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第16章
叶侯爷打定主意要让小娇妻急两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急到的却是自己。
因为他的小娇妻自打那天晚上来过一回后,竟然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一次都没有!
每天他回到府中,推开书房的门,都能闻见她身上那股子香味,然而都是只闻其香,不见其人,书房里今天多一株花草,明天多一个画屏,她每天都会过来,却都是在他不在的时候。
一开始,叶侯爷还觉得这是小娇妻在欲擒故纵,猜想她那性子,定撑不过三日,可没想到,一连这么多日过去了,她却仍沉得住气不过来。
叶侯爷笃定的心情开始动摇,第五天,他干脆把书房门直接开着等她;第六天,他手里拿着卷宗,时不时的从书房门前经过;第七天,他再也忍不住,直接站到廊下等候去了。
严平查勘完了侯府防卫,回到擎苍院时就看见叶瑾修负手立在廊下,神情严肃。
“侯爷,您是在等夫人吗?”严平作为一只合格的护卫,不仅关心自家侯爷的人身安全,还关心侯爷的身心健康。这几天侯爷的烦躁度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增长着,身为侯爷的贴身护卫,严平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
叶瑾修斜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带着愠怒:
“你觉得我会吗?”
不等严平回话,叶瑾修说完便愤然甩袖入内,恨声恨气丢出一句:
“把门关上。谁来都不见。”
侯爷恼羞成怒,严平是不敢惹的,赶紧手脚麻利把书房门给关了起来,暗自嘟囔一句:“这么晚夫人约莫也不会来了。”
“滚。”门内传出一声怒吼。
严平麻溜跑路。
叶瑾修坐在书案后头,拧眉收心,手里拿着卷宗,却发现怎么都看不进去,鼻间萦绕不去的总是她那股子香甜气味,走到哪里香味都如影随形,没由来的烦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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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宝珠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烛火擦拭手中那块断裂的翡翠,该如何修复,她脑中已然构想的七七八八,就等找个时机开工,阿金悄悄推门而入,急急走到席宝珠身旁轻道:
“夫人夫人,侯爷真的来了。”
阿金那叫一个激动啊。前几日夫人让她派人盯着来碧云居的路径,说这些天侯爷说不定会过来,阿金一开始还不相信,觉得在夫人把侯爷哄好之前,侯爷是绝对不可能重新踏足碧云居的,毕竟新婚之夜夫人闹成那样。
见席宝珠已经卸了妆容,阿金便想着过来帮她梳妆:
“娘娘,侯爷突然造访,复杂的发髻也来不及了,咱们便挽一个简单的,戴上一点钗环,还得换身衣裳呀,最好再上点妆,哎呀,这一时有点忙不过来了……”
毕竟这是新婚之夜过后,侯爷第一次主动来碧云居,说什么也要重视起来的,奈何时间太过仓促,让阿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先做什么好。
席宝珠按住了她想要给自己盘发的手,说道:
“你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得了得了,我就这样。你们都下去歇着吧。”席宝珠抬头看了一眼镜中,扬起一抹得逞的笑,苏绵的法子果然有点效果。
外头已经传来院中仆婢对叶瑾修行礼的声音,确实如席宝珠所言,梳什么妆都来不及了,阿金只好放弃,拉着席宝珠的手,语重心长叮嘱道:
“夫人,您听奴婢一句。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下个月就是国公夫人寿辰了,到时候您回家去,她老人家一定又要问您跟侯爷的事儿,可不能再拖了。”
自家夫人糊涂,可阿金是清楚的。也就是宣平侯府气量大,要搁在别家,姑娘进门不肯圆房,约莫成亲当天就给赶回娘家了,所以,让夫人和侯爷圆房,算是她们现阶段最大的愿望了。
席宝珠连连点着头把阿金推出了内室,阿金替她关上寝房门之后没多久,就听见她在门外给叶瑾修行礼的声音:
“参见侯爷。”
叶瑾修捏拳凑到唇边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夫人睡了吗?”
“还没呢,侯爷请。”阿金喜笑颜开,主动替他开门,将之迎入。
叶瑾修踏入房门,鼻间那股子萦绕的香气再度扑面而来,这些天他想这口香可想了好久,如今闻到竟有久旱逢甘霖之感,通体舒畅。
阿金体贴的为他们将房门关上,室内一下子便安静起来,叶瑾修看着连接外室和内室的珠帘,脚步略微迟疑,甚至有想打退堂鼓的冲动,内室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
“是侯爷吗?”
叶瑾修伸手掀开珠帘,应了一声,内室里她站在烛火前擦拭着什么,很认真专注的样子,听见珠帘碰撞的声音后才缓缓转过身来,叶瑾修眼眶暴睁,然后迅速便转过身去。
“你怎么……不系扣?”那宽大的外衫下鹅黄色的肚兜赫然入目,那肚兜包裹下的曼妙身躯让叶瑾修顿时血脉沸腾。
席宝珠看他这样,忍着笑走过去:
“妾身独自一人在房中,系扣做什么?”
叶瑾修努力平复,往她瞥去一眼,见她正低头系着绳结,外衫这么一拉,明艳的肚兜和包裹之下的身材就看不到了,叶瑾修发觉看见她系扣,不是松口气的感觉,而是遗憾。
突然闯入看到了香艳的一幕,叶瑾修有点无所适从,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便环顾起四周来,不过一段时间没来,这房间里竟有如此变化,长案、矮桌和梳妆台上都摆满了各种各样叮叮当当的工具,罗汉床的矮桌上放着那尊被摔坏的龙门翡翠。
叶瑾修走过去,将那略有破碎的摆件拿起来看了看:
“这真的能修吗?”
席宝珠走过去,坐在软塌边沿上,两腿交叠,一只手卷起一束黑发在指尖绕着。
“死马当活马医吧。不一定能修好。”
叶瑾修放下翡翠,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两相对视,席宝珠眼中透着狡黠的笑,让他觉得这个时候好像不说点什么的话,气氛就太尴尬了。
叶瑾修在另一边坐下,拿出一副想跟席宝珠聊家常的姿态,一本正经问道:
“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席宝珠理了理衣襟,用一只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叶瑾修。
“别的姑娘自小学女戒,学女工,被家里长辈教三从四德,我却不喜欢那些古板之物,我喜欢看这些,也喜欢修,人就是这般,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总是格外有天分的。”
最后一句,一语双关。
叶瑾修听了不禁低头笑了起来,决定接招:“那你说说,你都对哪些东西感兴趣?”
席宝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叶瑾修面前:
“从前对那些东西感兴趣。现在感兴趣的……不是东西。”
叶瑾修被那样一双潋滟瞳眸盯着,喉头微动,声音似乎都有些沙哑了。
“那是什么?”
席宝珠缓缓弯下腰肢,凑到叶瑾修耳侧:
“夫君,你说呢。”
叶瑾修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不再客气,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一个旋身按坐到自己腿上,见她先是一惊,坐下回神后,就干脆拿一条藕臂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自然而然,柔弱无骨的靠着他,樱唇近在咫尺,吐气如兰,那唇瓣中洁白的贝齿透出无言的诱惑,叶瑾修顺着心意缓缓凑近,却被席宝珠伸出的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将他稍稍往后推拒。
叶瑾修将她的手拉住,低头摩挲一番后,举到唇边,在她手背上轻吻两下,声音略显暗哑:“这时候想跑了?”
席宝珠忽的从他身上旋身而起,手却仍被叶瑾修拉着不放,席宝珠笑着反问
“我为何要跑。”说完垂首一笑,娇艳动人:“只是想提醒侯爷。”
“提醒什么?”叶瑾修伸手搂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让她更加靠近自己。
“妾身想提醒侯爷,我这房……进来了,可就不能出去了。”
安静的房间里,她的声音足够魅惑,仿若能击穿人的灵魂,让叶瑾修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功亏一篑,起身将她一把横抱而起,往早已铺好的软铺走去,掀开帐慢,俯身而上。
“本侯也要告诉你,我既来了,便绝不能如上回那般再出去。”
席宝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满意的用两条藕臂将之圈住,毫不扭捏的把人拉向自己。
帐慢缓缓落下,遮挡了无数旖旎风光,正所谓鸳鸯交颈燕双飞,柔情浮动夜相随,云乱风骤急奔腾,骨销心酥坠双魂。
在一室春、光中,完成了第一次生命大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