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玉的一生(2)
张达民听说阮玲玉不声不响投入唐季珊怀抱,于是赶回上海聘请律师致函唐季珊,指唐侵占财物,准备诉诸司法。唐以阮氏母女只身来投,何来财物,指陈各点全系诬枉,亦延聘律师向法院控告张达民妨害名誉。张受某高明人指教,改控唐妨害家庭,此一影坛桃色新闻,立刻轰动整个上海。在张、唐互控期间,上海一般专刊凶杀桃色新闻的报纸杂志,不但大事渲染,而且无中生有绘影绘声,某三月刊,甚至把阮玲玉鼻窝几粒白麻子都写成了花边新闻,部分舆论更指摘阮忘恩负义,爱慕虚荣。长篇累牍口诛笔伐,闹得阮玲玉几乎神经分裂,只好暂避喧嚣躲到九华山去静心养性。可是没住多久,种种离奇古怪的绯闻又传到山上来,于是又匆匆回到上海。李竺孙的令兄是上海有名的星相家,他给阮看过八字,说如果阮的八字时辰准确,连当年的春分都逃不过。李竺孙又给她到黑乔松占六壬神课,也是大凶。当时上海有位精通易理的落拓文人严芙荪,专门在街头给人测字,自称“葫芦子”,往往奇验。李竺孙给她拈了“禾”字、“尹”字,严芙荪说:“禾字无口可和,如果涉讼,官司要打到底,而尹字为伊人不见,往深里看穿龙杠抬着尸首,凶机已露,慎防慎防。”李竺孙三问皆凶,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在民国二十四年三月七日她觉得人言可畏,服了大量安眠药,第二天清早经唐季珊发觉,送到宝隆医院救治。因为她怀有必死决心,安眠药量多力强,救治乏术,一朵影坛奇葩,从此香消玉殒,魂归净土了。前十几年笔者在台中舍亲家便饭,遇到徐欣夫,彼此多年不见,都多吃了几杯,不觉谈到了阮玲玉。他说戏剧家余上沅跟王瑞麟说,中国女影星,能照导演所说,做到百分之五十已属上驷之材,阮玲玉能做到百分之七八十,前无古人,而后无来者不敢说,可是到现在还没发现呢!阮的才艺如何,从徐老的这几句话中,可以思过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