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biubiubiu~你被晋江小防盗挡住啦张明忍不住了,他提高了声音说:“道什么歉啊?”
幸嘉心有理有据:“她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态度还特别差。”
“明明是我过来帮她啊?”张明抬手在脚边的器材上拍了一下,“嘭”地一声。
幸嘉心厌恶地皱起了眉。
这个厌恶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张明一下子慌了。
他只是一时情绪激动,他还没忘了他过来的目的,他是来给女神留下好印象的,并不是来招女神厌恶的。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幸嘉心突然摆了下手,道:“不需要你帮了,你回去吧。”
“师姐,”张明赶紧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幸嘉心没理他,她走到他身边,突然脱下了外套。
米色的大衣里是漂亮的白色蕾丝长裙,幸嘉心抬头看一眼,随手便把面料高档的大衣扔到了旁边一把破旧的椅子上。
然后她抬手将散落的长发扎了起来,随着利落的动作,阵阵好闻的花果香钻进张明的鼻孔,让他整个人都愣怔了。
接下来还有更愣的,幸嘉心绑完头发,便去拉搬运工留下的手推车。骨碌碌,骨碌碌,拉到了废料旁。
然后弯下腰,沉默地将废料往车上堆。
张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女神哪里是应该干这种脏活累活的人,女神一定把他拉入黑名单了。
张明想弥补,刚走了两步,幸嘉心就像有感应一样,突然转身指了指他:“你,走。”
张明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隐藏的意思,你要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张明不知道幸嘉心的不客气是什么样子,但他不愿意承受这样的风险。
张明转身走出了仓库,想到还躺在他包里的明信片,心塞极了。
幸嘉心尽量把东西垒得整齐,这样待会拉的时候就不会掉下来了。
她埋头干活的时候不想其他的,反正已经脱了外套扎了头发了,形象掉一点就掉一点吧。
她总不能因为形象的问题,继续让谭佑一个人受苦受累吧。
“行了啦。”谭佑走到了她身边,声音意外地软,“别搞了。”
幸嘉心偏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的。”
“没说你不行。”谭佑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舍不得。”
幸嘉心一下子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舍不得”这种词,多亲密呀。
谭佑的笑意更深了,眼光也不躲避,大剌剌的,有了点调笑的意味:“这么漂亮的姑娘,就适合坐在办公室里搞搞研究写写论文。”
“那你呢?”幸嘉心问。
“我什么我。”谭佑弯下了腰,将一块之前幸嘉心搬不动的东西,一鼓作气抱起来,稳稳地放在了手推车上。
她要去搬下一块的时候,幸嘉心搭了把手,好巧不巧,正正地搭在了谭佑的手指上。
幸嘉心体寒,到了冬天,手脚就没热过。
而谭佑明明穿得很单薄,却跟小火炉似的。单是触碰了手指,便热烘烘的,瞬间从皮肤表层烫到了心底。
幸嘉心慌慌张张地收了手,谭佑抬头,收了笑意,挺真诚的模样:“谢谢,但你在这真的挺碍事的。”
幸嘉心只得退后。
好在,没一会,来了两位南边翻修的工人,仓管大叔叫了过来,让他们帮着一起搬完了废料。
谭佑穿上了外套,从车头拿下来票夹,一边写一边问幸嘉心:“那边的联系人和电话。”
幸嘉心正在套大衣,愣了愣。
谭佑抬眼看向她,嘴角抿了抿。
幸嘉心的大衣穿了一半,露着一条胳膊,手指转了一圈,也没转出个答案,眼神一下子就慌起来。
谭佑收了票夹,双手抱胸看着她,幸嘉心不敢直视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几秒钟后,猛然抬了头:“我是联系人。”
“哦?”谭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和你一起过去。”幸嘉心道。
谭佑的夹在指尖的笔转了一圈,最后笔头指了指幸嘉心的胳膊:“衣服穿好。”
幸嘉心呆愣着的动作这才恢复了连续性,急匆匆穿好了衣服,然后便跟在了谭佑身后。
谭佑拉开车门,回头对她道:“去那边。”
幸嘉心噔噔噔绕过车头,谭佑从里面给她打开了车门。
货车里特有的味道传了出来,并不好闻。幸嘉心不由自主地吸了下鼻子,然后快速上了车。
刚准备坐,谭佑道:“等一下。”
幸嘉心弯着腰,撅着屁股,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看了。
谭佑没看她,谭佑抽了两张纸,擦了下副驾驶的座位,这才让幸嘉心坐下。车发动后,谭佑熟练地打着转盘,将车退了出去。
幸嘉心想去看坐在身边的这个人,又有些不好意思。
大冬天的,为了保暖车窗是不会开的,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人,没过几分钟,幸嘉心就不觉得味道难闻了。
货车沉默地开了十来分钟,谭佑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
幸嘉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立马捕捉到了这一眼,她转过头去,盯着谭佑的侧脸:“怎么了?”
“没什么。”谭佑抬手蹭了下鼻子,“你很好闻。”
幸嘉心笑起来,她偏过头对着车窗笑了好一会儿,突然把放在腿上的包包打开,问谭佑:“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喜欢。”谭佑回答道。
幸嘉心将小巧的香水瓶拿了出来:“这个……我为了方便带,分装的。”
“嗯?”谭佑挑了挑眉。
“你试试?”幸嘉心拧开盖子,“很干净的。”
“不,你停。”谭佑看向她,“香水?”
“嗯。”幸嘉心手里握着小瓶子,呆愣愣的。
“你看我像用香水的人吗?”谭佑笑起来。
“你可以当空气清新剂用呀。”幸嘉心说着压下喷头,细细的水雾散在空气里,甜蜜的花果香更加浓郁了。
“啊……”谭佑皱了下眉,“好浪费。”
“不浪费。”幸嘉心将小瓶子放到了车头上。
谭佑看着那个被阳光折射出漂亮光芒的透明瓶子,心里很是惊奇。
这种细腻时尚又鲜亮的东西,在她的世界里,是基本不存在的。
就像现在坐在她车里的这个人,别说是平日的生活了,就连工作里能够接触到的都极少。
谭佑很擅长于划清界限,这样才能日三省吾身,摆正自己的档次,不去想自己得不到的。
她抬手将小瓶子拿回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扔到了幸嘉心怀里:“我不要。”
幸嘉心愣了愣:“为什么?”
“不喜欢。”谭佑没什么表情。
“哦。”幸嘉心攥着小瓶子,默默地装回了包里。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谭佑专心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道路上,但这路实在是太好走了,她用一根手指头开车都不会出问题。
身边的姑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紧攥着自己的包包,带子都快被她揉皱了。
谭佑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她问:“听歌吗?”
“听。”幸嘉心很快回答道,抬头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
谭佑想不通同样是姑娘,为什么她的睫毛就可以那么长那么翘,扑闪扑闪能刷到人心上去。
她开了音乐,为了照顾身边这位特殊的客人,特意选了十分高大上的轻音乐。
姑娘终于不揉包了,谭佑将目光调回来,不到三首曲子的时间,目的地就到了。
月湖别墅,一个已经非常完善的高档别墅区,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她车上这些东西的地方。
特别是当姑娘签了进门条,指引着她到了一幢独栋别墅前以后,谭佑停了车,陷入了沉思。
幸嘉心跳下车,对她挥手:“到了呀。”
谭佑脚刚沾地,幸嘉心又打算往外跑:“我去找人来搬东西。”
谭佑抬手拽住了她的包带子。
幸嘉心被拉得倒退了一步,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
谭佑皱了皱眉:“货要搬到这里面去?”
幸嘉心点点头。
“车上不仅有器材,还有钢筋。”谭佑说。
幸嘉心还是点头。
“搬到这里然后呢?”谭佑锲而不舍。
“卖掉。”幸嘉心理直气壮。
“我来理理。”谭佑偏头看了眼别墅,“研究院里的废料,要处理掉,所以这栋别墅是中转站?”
“对。”
“你找到买的人了吗?”车上有什么,谭佑一一搬过的,最清楚。
“还没。”幸嘉心很实诚。
谭佑眼睛一亮:“那你看这样行吗?这批货,我帮你找人买,最多三天,全部清干净。你给我你的底价,我卖出的,绝对是高于你的底价的。”
“我没有底价。”幸嘉心完全忘了自己为了这批废料打到研究院账户里的钱,她心里高兴得不得了,面上还得装作平静,只得低头打开自己的包包翻来翻去,“你卖吧,卖多少是多少。”
手指碰到硬硬凉凉的东西,幸嘉心勾出来,是别墅的钥匙。
她猛地抬起头,谭佑也正低头看着她,目光相接,幸嘉心觉得谭佑这个表情,是在看傻子。
但她不在乎,傻就傻吧,她还记得谭佑手指点在她的脑袋上,嫌弃地骂她:“小傻子。”
小时候听着觉得难过,现在想起来,就像被阳光照着的糖果一样,蒸发出甜腻的气味。
“喏。”幸嘉心将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你随时来这边咯。”
谭佑眼里的不可思议大到快要吃掉她了。
是朋友吗?
谭佑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玩。
成年之后,特别是踏入社会,很少有人会问你,我们是朋友吗?
利益相关的难交心,大家心里都有数。
要是幸嘉心不是幸嘉心,只是汪琪,那她们只是客户而已,真算不上朋友。
但幸嘉心是幸嘉心啊,谭佑想起那些年少时的冲动和热血,怎么能不算是朋友呢?
那是永远都忘不了的,最单纯真心的朋友啊。
但是她可不像幸嘉心,能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出口。谭佑转头想找点纸,发现刚才买的生活用品还没添置上来,于是道:“稍等一下。”
她想下楼去拿盒纸上来,但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一个栽倒,幸嘉心又埋在了被子里,细窄的肩膀动啊动,动啊动,很难过的模样。
“哎……”谭佑长叹了一口气,她重新走回去,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是,是,怎么不是了。”
语气不太好,但立刻就让幸嘉心破涕为笑。
“好啊。”她抬手抹了把脸,眼睛周围黑乎乎的。
谭佑弯下腰看着她:“别动。”
幸嘉心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谭佑和她的距离极近,她原本只是想去看看幸嘉心眼睛上面翘起的是什么东西,但挨得实在太近了,幸嘉心身上好闻的味道简直要淹没她了。
谭佑猛得直起了腰,指了指:“眼睛上有东西,你自己去看一下,洗把脸,饭好了。”
谭佑出了屋子,幸嘉心立马扑到了镜子前,眼睛上面何止有东西啊,她的妆花完了!
眼睫毛晕了,黑乎乎的,眼影也蹭得脏兮兮的,谭佑说的东西,是她的自然版假睫毛,边边已经翘起来了!
真是惨不忍睹,幸嘉心赶紧丧丧地卸妆洗脸,但一想起谭佑刚才的回答,又高兴起来。
窗外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南方的冬天一不小心就开启了阴冷模式。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打开了,屋子的温度上来,幸嘉心卸完妆,跑去换了件彩色条纹的薄款紧身毛衣。
她白,穿色彩鲜亮的衣服会衬得气色很好,幸嘉心盯着自己的胸瞅了瞅,曲线玲珑,还是很好看的嘛。
她犹豫着要不要再上个素颜妆,毕竟这可是谭佑为她做的第一顿饭,但是楼下的人已经等不及,大声地叫她:“好了没啊,菜要凉了!”
“好了好了!”幸嘉心生怕她生气,赶紧往楼下跑。
谭佑的脾气可不好了,能提板凳砸人的那种呢。
饭厅里的灯光很温馨,谭佑大大咧咧地坐在一端,桌上的菜虽然都很日常,但到底也比这个人精致多了。
幸嘉心想坐得离她近一些,但谭佑把碗筷摆在另一端,幸嘉心只好坐到对面。
有一瞬间的静默,谭佑看着主人也没有招待的意思,只得自己开了口:“吃吧。”
幸嘉心倒是听话,乖乖地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菜:“好吃!”
酸辣土豆丝有什么好吃的,谭佑做饭的水准,也就是能吃而已。
但幸嘉心夸得可走心:“超好吃!”
又夹了两筷子塞嘴里,大口吃饭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一个精致女博士该有的样子。
塞腊肉:“这个也好吃!”舀一小勺青豆:“哇!好香!”端起汤碗喝口汤:“啊啊,好舒服!”
谭佑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她冲着饭碗笑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幸嘉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你不问我笑什么吗?”谭佑问她。
“你笑什么?”幸嘉心从善如流。
“你太夸张了。”谭佑指着菜,眼睛弯得像月牙,“这些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吃。”
“我说的是真心话!”幸嘉心瞪着眼睛,为谭佑的怀疑很不开心,“你还没尝了,你怎么知道不好吃,你尝尝看,真的超好吃!”
谭佑伸出筷子:“我自己做的我不知道……”
筷子塞进嘴里,她不说话了。
幸嘉心直勾勾地盯着她,尝口菜而已,一脸紧张。
谭佑的表情变啊变,变啊变,逗够了这个小傻子,才开口道:“真的很一般。”
她这说的是真话,太一般了,一般地让人觉得这顿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并不是为了享受食物。
但幸嘉心居然为这句话生气了。
谭佑低头吃了会饭,抬头才发现她真生气了,饭也不吃了,腮帮子还气鼓鼓的。
“呦,你咋了啊?”谭佑想不通。
“不许你说很一般。”幸嘉心可委屈,“超好吃。”
“天呐……”谭佑很想凑过去摸摸这人额头,是不是发烧烧傻了,记不得这饭是她做的。
她自己做的饭,她还没资格评价一般般了?
谭佑停了筷子,皱起了眉:“你要干什么?”
她声音冷了下来,幸嘉心一下子就怂了:“没,干什么。”
“吃饭。”谭佑命令道。
幸嘉心乖乖地拿起了筷子。
两人进入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两菜一汤,吃得精光。
谭佑站起身收拾碗筷,幸嘉心抱着自己的碗筷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我就是好久没吃过这种味道的饭了……”
这是在解释?多大的事啊。
谭佑转身接过她手中的碗筷,扔进洗碗池里开始动手洗碗:“什么味道啊?”
“就……”幸嘉心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是零食的味道,也不是外卖的味道……”
谭佑的手停下来了,她转身看着幸嘉心,很是惊奇:“你自己不会做饭,就没有其他人会做饭吗?”
“其他人也不会给我做饭呀。”幸嘉心说。
谭佑一时有些恍惚,她沾着水的手指转悠了一圈:“你,你多久没吃这种味道的饭了?”
幸嘉心咬了咬嘴唇:“九,九年?上大学就没吃过了。”
你都不回家吗?谭佑没有问出这句话。
幸嘉心的家非常有钱,在初三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
那时她骑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送幸嘉心回家,她的家在他们城里最豪华的小区,那时谭佑就在想,这么有钱的人家,为什么不早早地给孩子做手术,为什么不派个小汽车来接送幸嘉心呢?
谭佑想起自己家,那个她从来不会带同学去的家。突然就意识到,不管有钱没钱,每个家庭都是有秘密的。
谭佑不愿意其他人知道自己家的秘密,也感同身受地不会去探求别人家的秘密。
于是她没再问,只是语重心长地道:“要自己学做饭啊,外卖吃多了会变丑的。”
自己做饭省钱这种最关键的原因对于幸嘉心来说肯定是不关键的,所以谭佑选择了幸嘉心这种小姑娘一看就很在乎的东西。
果然,幸嘉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半晌,呆呆地“哦”了一声。
谭佑冲她挥挥手:“出去吧,别在这站着了,碍事。”
幸嘉心乖乖地出了厨房,谭佑又道:“去把桌子擦一下!”
“好。”幸嘉心跑去收拾桌子。
跟养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儿似的,谭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等她洗完碗出来,一看窗外,天色竟然已经黑了。
冬日里白天短,这会又下起了雨,谭佑真不敢相信,出了趟搬家的活,竟然生生地从早上干到了晚上。
她预备走,看一看这空荡荡的大屋子,又有些不放心。
于是停下来,把之前该装的灯泡装了,甚至把家居用品都归了位。
搞得跟是自己家似的。
谭佑又叹了口气,要是自己有这么大的房子就好了,她一定卖了换钱。
最后,当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她终于要走了。
幸嘉心跟在她屁股后面,一直跟到了玄关:“天好黑,还下雨……”
谭佑挑挑眉:“你怕?”
“我不怕。”幸嘉心挺诚实,“我怕你……”
“怕我什么?”
“开车危险。”
“这点雨算什么。”谭佑笑了笑,“凌晨一点,暴雨,我上过盘山路。”
“唔。”幸嘉心的嘴巴瘪起来,一低头,委屈吧啦的模样。
谭佑没忍住,抬手摸了下她脑袋:“不要随便留人在家里住,晚上关好门窗。”
“你不是随便,你是朋友。”幸嘉心就着这个姿势,将自己栽进了谭佑怀里,“再见。”
漂亮姑娘的身子软乎乎热乎乎的,头发丝在谭佑脖子上搔动,跟挠痒似的。
谭佑的手还在她脑袋上,顺着头发滑下去,落在背上,掌心温热。
小时候她没拥抱过幸嘉心,没想到多年后,竟然这样接二连三,承受了这腻人的亲密。
小傻子到底是不一样了,谭佑用力搂了搂她:“好了,再见。”
为了确定这姑娘不是真的傻,谭佑还特意问了一句:“您是博士吗?”
姑娘回答:“是啊。”
然后又急匆匆加了一句:“但我年龄不大的,和你差不多。”
谭佑不知道姑娘怎么得出的这个“和你差不多”,在谭佑看来,她和姑娘差太多了。
姑娘的皮肤细腻得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谭佑的就是没剥壳的。
姑娘的眼睛水灵灵的跟汪秋潭似的,谭佑的眼睛就像是走完了人生的春夏,停在这萧萧瑟瑟的秋天,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掉完枝头所有的繁茂。
谭佑在回车队的路上一直想不通,想不通这姑娘为什么对她这么信任,难道就因为第一次见面她抵触她,而她帮了她?
她也更是想不通,自己一个混迹江湖已久的老油条,碰到这种傻里傻气可以大宰一笔的单子,竟然花了快二十分钟的时间跟那傻姑娘讲清了所有废料处理的门道,然后说清了自己的抽取比例,最后还问了一句:“你看多不多,觉得多的话我再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