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离婚吧
袁苑看他们父子走了,关上门,对江涛严肃地说:“涛涛,这种大街上的孩子,以后别再领到咱们大院来。听见了吗?”
江涛看着奶奶,听话地点点头。
在回家的路上,陶奇问了爸爸很多问题。
“爸爸!他们家房子怎么那么大呀?”
“房子嘛,大也是住,小也是住。睡着了都一样。咱不跟人家比这个。”
“为什么呀?涛涛有那么多玩具,我没有。”
“他有钱。咱没钱。”
陶奇不解地望着爸爸。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庞大的车体几乎把小街塞满了。
陶国栋抬头发现“皇冠”车,一怔,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陶奇用手指着车:“爸爸,你看,妈妈回来了。”陶国栋看着车没说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陶奇从他的怀里下来,跑过去要摸车。
陶国栋急忙拉住他:“别碰!人家要骂的!”
车窗的茶色玻璃缓缓升了起来。从外面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清。陶国栋知道里面坐的什么人,他的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六味全有。媳妇这几年傍上了大款,回家次数越来越少。
陶国栋拉着儿子刚进院门,就听到了吴家宜的训斥声。
“您怎么能让孩子走丢了呢?就不能把大门关好吗?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陶明山坐在凳子上,闷头听着媳妇的教训,一声不吭。
陶国栋大声喊着:“回来了!咱们回来了!”
他带着陶奇走了进来。
吴家宜马上转回头。陶明山也站了起来。
陶奇跑过去:“妈妈!”
吴家宜抱住他:“奇奇!你吓死我了!”
陶明山问:“奇奇!你跑哪儿去了?”
“我去接爸爸,后来,后来……就上涛涛家玩了。”
吴家宜问:“涛涛是谁?”
陶国栋说:“住在前面大院的孩子。奇奇!你看,让爷爷急成了什么样儿!从今以后,再也不要乱跑了!听见没有?”
陶奇点点头。
吴家宜说:“我看赶紧送幼儿园吧。这样不行。”
陶国栋淡淡地说:“幼儿园离家太远。老爷子接送不方便。”
“想想办法嘛。这么着可不行。”
陶国栋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着就行?你平时对儿子不管不问,把他扔给个半拉身子的老人,现在来指手画脚!孩子从小长这么大,你都尽什么义务了?老人辛辛苦苦替你照管孩子,只不过偶尔有点闪失,你干什么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哎?怎么全成了我的错了?又不是我要他管,是他要自己管。离家近的幼儿园嫌太贵,离家远的又嫌不方便,这算什么事儿?”
“你不要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
吴家宜看了看他平静地说:“好吧,那就简单点儿。咱们离婚。行吧?”
陶国栋惊讶地看着她:“你……”
“我什么也不要,就要孩子。”
“不成!跟着你,我不放心!”
“跟着你就放心了?那这样吧,让法院判。成不成?”
陶国栋咽了口气,蹲下身不吭声。
陶奇咯咯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
吴家宜说:“说话呀!你要不想上法院,咱上街道协议离婚,也成。”
陶国栋被逼急了:“孩子在家呢。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那好。咱们出去谈。”
“我刚到家。不想出去。”
吴家宜让步了,她说,好吧。看你一路辛苦,我也不逼你,你考虑考虑。这是我公司的电话,这是我的BB机号码,想好了,呼我。说完,她顺手拎过一兜东西,这是给奇奇买的零食,还有玩具,你给他吧。见陶国栋不做声,她装模作样看一眼手表,哎,我还约了人吃饭,有生意要谈。车在外面等我。我走了啊。
说完她转身就走。陶国栋闷闷地蹲在地下,没吭气。
吴家宜什么也不说,扭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