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蜀孟昶赔了夫人又亡国之谜(2)

后蜀孟昶赔了夫人又亡国之谜(2)

一天,后主酒后酣睡,直到半夜方才醒来,一翻身坐在冰簟上面,觉得甚是烦渴。

正要唤宫人斟茶解渴,花蕊夫人已盈盈的步至床前,挂起了鲛绡帐,手托晶盘,盛着备下的冰李、雪藕。

后主取来一吃,觉得凉生齿颊,十分爽快。

便与花蕊夫人出去纳凉。

慢慢地行至水晶殿阶前,在紫檀椅上坐下。

此时绮阁星回,玉绳低转,夜色深沉,宫里静悄悄的绝无声息。

他们并肩而坐。

天淡星明,凉风吹起时,岸旁柳丝花影,皆映在水池中,被水波荡着,忽而横斜,忽而摇曳。

花蕊夫人穿着一件淡清色蝉翼纱衫,被明月的光芒,映射着里外通明。

愈觉得冰肌玉骨,粉面樱唇,格外娇艳动人。

后主情不自禁,把花蕊夫人揽在身旁,相偎相依。

花蕊夫人低着云鬟,微微含笑道:“如此良夜,风景宜人。

陛下精擅词翰,何不填一首词,以写这幽雅的景色呢?”

后主应允,立即取过纸笔,一挥而就。

花蕊夫人接来观看,是调寄《洞仙歌》一阕,词里写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水殿风来暗香满。

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

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

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

花蕊夫人将“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

诵读几遍,对后主道:“陛下词笔,清新俊逸,气魄沉雄,可谓古今绝唱了。

只最后一句未免使人伤感”

后主命花蕊夫人谱曲歌咏,自吹玉笛相和。

唱到那“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后主便将玉笛放慢,花蕊夫人却随着玉笛,延长了珠喉,一顿一挫,更加靡曼动人。

至“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

,又变作一片幽怨之声,如泣如诉,格外凄清。

后主的笛声,也吹得回环曲折,凄楚悲凉。

那林间的宿鸟,被歌声惊动,扑扑飞起。

后主这样的朝欢暮乐,那光阴过得非常迅速。

这时宋主已平荆南,兵威所加,无不摧折。

王昭远说:“蜀地险阻,外扼三峡,宋兵焉能飞渡”

后主也就放心了。

当下又有人献议,劝后主通好北汉,夹攻汴梁。

后主便从其议,修了书函,遣赵彦韬带蜡书,由间道驰往太原。

哪知赵彦韬见后主荒于朝政,沉迷酒色,知道蜀中必要败亡,他久已有心降宋,现在得着这个机会,便带了蜡书,暗中驰至汴京,把后主蜡书进上宋太祖赵匡胤。

太祖看了此书,不觉笑道:“朕要伐蜀,正恐师出无名,现在有了这封书信,便可借此兴兵了”

遂即调遣军马,命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为西川行营都部署,率马步军六万人,分道入蜀。

太祖赵匡胤已在汴河之滨,为孟昶建好了囚住的小宅,多至五百余间,供张什物,一切具备,赵匡胤在未战之时,已料定孟昶必败无疑了。

太祖久闻花蕊夫人天姿国色,是个尤物,心内十分羡慕,惟恐兵临成都,花蕊夫人为兵将所蹂躏。

所以诸将临行之时,他便再三嘱咐,不准侵犯蜀主家属,无论大小男妇,都要好好的解送汴京。

太祖为后主在汴京造屋,原来是另有一片深意在内的。

孟昶听到宋兵入蜀,便也调集人马,命王昭远为都统带领大兵,抵拒宋师。

孟昶又遣玄喆率精兵数万守剑门。

玄喆用车载着爱姬,携乐器、伶人数十以从,蜀人都窃笑。

王昭远好读兵书,以方略自许,他自负不凡道:“此行不是克敌,便是进取中原,直捣汴京,当领此二三万雕面恶少儿,取中原如反掌尔”

王昭远饮酒已毕,率领人马启行,手执铁如意,指挥军士。

谁知刚一接战,两员大将被活擒过去。

蜀兵逃也来不及,连军中带的三十万石粮米,也为宋兵所得。

王昭远还说胜败兵家常事,只要自己出去,一场厮杀,便可把宋兵杀得片甲无存了。

他口内虽说着大话,却不敢率兵前进,只在罗川,列了营寨,等候宋军。

后来被宋军夹击,退保剑门。

转眼剑门失守,王昭远被宋兵将铁索套在颈上,好似牵猴子一般牵将去了。

后主修起降表,赍往宋营。

后主及家眷被押往汴京。

沿路由峡江而下,山川崎岖,道路难行,花蕊夫人娇怯怯的身躯,经受了这样风霜之苦,抱着一腔亡国之恨,秋水凝波,春山敛黛,十分幽怨。

这日道经葭萌关,在驿中憩息。

后主孟昶,有军士监守,另居一室;花蕊夫人带了两名宫人,居于左首一间屋内。

花蕊夫人瞧着这般模样,回想盛时,在宫中歌舞宴饮,何等欢乐,今日国亡家破,身为囚虏,尚不知到汴京时性命如何,心内想着,好不伤感。

独自一人涕泣了一会儿,觉得一盏孤灯,昏惨惨的,不胜凄凉,再看两个宫人,已是睡得和死人一般。

花蕊夫人要睡又睡不去,要想把灯剔亮,却又没有灯檠,只得将头上的金凤钗取下,把灯剔亮,那胸中的哀怨,无处发泄,便随意填了一阕小令,取过笔墨,要写下来,却又没有笺纸,只得蘸着笔,在那驿壁上写道:“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

到汴梁后,孟昶举族与官属一并到了京里,素服待罪阙下。

太祖将他封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授爵秦国公,赐居汴河之滨的新造第宅。

太祖久闻孟昶之妾花蕊夫人艳丽无双,很想与为己有,但一时不便特召,只好借着这种金帛,遍为赏赐,孟昶一行必定进宫谢恩,就可见花蕊夫人了。

到了次日,孟昶妻妾一同入宫拜谢圣恩。

太祖便择着次序,一个一个召见。

到得花蕊夫人入谒,太祖格外留神,觉得她才至座前,便有一种香泽扑入鼻中,令人心醉。

仔细端详,真是天姿国色,不同凡艳,千娇百媚,难以言喻。

折腰下拜,婀娜轻盈。

太祖已看出了神,好似酒醉一般失了知觉。

等到花蕊夫人口称臣妾费氏见驾,愿皇上圣寿无疆,这一片娇音,如珠喉宛转,呖呖可听。

太祖的眼光,射住在花蕊夫人身上,一瞬也不瞬。

花蕊夫人也有些觉着,便瞧了太祖一眼,低头敛鬟而退。

这临去时的秋波一转,更是勾魂摄魄,直把个太祖弄得意马心猿,竟致时时刻刻记念着花蕊夫人,几乎废寝忘餐。

恰值此时,皇后王氏,于乾德六年崩逝,六宫春色,虽然如海,都比不上花蕊夫人的美貌。

太祖正在择后,遇到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如何肯轻易放过?思来想去,便将心肠一硬道:“不下毒手,如何能得美人?”

当下决定了主意。

便在这一天,召孟昶入宫夜宴,太祖以卮酒赐之,并谕令开怀畅饮,直至夜半,方才谢恩而归。

至次日孟昶遂即患病,胸间似乎有物梗塞,不能下咽。

延医诊治,皆不知是何症候,不上两日,即便死去,时年四十七岁,从蜀中来到汴京,不过七天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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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帝王后宫私生活之谜全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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