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不管是不是意外,皇帝脑中全然是自己被温一枫玩弄于鼓掌之间,被人当傻子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皇帝自打登基以来,再无人敢这样戏弄于他。如此想着,他就愈发的恼怒起来了。

「父皇息怒,儿臣以为,此事绝非一般。」秦桓施礼道,「入营地之时,众人皆没有带活物,是以即便有幼狼,也绝不是温一枫事先备好。但自打卫珩猎杀独眼狼王之后,温一枫有一段时间并不和众人在一起。儿臣可否认为,温一枫发现了独眼狼王的幼崽,将其带回营地锁在柜中。狼群另一头狼王念子心切,这才会率领狼群,不惜冒着狼所惧怕的火光,前来袭击营地,如此,造成了营地之中伤亡惨重,卫珩也惨被狼王咬伤膝盖,加之卫珩膝上本有旧疾,太医也直言不讳,说夜间可能伤势加重。如此,即便卫珩中毒残废,也是伤势加重所致,和下毒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便为下毒之事顺理成章的埋下了伏笔。只是严先生被郑太傅求了来,温一枫见事不好,便以苦肉计撇去自己嫌疑,只是分量下重了些,致使自己左臂不保。」

立在一旁听得太子哥哥的话,秦婉抿紧了唇。秦桓是个仁孝温和、礼贤下士的谦谦君子,但他也有自己的手段和城府,前世若不是给温一枫和秦仪陷害,被圈禁至死,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现下他将所有的罪尽数推到了温一枫身上,包括秦婉暗中给温一枫下毒,如此一来,显得温一枫愈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于连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秦桓阐明了自己的观点,立在一旁静默不语。父皇素来重视温一枫,再说下去,就是过犹不及了。皇帝额上青筋凸了出来,看得出已然盛怒:「温一枫、温一枫……」他说到这里,骤然将方才看完的折子摔在了地上,用力之猛,将折子都弹起几寸,「好得很!这样阴险的小人,亏得这些瞎了眼的朝臣个个指着朕偏宠卫珩,以为朕可欺不成!」说到这里,他怒不可遏,「传旨下去!将温一枫给朕禁足了!再有人敢求情,一律杀无赦!」

温一枫为了自己的目的,枉顾那样多人的性命。若不是卫珩相救,现下和母后已然阴阳相隔。亏得这厮还敢恬不知耻的继续陷害卫珩!如此嫉贤妒能且心胸狭隘的阴险小人,保不齐哪一日,就有旁人遭了他的毒手!

督太监称是,秦桓也要告退,还未走出几步,又被皇帝叫住:「朕许你用暗卫之力,将温一枫这三年的老底,给朕尽数起出来。朕倒要看看,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到底还做了多少朕不知道的的腌臜事!」

所谓风水轮流转,说得便是如今的境况。温一枫骤然获罪,在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朝野上下对于温一枫的印象皆是温润如玉、礼义良善,不想他本质竟是这样阴毒,纷纷上书与皇帝力证温一枫清白的朝臣觉得脸上挨了个脆响,心中也恨上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些亲人在春狩之中被狼群袭击而死的世家们纵然一时不愿相信,但也对温一枫恨得咬牙切齿。京中人人称道的玉郎,人后竟然这般不堪!

事已至此,再不必旁人说什么仅凭太后险些死在狼群之中这件事,温一枫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深深受骗的世家们皆是对温家开始实施墙倒众人推的策略,温家上下顿时闹得鸡犬不宁。在朝为官之人接连被弹劾,温家顿显风雨飘摇,再不复当年盛况。

看这样子,温一枫的事,再也不能善了了。

事情告一段落后,秦婉也就起了游玩的心思,邀了相熟的众人,一行人往碧波池去了。雍王今日恰好无事,也就陪着女儿一道前去。卫珩伤势恢复得很好,虽不能长时间行走站立,但若是不细看,还当真看不出有何问题来。雍王特意与他立在浮桥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宋夷光远远的望着他们,神色十分不安宁:「连卫珩都来了,柳木头倒是去了哪里?他怎的还不来?」

遥想去岁,她这个时候还赌咒发誓再也不理柳穆清,现下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她急躁,秦婉端了一碗冰碗给她:「罢了,好好的吃吧,一会子就来了。」而双生子一边一个坐在姐姐身边,连素日里爱吃的马蹄卷儿也不怎么吃了,巴巴的望着姐姐:「夏姨什么时候来?」

秦婉好笑不已:「一会子就来了。」今日她也邀请了夏昭华和夏竟成姑侄俩,但这姑侄二人还不到,双生子急得要命,早就想跟夏姨一块玩了。直到碧波池畔响起马的嘶鸣,宋夷光额和双生子同时起身,忙不迭的迎上去。

策马而来的夏竟成给急吼吼迎上来的三人唬了一跳:「这是怎了?」

见是夏竟成,宋夷光自觉无趣,跺了跺脚:「你怎一个人来?夏姐姐怎么没有来?」

夏竟成将马拴好,见众人皆是看着自己,连雍王都不再与卫珩说话瞧着自己。他咳了一声,迎了秦婉和宋夷光说:「我姑妈说,应该避嫌。」

「避嫌?」宋夷光不解,「避谁的嫌?」

她不经意问出来的话,让场面立时安静下来,唯有枝间雀儿清啼阵阵。秦婉心中暗呼不好,夏昭华所谓的避嫌,自然是为了避雍王的嫌。上一次在行宫中,夏昭华情急之下将雍王打横抱起,在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但夏昭华似乎对自家父王并没有那份心思,更多的只是因为和自己有几分交情,更是喜欢双生子。但太后似乎有意撮合两人,夏昭华怕是知道今日雍王要来,这才没有来的。

宋夷光似乎也想起那时之事,也是尴尬,转头偷偷看了雍王一眼。后者神色淡漠,但显而易见的不豫,负手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寂。双生子虽然不太懂什么意思,但夏姨不来这件事,他们是听懂了的,委委屈屈的开始抽噎,秦婉忙蹲下身子安慰两人,秦媛可怜巴巴的望着姐姐:「姐姐,夏姨、夏姨是不是不喜欢媛媛和阿羽了?」

一时心中难受,秦婉忙哄两人说:「夏姨是有事绊住了,不是不喜欢媛媛和阿羽。」两人一时抽抽噎噎不肯住,秦婉忙给卫珩使了个眼色,后者立时会意,忙来将双生子一一举高高,两人这才渐渐止了哭声,乖巧的扑进了雍王怀里。

尽管卫珩已然大好了,但到底不比从前,不多时回了湖心小筑坐下。宋夷光撅着嘴,跟在秦婉和夏竟成身后过去,雍王则牵了两个小的自行去湖畔。因为柳穆清迟迟没来,宋夷光小嘴都快撅上天了:「夏姐姐没有来,柳木头竟然还不来,我生他气了,再不要理他了。」

见她使气,秦婉笑道:「这是第几回不理了?每一次都这样说,一会子若是真见了,还不是服服帖帖的扑上去,亲亲热热的同他说话?」

见自己的心思被她全说了出来,宋夷光红着脸横了她一眼,跺脚说:「阿婉!我再也不跟你好了!就只知道臊我,卫珩你也不管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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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娇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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