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处是杂碎的舞台(2)
你不懂,女人其实就是生活在幻想里。她说。11其实很多年我一直回避谈论爱情这个东西,包括我在晚报上开专栏需要绞尽脑汁的那个阶段,就是流行所谓“酷评”的20世纪90年代末期,到处都充满了火药味道,“酷评”们一开始还是拉着一个文人的架势,充满忧愤地指点江山,说实话这比较符合我的性格,便很真诚地加入其中,后来发现,所谓的“酷评”队伍产生了分化,那些国内知名人士绝大多数将此当成沽名钓誉的手段,不过是为了追求一种效应,开始还是人咬人,过不了多久,就凶相毕露,变成了狗咬狗。而我身边的好多人居然对此推崇备至,不过文章一写就难以把握,露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毁了评论的名声。所以干脆洗手不干。晚报的编辑是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汉子,笔名叫大风歌,但是他的爱好是那一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儿,经常跟我说《泰坦尼克号》火爆,《我的父亲母亲》火爆,那爱情写的,简直叫人断肠。让我写写关于爱情的一些看法,我没有写,因为我知道,要是把我那一天对天歌所说的观点写出来,肯定不可能发表。12张承所在的那个乡镇叫金石镇,不过只见石头不见金子。我和天歌、何从、电视台《快乐碰碰车》栏目的制片人刘大成和业务员刘露在两位镇官的带领下去实地考察。因为我想到利用刘大成的那个电视栏目为他们的酒厂做宣传,所以邀请刘大成和刘露同去。车窗外也看不到什么山,就是些乱石堆成的丘陵,丘陵地上的庄稼都像非洲难民一样可怜地生长着,很难想象除了季节性绿化的作用之外还能有什么收获。在面包车里颠簸着,大家又开始讲那些带点黄色的笑话,这其实是世纪之交最火爆的一种文化现象,开始从酒桌上流行,并在网络上广泛传播,渐渐地几乎取代了休闲时的语言交流。我从来都把此当作一种民间最纯朴的智慧,并且是一种释放,虽然见到好多人道貌岸然地说庸俗,但还是乐此不疲,因为我觉得假如污染了他的耳朵而启迪了他的智慧,他还是划得来的,更何况我也明白,其实就是一个面子问题。大家想想,我们历来的主流文化都把性当成洪水猛兽,到头来人口发展速度最快的不还是我们?其实,世上所有的事物几乎都能用性来解释或者比喻,正负、上下、螺丝钉和螺丝帽、肥肉瘦肉等等等等,这也是中国古代的阴阳说能够解释一切的原因。况且,我们的每个笑话结束后,都会伴着刘露的"什么意思?"于是就有了双重的笑料,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到达了目的地。13认识刘露有一段很巧合的故事。我和何从在制作广告的时候,因为广告合成需要等待,就在制作间里上网聊天。这时候看到聊天室里有一个叫“真真男人”的人在上面疯狂地问:谁认识刘露?刘露来了没有?我们就逗他说:我是刘露的朋友,她让我来告诉你不要再找她了。真真男人就说:你怎么能证明你是她的朋友?说说她的传呼号,或者告诉我一点关于她的事情。我们说:你爱信不信,我干嘛要证明?真真男人就说: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们说:她只让我来告诉你不要再找她了。真真男人说:你告诉她,我知道错了。我们说:你真的不该那样做。就这么顺杆儿往上爬。这个家伙居然真上当,开始诉说他的痛苦:原来,他和刘露是网友,几天前从另一座城市到这里来找刘露,见面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刘露再不理他,几天来晚上他就在网上疯狂地找。有时候喝得酩酊大醉,据他自己说还吐过血。等聊到半夜两点的时候,他不仅相信了我们,还一厢情愿地认定我们就是刘露,我们当然将计就计,一边不承认,一边就让他认为不承认是故意的。两个人感受着玩弄别人感情的快意。到最后已经觉得实在无聊了,那边的真真男人又不依不饶地非要见面,我们只好告诉他:我不在这座城市。那边急着问:你到底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这时候何从的手机响了,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男子神秘地问:小丽呀!几乎就是电视上整天让人恶心的那个广告的翻版。何从以为是哪个家伙半夜里开玩笑,就恶声恶气地说:我是你爹,让你妈听电话!那边说:你是谁?这么没礼貌。何从就很真诚地说:我真的是你爸爸。那边的电话就挂了。这时候我正在和真真男人艰难地告别,他死乞白赖地不让我下网,我便告诉他:你马上下网打这个电话。就把何从电话上的那个号码给了他。他看到是一个外地的号码,还在问: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我们已经哈哈大笑着下了网。从此以后,刘露这个名字倒是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那天,刘大成请客,几年前我曾经做过这个节目的策划和撰稿,后来发现这种电视节目的工作就是把企业的赞助拉进来,绝大多数用来买明星们犯傻,越做越没意思,便退出了。他旁边低眉顺眼地坐了一个女孩,他介绍说:上海姑娘,刘露,我们栏目跑业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