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见妹妹竟然对温一枫给出这样恶劣的评价,秦桓也不好再说什么,叹道:「你倒是很有主见,也聪明,不怪父皇喜欢你。若是小四有你一半省心,父皇也不会下了重手。」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今日太医院正给传进宫里去了,说是小四这几日绝食,身子都被拖垮了。」他说到这里,忽的嗤笑出声,「她自记事以来,父皇便是皇帝,自然不知世上疾苦,更不知道,父皇在还是太子之时,被赵王辖制成了什么样。父皇此生最恨便是有人胁迫自己。」

说到底,是四公主根本不了解皇帝,她只觉得皇帝会心软。但是皇帝在受过赵王之乱后,自然不愿再受任何人的胁迫。而偏偏四公主恃宠而骄,辱骂举子的事就让皇帝被架在火上烤,她偏偏不思悔改,用绝食逼皇帝改了主意将她放出来。

朝令夕改,于皇帝颜面上也十分的过不去。更不说皇帝痛恨威胁,更不会轻易饶过四公主了。

见妹妹不说话了,秦桓笑着摸她的小脑袋:「不知你知不知道,小四似乎很喜欢卫珩。她此次被禁足,似乎将这罪名算到了你头上。」

「她即便不喜欢卫珩,以她的性子,这罪名必然是我和夷光的。」秦婉自嘲一笑,「怕连三哥哥都是这样想的。」

秦仪和四公主如何作想并不重要,但前世的仇……想到前世,秦婉忽的沉默了下来。若真如她所想一样,有些事她无力改变,那四公主如此痴迷卫珩的事,是否也没有改变呢?

若真是如此……想到前世,秦婉浑身都冷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前世她体弱多病,即便是有了孩子,也很难保住,卫珩也从来不提此事。秦婉一直在调养身子,希望能够生下卫珩的孩子。后来,卫珩出征后,她有了身孕。满心欢喜的等卫珩回来。

可惜,没有等回来卫珩,反倒是等来了柳穆清的死讯。她受惊之下小产,半月崩漏不止,刚有了些起色的身子被迅速拖垮了,尽管她尽力支撑,还是没能等到卫珩回来的时候。

若前世四公主也像这辈子一样迷恋卫珩,那么柳穆清的死讯会传到她这里来,就是必然的事了。前世秦仪得势,作为唯一的同母妹妹,四公主要什么没有?卫珩自然也不在话下。

念及此,秦婉浑身冰凉,扬起一个冷冽的笑容来。不管是什么缘故,导致了她前世受惊小产,这辈子,谁都别想再把她和卫珩分开!

自东宫之中回来,宋夷光整个人都怪怪的,素日里爱说爱玩的性子,如今却是一反常态,变得十分消沉,连平素最爱吃的东西也都不吃了。秦婉看在眼里,知道她所为何事,数度想要开解,但她总是心不在焉,让秦婉仿佛得了个团成球的刺猬,根本无处下口。

这日秦婉起得很早,将这几日的账目看了,料理了几样事情。宋夷光这才醒来,两人草草吃了早饭,秦婉便将宋夷光带出门了。待立在相国寺山门前,宋夷光小脸皱起,不明所以的看着秦婉。

后者只是笑:「你我自小都在一起,你那点心思,我难道不明白?你总说自己防人克人,我今日就带你来,好好给你驱驱邪。」

「我又没有中邪!」宋夷光叫了一声,相国寺之中木鱼阵阵,又有撞钟的声音,生怕让人说自己不尊重,她没敢再叫第二声儿,悻悻的跟在秦婉身后。相国寺乃是大熙的国寺,往来香客众多,两人进了山门,又一路到了大雄宝殿。方丈大师正在给信男信女讲经。两人就这样立在门外,宋夷光紧紧攀着秦婉的手,问,「要方丈大师给我批命么?」

相国寺的方丈是德高望重的高僧,说是道行很深,也曾经为人批命算命,从未有半点不准。当日奉雍王妃牌位来此,秦婉和他曾有一面之缘。今日之事又是早早相告,待方丈讲完经,自然会出来,为宋夷光这小丫头排忧解难。

但如今方丈大师有事,秦婉便上了佛光塔,为母亲和卫夫人各上了一炷香。从佛光塔之中出来,宋夷光还是恹恹的不肯说话,还未来得及去瞧瞧方丈讲经完毕没有,就听见了一个有些耳生的声音:「方才离得远,我不敢笃定,现下可看得真真儿的,两位郡主怎么在这里?」

循声看去,原来是夏竟成,有几日不曾见到他,他似乎还是那样有些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哥儿样。宋夷光恹恹的应了一声,秦婉则笑道:「夏公子也不像好佛之人,今日怎会来相国寺?」

「我原也不想来,只是我姑姑让我陪她来的。」他说到这里,懒洋洋的抱胸说,「我要是不来,我爹就得将我拎到校场去。我宁愿来听大和尚念经,也不去校场听我爹骂人。」

「翻过年就是春闱,夏公子可要多多努力才是。」秦婉好意提醒他,他却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郡主行行好救救命,我在家里就被我爹我娘念得耳朵都生了茧子,郡主看在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给臣一个清净吧。」

他说得十分夸张,连宋夷光都忍不住笑起来。正好笑之际,夏竟成忽又换了脸,对一个年轻女子迎上去笑道:「姑妈,你可出来了。」

那女子生得极好,看来足有二十岁上下,却还做未出阁少女打扮,梳着飞仙髻,发中金簪熠熠生辉。见夏竟成迎上来,摇头说:「我说找你不见,原来是和姑娘们说话来了。」说到这里,她又对秦婉和宋夷光行了一礼,「内侄有些孟浪,还请两位姑娘不要见怪。」

夏竟成笑道:「姑妈,这两位你不认识,是雍王府的和宁郡主和宫里的安定郡主。我们相识一场,遇上了便叙叙旧。」说罢了,他又对秦婉笑道,「这是我姑妈,还请两位郡主担待。」

闻言,秦婉多看了一眼那女子。自打卫珩去校场被夏将军锻炼之后,她就对夏家上了心。说是夏将军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幼妹,名唤「昭华」,比夏将军小了近二十岁,一直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偏生这位昭华姑娘命不好,待嫁的年纪,未婚夫忽的害了恶病去世,婚事便耽搁了下来,偏巧夏家老太太和老太爷接连寿终正寝,竟将这位昭华姑娘硬生生熬成了老姑娘。

一听是郡主,夏昭华也忙再行了一礼,见两人年岁都小,不过十三岁上下,也是万分纳罕,寻思着以她俩年岁而言,不该喜欢佛学才是。但这话太过轻佻,她也不会说出来。夏竟成可没有什么遮掩,笑道:「两位今日来相国寺所为何事?」

「与方丈大师讨论佛经罢了。」秦婉说得很自然,宋夷光现下对自己命格极为敏感,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免得这心思浅的小丫头受不住。

「既然如此,方丈大师方才已然讲完了经,现下正在大雄宝殿之中,说是在等人,想必就是在等两位郡主吧。」夏昭华笑道,「两位郡主请自便,臣女和内侄先行一步。」她说罢,又向两人行了一礼,自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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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娇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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