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策划一次自己的幸福(1)
116三个月之后,我出了院。天上还飘着雪花,地上已是白雪皑皑。病床上的我一直都是从一面窗口读着季节的,忽然看到整个世界的变化,居然还有一种新奇的兴奋。走出病房大楼,扑面而来的白色世界和冰冷的温度刺激让我兴奋,我呼着热气大声高喊:啊——啊——啊——周围的人都惊讶地围过来看我,还有人悄悄说:疯了。天歌难堪地拉我上车,我甩开她继续喊:哈——哈——哈——哈——天歌使劲拖我,我就像表演一样跟她较劲,人越聚越多,保安也跑过来问:干什么?什么事?我说:没事。就顺势把天歌的胳膊挽在我的胳膊下,并肩走下台阶,天歌笑着伏在我的肩头一只手使劲掐我的胳膊。围观的人彻底蒙掉。坐到车里,天歌还在一边说“神经病”一边笑,我说:你走不走啊?天歌憋着笑问我:先去哪儿?我说:你决定吧,长期以来我已经习惯于听从你的命令。她说:本来想先把你带回家,自己享受,想想又不合适。我说:把我当什么了?让大家共享?她说:男人嘛,应该以事业为重,还是先把你送到公司里看看吧。15楼上,悄无声息。我一进公司的门口,突然间彩花飞舞,我的十几位员工在何从的指挥下同时出现,笑哈哈地拥过来,齐声呼喊:欢迎总经理回家!我笑着说:同志们好!他们喊:首长好!我说:同志们辛苦了!他们喊:为人民服务!我说:大家冷不冷?他们喊:不冷!我说:不冷为什么哆嗦?他们喊:冻的!天歌已经在那边笑弯了腰,我说:好,还像我的兵。他们又拥上来嘘寒问暖。何从说:神龙泉酒销量居高不下,元旦春节到来直接供不应求,张镇长愁坏了。我说:不关我事。这就叫赚便宜卖乖吧?他说:那张镇长还让我们出后期的广告费,说是你说的。我说:可能是我说的。他说:那我们不仅白忙乎,还亏了。我说:爱咋样咋样吧,公司不是临时倒闭不了吗?他刚要继续说,我打断他:小事你就看着办吧,当然,大事你也看着办,我怀念医院。他也来了一句粗话。我抬脚要踹他,他说:小心。就和天歌一同过来搀我。那天晚上,我和天歌的心情都很好。我们做得从容不迫,天歌的温柔几乎要把我熔化掉。我躺在床上抽烟,她就依偎在我的胸前。我说:一切都像过眼烟云,最后只剩了你。她不说话。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我们的事情了?我们什么事情?她问。我说:如果你还看得起我,咱们就不要这么通奸下去了,弄个什么本本也过过合法夫妻的日子吧。她说:你不想刘露了?我说:或许当时仅仅就是被激发起来的斗志,失去了除了为她的命运扼腕叹息,没有更多的依恋。她说:花言巧语吧你就,追不到别人又回来跟我说这些,你不感到亏心?我没了话说。分析起来自己的这种想法的确有些卑鄙,似乎一直把天歌当成一个补充,又把娶天歌当成对她的一种恩赐。你以为你是谁啊?自己暗自骂自己。117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把公司的一切都交给了何从,拒绝了所有的为我压惊洗尘祝贺之类各种名目的请客,特别告诉天歌好好跟她们那帮寡妇们一起散散心,我不找她不要找我。独自一人开着车转遍了沧海市的新建住宅小区,最后在市郊的一个山坡上选中了一套200平方米的住房。站在落地窗前,满眼都是四季常青的郁郁葱葱的松林,而楼底下就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顶,你可以想象这里的幽静与舒适。又找到一位中央美院的朋友帮助设计,我的设计思想有两条:一是符合画家的审美趣味,二是操作简单必须能在20天之内全部完成。他说画家的审美趣味各不相同,我说我也不懂你就按照你的趣味来。这家伙极好地贯彻了我的第二条:地板保持水泥地的原貌,只是打磨得锃亮;墙壁用白色涂料重新刷过之后,每一个房间都有一面墙壁画上了不知是象征派还是什么派别的画,反正是最好画的那一种;没有床,只有床垫直接铺在地上;家具是粗糙的原木;灯倒是很多,却没有一个是那种豪华的灯具,而是各种矿灯和户外用灯;客厅正对门口该放电视柜的地方也是直接用粗糙的红砖砌成,边边角角故意敲破,另外一边则是一个颇具现代情调的酒柜;沙发更像是粗布包裹起来的不平的床;只有窗帘特别讲究,不论是色彩还是质地都显示出了一种档次和品位……收拾的过程我一直都在怀疑结果,等十几天后一切收拾妥当这地方居然像一个造诣颇深的老艺术家一样透射着魅力。把居家过日子的一切都置办齐全。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把天歌带到这里,不管我们各自的过去不管各种各样的心理阻碍也不管她的拒绝,正式宣布与她结婚,然后请来我的母亲一家人过一个快乐团圆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