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一桩强暴未遂案
上午孟儒打电话来,说她在阳台放了两颗切片的柳橙,没多久就飞来两只白头翁,他们全家都欣喜若狂,因为不用出门就可以在家里赏鸟了。我听了很心动,打开冰箱拿了两颗柳橙,切成十六小片,用硬纸板盛着摆在阳台上,把作业搬到客厅茶几上写,望远镜也摆在桌上备用,开始做着不用出门也可以赏鸟的美梦。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半天过去了,连只麻雀也没看见。倒是来了一列令人头皮发麻的蚂蚁大军,还有两只墨绿色背上有白点的花金龟。本想赶走它们,因为这是给白头翁准备的。但是,看它们吃得高兴,也不好意思赶走它们,否则就显得我这个主人太小气了。花金龟把整个头栽进柳橙里,拼命地吸着柳橙的汁液,看来它们是很久没享用水果大餐了。没多久,花金龟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五只了。小鸟没盼到,盼来一群花金龟也算是一种意外之喜。到了中午,我再去看的时候,嘿,一只花金龟骑在另一只花金龟背上,它们在交配耶!我真是开了眼界,交配行为持续了三四十分钟之久,有一只花金龟不知是嫉妒还是怎么了,钻进柳橙底下,一副要推翻柳橙的架势,让这对“新龟”的好事倍受折磨。妈妈去书局,亮家在图书馆,我一个人在家,她们真是太没有眼福了。为了观察这群花金龟,也为了能区分它们的性别,我用修正液在它们的背上以点做记号,并为它们取了名字,为了不让自己搞混,我拿笔记本记下:两点:长脚(新郎)右侧翅膀两点:小花(新娘)屁股上两点:小绿屁股上一点:小龟背上四点:小金下午三点多,另一场好戏也上演了。水果拼盘上只剩下小龟、小绿和长脚。小龟几次爬到小绿的背上,讨好般地亲着它的背,小绿不予理会,只是将头埋进柳橙里享受柳橙大餐。小绿有几次挥动它的长脚想把没有礼貌的小龟给赶下来,就这样,小龟急躁地在小绿的背上兜圈子,小绿依然对它不理不睬。最后,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目睹小龟用脚把小绿从柳橙里拉起来,小绿气急败坏地在柳橙上疾走,小龟紧紧地趴在小绿的背上,从尾部伸出性器抵住小绿的小屁屁,由于小绿的屁屁上有一片硬壳,那片硬壳得向上翻缩进身体里,小龟才可以进入。小绿怎么也不肯就范,继续在柳橙上快走,最后导致小绿和小龟从柳橙上摔下来,小绿趁机逃脱小龟的魔掌,气呼呼地飞走了。小龟历经两个小时的努力还是得不到小绿的青睐,沮丧地飞到右边铁窗的一个小角落躲起来,反思它的失败。小花不知何时飞走了,水果拼盘上只剩下长脚和小金。天暗下来后,长脚和小金也陆续飞走了。不知道它们晚上都住在哪儿?它们可以留在我的阳台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吃晚餐的时候,我花了很长的时间述说这件强暴未遂案。“真神奇,连昆虫也这么不尊重女生。”亮家说。“真可惜,早知道我就不去书店喝……花茶……”妈妈看了爸爸一眼,差点儿把她喝咖啡的事给泄漏了。爸爸不准她去喝咖啡的,他觉得怀孕期间喝咖啡会生出黑皮肤的宝宝。“也许就可以和小君一起观察花金龟的生态了。”爸爸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吃饭。他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今天如此惊人的发现,居然就这么两句话草草带过,真教人沮丧,我的家人怎么一点文化素养也没有!隔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阳台看花金龟,水果拼盘上有长脚、小龟、小金,还有两只新来的。小花今天没有来,刚刚当上新娘的它,一定是待在家里洗衣服或是准备婴儿房。小绿也没来,它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了……唉,这个伤心地。我打电话给孟儒,告诉她我的观察。“花金龟的身体构造真特别,如果女生的身体构造也有这样的设计,就不会有所谓的强暴事件了。”我说。“古时候不是有那种贞操带吗?”孟儒说。“喔,天啊!那种贞操带,女生要怎么上厕所啊?”“是啊!当女生真可怜,人不如龟喔!”孟儒下了结论。下午邻居因为要铺新地板,钻地的声音和漫天飞扬的灰沙,让花金龟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妈妈要我把剩下的柳橙全扔了,因为蚂蚁大军很快就会攻占我们家的客厅,到时候就麻烦大了。蚂蚁们来来去去,如果柳橙可以扛着走,它们早扛走了,也不用这样轮流来吸食。我朝蚂蚁们用力地吹了几口气,蚂蚁慌乱撤离,直到柳橙上没有蚂蚁了,我才把有点干枯的柳橙扔进垃圾袋里。蚂蚁们,真是抱歉了,实在不是我小气,是我妈说你们不适合待在这里,让我们倍感威胁。如果你们能够答应我只在阳台活动,或许我可以考虑留下这些柳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