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虞晚在跑完宣传后终于有了两天的假期。早上在收拾好后正准备出门，打开门就看见门外放了一束白玫瑰。

贺祁臣似乎格外喜欢白玫瑰。

虞晚在将近十几天的时间里收到了无数朵这样的花。那个男人在知道她对花粉过敏之后又将新鲜玫瑰换成了假花。每天准时叫人送到门口。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虞晚点开看了眼：“早安。”

楼下白色的车边男人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见她看过来脸上带了丝笑意。

平心而论贺祁臣长相不错，不同于时下小鲜肉的朝气阳光，他身上有一种只有中年男人才有的风度魅力，谦谦儒雅。娱乐圈有一半人都视贺祁臣为梦中情人――除了虞晚。

她将假花随手扔进垃圾桶里，面上冷淡。

在过往交往过的人中无论是周覆山，卫觅还是池嵘，他们都不敢这么步步紧逼踩在虞晚的底线上试探。这是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可贺祁臣似乎并不懂。

他太过自信，也太着急了。

电梯已经走到了一楼，抱臂站在透明墙前的女人唇角轻轻勾起，低侧的面容温柔无情。

贺祁臣等了很久。从早上六点到中午十二点，终于等到虞晚出门。可他似乎一点儿不着急，面上神色儒雅温和。

高跟鞋的声音慢慢靠近。雪白的脚踝逆着光线脆弱的几乎要透明，贺祁臣压下眼底的兴奋慢慢抬起头来，就看见虞晚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本来是一种很冷的神情，可她花瓣似的唇角又微微带了一丝笑意，弱化了这种讽刺性，反而多了几分娇俏。

“你在等我。”她语带笑意。

贺祁臣笑了笑：“无意冒犯，但――还是想走前再多看你一眼。”

那种只有在暗处才显现的压迫感渐渐消失，贺祁臣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绅士温柔，他看着虞晚的目光有点无奈：“你也知道，我们这种整天飞来飞去的人只有几天空闲，马上就要投入新的行程中了。”

虞晚微微挑了挑眉，眼中不动声色：“你要走了？”

贺祁臣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打趣：“那么今天有没有可能可以请虞小姐一起吃顿饭，弥补一下上次的遗憾？”他语气温柔，几乎要将人逆毙。

可虞晚并不是抓着浮木的人，她轻轻笑了笑，慢慢走到车边打开了车门：“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吧。”她回头看了眼摩挲着指尖的男人，语气挑衅。

贺祁臣笑了笑，慢慢收了手。

北和路二十三号：一辆白色的奔驰停在了门口。

这家私房菜馆只有高级会员才能够进去所以来来往往的都是熟悉的老面孔。贺祁臣一路走过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些人看了眼他身旁的女人，原本准备上前攀谈的心思又熄了下来。贺祁臣在追一个新人的事在圈内不是秘密，那些抱着好奇的心思去查虞晚到底是谁的人，在看见她的照片后都哑口无言。

圈内长的漂亮的人不少，可像虞晚这样美的让人心服口服的人却独此一个。

她确实很美，比起照片来真人更加吸引人。就像是小心放置在橱窗里的宝石，精致的引人觊觎。虞晚有让人魔怔的风情，清冷又漫不经心。

走廊里两人已经走过去了，端着红酒的男人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贺祁臣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颤。

“很好笑？”推开包间的时候，男人忽然问。他没有回过头，侧着的面容像是带着笑意。

虞晚撩着头发的手顿了顿，唇角轻轻勾起：“还可以。”她嗓音慵懒，带着甜甜的冷意。支手趴在桌上看着他。

男人喉结轻轻滚动着，有种禁/欲的性感。

虞晚轻笑了声。

贺祁臣神色微暗，又不动声色的替她拉开椅子：“这里的招牌菜很不错。”

菜单被递到眼前，虞晚伸手接过。女人指节微微弯曲着，雪白的肤色在灯光下隐约可见青涩的脉络。她正处在最好的年纪，贺祁臣想到这儿，心里难得有些满足。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贺祁臣在圈内人缘好并不是没有原因。他会说话，做事细心体贴，这些都很讨女人喜欢。虞晚在下车后回头看了眼，就见男人正靠在车门上看着她。

“晚安。”手机振动了一下，两个字发了过来。

虞晚挑了挑眉，没有回复。

楼下的车子已经离开了。

披着浴袍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景色，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不知不觉飘了些雪花，落在干枯的树枝上。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

虞晚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看着桌上的资料目光若有所思。手机页面停留在一个号码上，虞晚指尖轻点，似乎在犹豫。

她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哪位？”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疑惑。

虞晚静静看着窗外夜空：“赵医生明天有空吗？”

赵封的私人号码很难拿到，一般来说有这个手机号的都是以往和他交流过的病人。因为客户阶层和影响性的原因，很少有人用真实号码来给他打电话，赵封作为心理医生也理解，毕竟很多人对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比较难以启齿。这次临睡前接到这个电话，也只以为是之前的病人。

“有的，请问是本人要咨询吗？”男人声音透过电话穿了过来，虞晚慢慢勾起唇角：“我最近经常失眠，想再约一次赵医生。”

她话里似是而非，却让赵封更加确定这是之前的病人，心底的的怀疑慢慢放了下来，温和道：“我明天下午有空，你过来吧。”

男人答应的很干脆，虞晚挂断了手机，轻轻笑了笑。

这世上并不是黑白分明这么简单，每个人的心底都住了一只恶兽，他们被压抑，收起爪子来旁观。

看着受害者垂死挣扎，享受着最大的荣耀，却告诉别人：她有罪。

“那么，这一次当枪口对准的是你们的心脏，看看到底是谁的罪。”

女人慢慢睁开眼，唇角花瓣似的弧度温柔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