六小时,当我从宝安机场降落,打的赶回蛇口别墅,太阳还未落山。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显得有点凄凉。看门的老刘佝偻着身子,正在打扫院中的落叶。唰,唰,一下一下,动作比以前迟缓很多。只有一年时间啊!放下行李,我一步步走向老刘;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我,愣了半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巫马,是巫马少爷吗?”他道。口气迟疑。“是的,刘叔。”我轻声说。老刘啪地丢下扫帚,紧跑几步,抓住我的双手,眼泪夺眶而出。“我盼得眼睛都快瞎了!”他说。“师父呢?”我焦急地问。他摇摇头。“豆子呢?”他摇摇头。“何姐……”老刘叹了口气,说:“都走了。”就在我离开深圳半个月后,一个无月的晚上,全副武装的公安和武警包围了别墅,荷枪实弹,如临大敌,把所有的人都抓了起来。十几支枪指着七爷,市公安局刘局长亲自带队,当场砸上手铐脚镣。当时的情形,老刘想起来都发抖。据说抓七爷的时候,事先没有半点征兆,所有参案人员都经过严格挑选,通讯工具全部没收。大家知道有特殊任务,时间、地点、目标却不明确,直到抓捕那一刻才公布。七爷享受的是“国宾”待遇,只有国家级重大案件才使用这种方式。大约一周之后,七爷获释,接着就带豆子、何姐离开深圳,据说去了国外。与此同时,公安、武警也包围了乔大羽的办公楼,他们内部次序井然,还在正常上班,只是不知道老板的去向。不久,乔大羽在某个国家露面。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境的,海关档案里没有他的任何记录,所盗窃的百亿黄金票券也不知去向。仿佛那只是一个大大的肥皂泡,在空中飘啊飘,啪地消失在暮色中。七爷前往那个国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与政府达成某种默契,要不然根本没有释放的可能,更不会允许他出国——不管抓没抓到把柄,七爷都是深圳如假包换的“小偷之王”,最少也要判他个十年二十年。在我的想像世界里,他出国还有另一种版本:七爷通过内线,早已知道国库被盗之事,也知道这件事的全部真相。当时,他和我的心情一样,感到无比震惊。一种上当受骗的屈辱,以及莫名的愤怒充溢他的内心,他默默将苦果吞在肚里,决心亲手捉住这个混蛋,给深圳的偷儿们雪耻,给阿飘报仇。他事先没有给我透漏半点口风,因为他知道此去的危险性。一个能把这么多人玩弄于掌股之间,然后从容而退的家伙,其危险性不亚于非洲森林里的“巨蟒怪”。他要留下衣钵传人守护家园,帮“义盗门”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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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深圳一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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