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分妻子的意义(9)
有迹象表明女人们正在努力突破这种禁锢。在出版于2002年《家里的母狗》一书,收录了26个女性对性、孤独、工作、母性和婚姻的看法。这本书的编辑凯思·汉娜(ChthiHanaauer)说这些文字是这些女性内心的真实记录。阅读这些故事,你会看到那些中产阶级的女性在家庭和工作之间苦苦挣扎,内心里充满了矛盾和不满,面对她们流露出来的愤懑你很难不会大惊失色。她们已经得到了1个多世纪以前的女人只能梦想的一切——公民权、受教育、职业前景。但是她们很愤怒,这种愤怒是因为她们无法“拥有一切”,这是商业机制通过大众媒体和流行文化呈现给女人们的一种感觉。这些文章揭示出了20世纪后期的资本主义是如何形成了一种社会化的期望——通过浪漫小说、好莱坞的电影和女性杂志。这些女人说她们想得到更多,这是因为市场已经让她们永远处于一种渴望的状态,难以自拔。这本书的题目也反映出在评价女人时常常被采用的极端观念:“家里的天使”已经被“家里的母狗”所取代。表达愤怒的女人不能仅仅被看作是女人。她们必须被看作是“母狗”,这样一个词在过去常常是对那种过分自信的女人的贬斥,而现在却有许多女人认为得到这样的称呼是一种荣誉。在文化内部,强有力的妻子依然被看作是一种失常现象。和居家丈夫一样,她被当成一种新奇的事物,用来展示我们已经取得了多么大的进步,她究竟具有什么样的文化涵义反倒没有人仔细探究。在2003年春天,《纽约观察》宣布“得到奖励的妻子”已经被“有丰厚嫁妆的中年人”所代替。这些女人被说成是“40多岁的超级夫人,她们会铺床叠被,也会做美味的晚饭,同时在性方面富有经验——年轻时候她们是纽约市区那种老式的风骚少女”。超级女人。超级妻子。超级妈妈。超级夫人。一种类型代替另外一种。然而在日常生活中,男人和女人却无时无刻不对这种划分进行挑战。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妻子比他们的丈夫年龄大,也比他们更有成就。我们看到很多夫妻努力寻找一种适合他们但却非正统——或者说非传统的——家庭生活方式。我们看到男人和女人为了家庭都会牺牲自己的个人抱负,这一切都是为了家庭生活的美满,也是为了拥有一种更加文明的生活。我们也看到一些男人和女人拒绝接受婚姻的安排,选择去创立一种新的家庭形式。最后,我们还会看到妻子从来都不是次要的。在2003年10月12日的《纽约时报》上,刊登了对保罗·西蒙(PaulSimon)的妻子、歌手和词作家伊迪·布莱克(EdieBrickell)的采访。记者问她:“人们总是把你称为保罗·西蒙的妻子,你为此而感到生气吗?”这样一个问题隐含着一个前提:如果一个女人拥有一个社会知名度更高的丈夫,她会很自然到把这当作对她个人身份的打击。但是布莱克充满自信的回答让这个假设根本就无立足之处。“不”,她说:“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我为他感到自豪。”妻子伊迪·布莱克和玛丽·凯瑟琳·伯根约存在着巨大差异。就像是在埃德蒙顿组织**技巧研讨班的梅丽莎和同样是妻子的希拉里·克林顿之间相去甚远一样。很难用一个词就能概括出妻子的意义。这一点至为关键。也许这正是妻子的意义所在。在21世纪,通过多棱镜去观察妻子是一个重要的挑战。要想这样做,就得把妻子当成一个动词,当成一个性别中立的概念。如果我们想创立一种新的叙述模式,寻找到让男人和女人更和谐地生活在一起的可能方式,做到这一点至关重要。我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1981年7月29日,那一天似乎对我有不同寻常的味道。现在我们知道了那是一场有欺骗性的盛典,是伪装成童话故事的一笔交易。故事的主角已经不在了。黛安娜死了,尽管对她的迷恋依然没有彻底消散。查尔斯王子爱着卡米拉·帕克·鲍尔斯,这个离了婚的女人曾经对他的婚姻产生了重大影响。他们还是没有结婚。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人们反复猜测、评论,甚至是非难。英国教会允许查尔斯再婚,但他还需要得到母亲的同意,而女王却无法完全忽视公众的情绪。大多数人不愿意看到他娶卡米拉为妻,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女人缺乏王妃该有的风范。但是有一句潜台词从来没有被说出——他们的婚礼将会提醒人们想起那个已经烟消云散的童话故事,曾经有多少人相信那是真的啊!在观看了那场世纪婚礼的20多年里,我一直没有结婚,没有成为一个妻子。难道是那场婚礼和它后来的变故影响了我的想法吗?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知道。但是,这肯定也是诸多原因中的一种。对于这个决定我既不后悔也不觉得没有改变的可能。回首昨天,再看一下今天我们已经了解到的一切,我心生敬畏。这一方面是因为希望得到了释放,一方面是因为那种依然令人感到痛苦的疑惑。这有助于打破文化中围绕着妻子产生的种种幻像,同时它也为我们抵达今天的所在之处铺平了道路。这一个社会中,妻子的意义获得何种理解可以投射出其文化的发展程度。当西方女人为谁该做饭烦恼不已时,为自己疲倦得没有力气**而抱怨时,对千百万名女性来说,妻子这一角色依然是除了服从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