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不用。」魏璟睁开眼,脚下却不动,任由杨娥替他褪了粉底皂面短靴。

杨娥心中有数,沉默一下,又道:「我替表哥更衣,穿着衣裳睡觉不舒服。」她伸手解他腰间系带。

「不用,我自己来。」魏璟眸间明显有着抗拒,身子却丝毫动不得,无比震惊地看着杨娥给他脱下锦衣,又开始解他中衣的扣子。

魏璟终於意识到不对劲,怒道:「你做了什麽?」

杨娥手下动作不停,「是祖母吩咐的,她盼着抱重孙,你与我生的孩子,我也没办法……而且表哥知道,我老早就喜欢表哥了,除去表哥我再不会嫁给别人,我是真心爱慕表哥……」

魏璟一怔,想起数月前的自己,也曾在杨妡面前说过类似的话。

先前他只觉得自己真心仰慕,杨妡就该欢喜地回应,却不曾体会原来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纠缠上竟是如此的无奈!

难怪当初五妹妹看待自己会是那般憎恶的眼神,因为他现在看杨娥就是无比的痛恨与憎厌!

杨娥终是羞涩,不敢将魏璟剥个乾净,给他留了亵裤,而她也只脱掉外衫,仍穿着中衣,上了炕偎在魏璟身边,手指轻轻搭在他赤裸的腰间,嘴凑近魏璟的耳畔,低柔道:「表哥,这真的不能怨我,长辈之命不可违背……我会尽心尽力伺候你,你别恼了我。」

魏璟冷冷地看着她,想起送杨峰赴任那天,杨峰所说的话。

他们几个一直送行到城外十里,临别前,杨峰特地将他叫到一旁,长长一揖,「彦章,我知你对小娥并无情意,这门亲事也是小娥做得不对,但她总归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你我相交十好几年,不是手足,胜似手足,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可以对小娥无意,可以另纳心悦之人,但请给她应有的体面,别让她不好做人……换句话说,你不把小娥当妻室,至少得念着她还是你的表妹。」

相交十几年的好友这样求他,他还能怎样?

魏璟毫不犹豫答应了。

所以,当毛氏吩咐他亲迎,他虽然不愿意也去了。

本来,他想敷衍过这一夜,给足杨娥面子,赶明儿他就藉口课业繁忙仍到外院去住,没想到杨娥竟会用这麽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就连知春院的婊子都不屑使用的方法,她一个伯府千金却用得得心应手——既然她自甘下贱,那他就把她当贱人对待。

魏璟冷冷地看着杨娥,微合了双目,将唇贴上她的唇,又见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在他胸腹之间。

身旁是少女柔软灼热的身体,鼻端是少女独有的清浅幽香,纵使魏璟尽力压抑着自己,可身体还是自有主张地热了,月白色的亵裤不动声色地隆起一块,呼吸慢慢地变得粗重急促。

杨娥察觉到,面色越加红,彷佛下一刻就能滴出血似的,红唇擦着他的脸,缓缓移到他耳侧,羞怯地道:「表哥,你教教我。」

魏璟「哼」一声,闭了眼,岂知眼睛虽然瞧不见,可其他的感觉却更加灵敏,先是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又感觉到他的亵裤带子被解开。

片刻的安静之後,伴随着痛苦的低叫,他彷佛置身於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那种被紧紧包裹着的感觉,让他立刻回忆起跟月娥纠缠的时光,不由得低呼,「小娥。」

他睁开了眼,看到杨娥光着身子蹲跨在他腿上,上不去下不来,神情极是痛苦。

听到他的呼喊,杨娥泪眼婆娑地道:「表哥,我疼。」

魏璟有一刹那的怜悯,很快消失,冷冷地开口,「你自作自受。」

「可我是真的爱慕表哥,我想为表哥生个孩子。」杨娥哭泣着喊道,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淌,滴到魏璟的腹间,微微有些热。

魏璟立时想起在知春院,月娥也是这般目中含泪,哀哀地恳求他,就感觉腹下一紧,发泄了出来。

杨娥这才好受了些,赶紧自他身上下来,用事先备好的元帕擦了把黏糊糊的腿间,又披着衫子往净房清理,一边擦洗一边哭。

她是真没想到会这麽疼,高嬷嬷所说的趣味一点没尝到不说,反而疼得让她恨不得去死。

魏璟发泄过这一回,身上燥热解了些,而目光却越加清冷,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天色渐明,床头的灯烛早已燃尽,张氏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神情憔悴,两眼通红的杨远桥。

「你醒了,饿不饿?」杨远桥忙捧过旁边碗,「先前厨房送来的粥,还热着,你吃一点。」

张氏摇头,「等会儿再吃,现下还不饿。」顿一顿又道:「你到正房睡下就是,有素罗她们在,不用你时时陪着。」

杨远桥一笑,「我已经睡过一觉,睡醒之後才过来的,我跟衙门告了七日假,这几天都不用当差,几时困了几时去睡。你只管好生养着,不用挂念我。」

张氏微微一笑,问起杨妡,「大伯可曾往太医院求了伤药没有,妡儿腕间那麽深的一道伤口,千万别落下疤。」

「已经取回来了,说是宫里娘娘用的玉肌膏,只要天天擦抹肯定不会留疤……都是你教的好,上次她替阿峰挨过一鞭,这次又为你……难为她小小年纪也敢下得去手。」杨远桥感慨不已,「这几个孩子就数妡儿最仁义,最孝顺。」

张氏也没想到。

她是清醒之後听桂嬷嬷说的,只因太医说一句用人血滋补好,女儿就毫不犹豫地割了腕,先前她还在观音像前跪了好几个时辰。

张氏立刻就落了泪。

当时钱氏也在,红着眼劝她,「刚生完孩子不许哭,若是伤了眼怎能对得起阿妡的一片孝心?」

正巧杨妡睡醒了过来瞧她,张氏问她,「平常针扎了手都嚷疼,这会儿倒是不怕疼了?」

杨妡笑嘻嘻地说:「怎麽不疼,可当时顾不得想别的,就暗自庆幸,还好太医没说人肉滋补,要不我该从哪儿剜下块肉来?」

张氏苦笑不得,瞪着她道:「都已经定了亲的人,天天净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什麽时候能说点正经的?」

杨妡俯在床边,娇软地道:「娘怀胎十月生下我,又含辛茹苦养大我,我舍点血是应当,多喝几碗红枣燕窝羹也就补回来了。」

张氏忍俊不禁,觉得沉重的身体似乎轻快了许多,挥了手撵她走,「没个正形,赶紧一边待着去。」

趁着到松鹤院请安时,钱氏把此话说给魏氏听。

魏氏沉默片刻,开口道:「老二家的有福气,生了个孝顺闺女,你也不错,瞧着四丫头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不像二……」不免又想起杨娥,自己捧在掌心养大的孙女,三番两次害自己生病。

她怎会那般薄情寡义,竟然一点都不念及自己对她的好?

魏氏的眸光顿时变得黯淡,沉默了会儿才道:「明天回门,让她直接到你那边吧,这几天我睡不好,没精神。老二媳妇那边也算了,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门口捡回了条命,让她安生养两天……我这里有二两上好的燕窝,待会你打发人送到五丫头那边,另外吩咐厨房多炖些鸡汤给她补补,瘦得竹竿似的,以後生孩子又有得罪受。」

钱氏笑着一一应允。

岂料,杨娥根本就没打算回门。

她直直地躺在来仪阁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褥子上,望着头顶的大红色绘着百年好合图样的帐帘,泪水不断地自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枕畔,她怎麽也没想到成亲後的日子跟先前以为的竟是截然不同。

那天,她豁出去脸面,受尽痛苦采到落红,本以为魏璟会像毛氏所说,因尝过鲜而怜惜她,谁知第二天清晨,她还在睡梦里就被他绑在了床上,嘴里被塞了帕子。

原本的清俊儒雅浑然不见,他红着眼用力地掐她、搧她耳光,一口一个贱人地骂她,毫不留情地贯穿她,直至发泄完,才松开她的手脚,厌弃地看了她两眼,说了声,「你真教我恶心。」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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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纳福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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