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第五章(2)

这些话使沈潇稍微坦然了一些，认为她只是纯粹来做调解工作的，她知道的仅仅是一场吵闹，而这吵闹也是通过判断而确定的。沈潇心里有了谱。“您一定是搞错了，阿姨……”“我不可能搞错，我听的一清二楚，你们的确是在吵架，后来就发生了家庭暴力。”“这是您的幻觉。”“不许乱说，我可没有幻听的病症。而且我睡觉一贯清醒，耳朵也好使，你们先是吵架，后来就安静下来，然后又在房间里不停地走动，吵得我几乎一夜没睡。当然，尽管我吃了一片安眠药，可看来一片的计量，对于身处这种环境的我来说还是太少了。不过，小伙子，请你不要错误的认为，我只是为了个人问题，才来找你们谈话的。”“这我相信，不过阿姨，您也应该相信我，昨天我早早的就睡了，只是电视忘了关。”“听你的口气，昨晚只有你一个人？”他怔了一下，“是的，昨天她根本没回家。”“你是说你妻子？”“对！”“不，不对！”她思索着，肯定的下着结论。似乎她更加重了对他的疑心，总感觉他身上哪点儿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是哪点儿不对劲儿。沈潇极力想着托词，“我想您一定是将电视里的情节安在我们头上了，老年人往往是这样，特别是您这个年纪，经常会把电视里的声音误认为是现实的声音，我都经常这样别说您了，电视里的电话一响，我就总以为是我家的电话响了。”“那倒是。不过，我还是不敢确定，那声音简直太逼真了。”她心存疑虑的再次望望那扇门，好像不太相信他的这种解释。沈潇明白，这老太太一定是猜测卧室里有人，没准越不让看她就越起疑心，大大方方的亮出来，反倒会更安全。“没关系，”于是他故作平静，“如果您实在不信……”沈潇站起身，果断地将卧室门打开。一阵凉气顿时从卧室里扩散开来，不禁老太太打了个冷战，随后，慢吞吞地离开座位，走到卧室门外，向里巡视一番，脸上呈现出茫然的表情。“这可太离奇了，简直让我不能理解……”她迟疑着，瞟了一眼沈潇。沈潇乘胜追击，接着说道，“好了，不管怎么说，您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我得承认，咱们的房子太不隔音了，您真有可能，把别人家的吵闹安在了我们身上，这不能怪您。”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卧室，开始整理相机，不再理老太太，想以此来表示对来人发出的逐客令。他把相机依次放在摄影包里，又走出来从厨房冰箱里取出一大盒没开封的胶卷，回到卧室的桌子前整理着。他无视她的存在，在她眼前穿来穿去，老太太自是看明白了他的意图，但仍沉寂在疑惑之中，木呆呆看了沈潇一会儿，没完全转过味儿来，又似乎已打消了对他的某些疑虑。“对不起，如果真是这样，算我错怪你了，”老太太向大门口的方向扭动了一下双脚，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年轻人，要珍惜每一份得来的感情，它是无比珍贵的，到了我这种年纪，恐怕你才能真正体会这话的价值所在，可往往为时已晚。”“谢谢您！”沈潇立即停下手送着她，心想她可要走了，嘴上却说着，“您的理论是对的。”她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向门口移动，又问了一句，“你是个摄影记者？”“嗯。”沈潇以最简洁的方式回答着她，以免又引出这位老人无穷的话题来。可她还是饶有兴致地说了起来。“拍得不错！干你们这行的，最大的优势，就是通过自己的奇妙构思而不断进行体现，使作品成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崭新内容。当然，顺便还可以走南闯北，大开眼界，呼吸新鲜空气——”她啰哩啰唆地说着，走到门外，又神经兮兮的陡然转过头，“噢，对了，但愿我没打扰你，还有，今天并不热，一会儿外面还要下雨，是天气预报里说的，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开空调，这会使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