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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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赟直接散开威压,骇得守门的小厮俱觳觫在地,一时竟没胆起身。叶赟虽然对南府印象不好,但对这些凡人懒得计较,依旧散开威压站在府门前,等待府中之人出来。
他这行为算得上挑衅,若非祖父信誓旦旦的说南家家风清正,不会嫌贫爱富,他此时已经走了。此时他还在这,凭着的是对他祖父的一腔信任,纵然南府下人行为不端,身持不正。
看来南府家风并没祖父说得那般清正。
果如他所猜测,南家不多会儿就来了一名练气八层的修士,二话不说就散开威压,“来着何人,何故欺我南家之门?”
周围下人被这威压直接俯趴在地,昏迷了过去,靠得近的七窍甚至流出鲜血,显见肺腑已被修士威压所伤。
叶赟亦为练气八层,不受威压所迫,因此无半点事。来者也发现了这点情况,缓缓收回威压,示意人将这群小厮拖去治疗。叶赟取出玉玦,开口道,“叶赟,前来商议婚事。”
这个修士便是南大管家,对于当初南家老太爷与叶家定下婚约之事知晓得清清楚楚,当即上下打量了下叶赟,客气地笑道,“原来是叶家郎君,下人没眼色,怠慢了郎君,还请勿怪。”
说着,示意身旁的一名下人去通知家长,同时对另一名凡人管事下达惩罚的命令,“今日守门的,全部送出府,南家不需要这般没有眼色的东西,今日是叶家郎君脾性好,若是改日得罪了贵人,南家可败坏在这起子小人手中了。”
南大管家的话语刚落,那凡人管事忙诺诺的应了去。
叶赟听着有些腻歪,什么是改日得罪了贵人,话里话外说他不是贵人,能任南府作践么?初初见面,让叶赟对南家的印象低到谷底,这就是祖父所说的家风清正的南府?
叶赟本就不是真心前来求娶道侣,此时更是打定主意退了婚约。
入了府,府中下人还好,只是用一种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他,并不惹人厌恶,不过等见了南府主家之人,叶赟体内的洪荒之火简直愈烧愈燃,这南家,简直不知所谓。
南家少爷小姐眼底的轻视毫不掩饰,而南家家主眼底无波,但这态度比南家夫人的轻慢更让人难堪,简直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得,憋在心中难受得紧。
叶赟眼底的阴郁简直能化作实质,就南家这家风,倒贴给他他都不要,目光短浅又坐井观天,简直可笑。
坐在听松院窗旁深吐一口气,瞧南家这态度,这婚约应该会黄,如此一想他轻松了许多,这样的家族,幸好以后不会有牵扯。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南家不愿意履行婚姻,却依旧将他安排在听松院,难道南家还有其他打算不成?念及此,他的脸色又变得阴沉,最好南家别算计到他身上,不然别怪他不顾叶家祖父与他祖父的那番情谊。
南嘉木见到的便是脸色阴沉的叶公子,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朝对方温和一笑。
叶赟愣了下,穿过回廊走到院门。小院并不大,只是布置得比较精巧,假山流水水榭回廊都有。
叶赟打开院门,冷眼瞧着这贵公子,心下却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暗自点头,果然雅如君子,温润如玉。
“我是南嘉木,叶公子可唤我嘉木。”南嘉木率先开口介绍自己。
“叶赟。”俊朗公子吐出自己的名字。
南嘉木失笑,望着他冷淡的脸也不介意,“yūn,是‘邃初冥昧,元气氤氲’的氲吗?”
“文武双全赟。”叶赟淡淡道。
文武双全不是斌吗,南嘉木心内犯嘀咕,面上却露出个恍若大悟的笑来,“好名字!叶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
叶赟让开。
南嘉木目光扫动,道:“我们去水榭。”南嘉木选了个极为坦荡的地方,叶赟也没意见。
水榭之中有一圆桌,圆桌之下有四张圆石椅,南嘉木与叶赟相对而坐。
南嘉木见叶赟实在冷淡,遂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茶具,安上灵石,开始泡茶。
叶赟皱了下眉,对这贵公子拉高的印象分又拉低不少,附庸风雅。
“来,喝上一杯。”南嘉木将历经三次沉浮的茶水给叶赟倒了一杯,开口道,“叶自沉浮,多险入香,方能出好茶,叶公子何必焦躁。”
听到他不疾不徐的声音,叶赟心情又好了点,默不作声的细细品了茶。
其实他并不懂茶,但品茶的架势他还是懂的。
南嘉木见他这沉默寡言不合作的状态,猜测南家那四个主子给了他不愉快,难怪南廷默许自己招待他,想必也知道自己妻儿什么德行。南嘉木并无半点不满,这种擦屁股的事做多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叶赟的态度还算是好的,只是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人,虽然很生气,但教养良好,没直接给人没脸。
南嘉木瞧得出来,叶赟并非那种攀图富贵之人,也不是那种少年张狂之人,这样稳重又带点小脾性,让南嘉木对他的感官很不错。
如此,南嘉木的神色更加温和亲切,“叶公子,南家与叶家约为两姓之好,不知道你如何看?”
这是望之可亲,初见令人心生好感之人。看着他微笑,有一种美好芳华之感,禁不住也跟着微笑起来。
两旁小贩瞧见他,纷纷笑着打招呼,“南仙师。”
这位穿着不凡的公子并不似时下修士对凡人不屑一顾,反倒亲切地朝这些凡人商贩颔首,同时回应,“刘伯,今天生意还好吗?”、“柳二娘,生意兴隆!”云云。
少年郎能够将这些摊贩一一认出之举,让这些小贩如三伏天喝了冰凉茶般舒坦熨帖。
在这个仙凡之别的世界,仙人是高高在上的,哪怕只是练气一层,只要入了道,与这些凡人便分割开来。更何况,南嘉木还是修真世家南家的嫡系大少爷。
被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记住,与被平凡小人物记住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些凡人被南嘉木一一叫出名字,顿时有种被尊重感,以及荣耀感。
他们对南嘉木抱有极大的善意、期待,他们亲切地朝南嘉木打招呼,对他露出真心的微笑。
一名发须斑白的老大爷将他摊上的丝革塞入南嘉木怀中,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南嘉木没半点不耐,依旧保持着令人舒适的微笑,侧耳专注地听着,时不时点头予以回应,见状,老大爷说得愈发起劲。
街尾又传来阵阵惊呼之声,以及错乱的脚步声、马蹄声,众人闻声而望,只见一锦衣公子纵白马街尾驰骋而来,少年意气风发,目下全无尘土。
“南二少。”有认出马上少年的,心中一凛。
白马风一般的刮过,街旁行人纷纷避让,有小摊支立不稳,被这风带动着倾斜而下,摊上货品纷繁而落,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之声。
后边小贩手脚麻利地将摊上货物一卷,退避到商铺台阶之上。
白马不过眨眼间便到了眼前,马上少年瞧见南嘉木,嗤笑一声,不仅不减速,反倒一夹马腹,哒哒哒地马蹄跑动得更快,途径南嘉木身侧之际,马尾恶意一甩,朝南嘉木面上甩去。
南嘉木略退后一步,避过这马尾袭击,白马快速经过刮起一阵大风。南嘉木垂落胸.前的长发卷起,半遮半掩盖在南嘉木脸上,藏住了他的神色。
他嘴角笑容弧度不变,眸子藏住长发之后瞧不清晰。
白马哒哒哒跑远,长发重新垂落,南嘉木保持着温润气质朝街尾走去,一边走一边给那些被掀翻摊子的小贩道歉,“舍弟顽皮,让列位受惊了,我替舍弟向各位道歉。”
南嘉木从腰间取下荷包,手中灵气一动,被掀翻小摊的摊主怀中皆多出一块灵石,南嘉木歉意开口:“小小赔偿,希望各位不要推辞。”
众小贩皆言不在意。
那是南家二少,他们惹不起,除了自认倒霉,还能说什么呢?况且,南嘉木亲自道歉,他们岂有不应之理?更有那等小贩要将灵石还给南嘉木,被南嘉木婉拒了。
南嘉木摸着又空瘪的荷包心底抽疼,面色依旧保持着无懈可击的温润微笑,所谓“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即是。
“虚伪!”二楼窗边一少年郎在马蹄声起便探着头往下瞧,此时瞧见南嘉木作态,不屑冷哼。谁不知南家主支大少爷与二少爷不合,南嘉木这番动作,在知道的人眼中,可不就是惺惺作态么。
听得动静,南嘉木抬头一瞧,正好与那少年郎四目相对。
南嘉木保持着温润之笑,朝那少年郎点点头,说人坏话被当事人抓住,少年郎脸蛋蓦然红了,“啪”得一声关掉窗户。
真好啊,这般无忧无虑,南嘉木感慨一声,收回视线,保持着微笑与众人一一辞别。
南嘉木也想如那少年那般欢喜无忧,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转世投胎此界,不知哪儿出了错误,没能忘记前世记忆,可谓生而知之,心性成熟。
初次摸清此世自家情况之时,他心内窃喜,此世富贵堂皇,无须如上世那般奋斗拼搏;父母恩爱,弥补他上辈子缺失的父情母爱,可谓人生赢家如是。
然而不过岁余,他便知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大少爷好。”
南嘉木进入府中,府内奴仆纷纷朝他行礼问安,南嘉木朝其一一颔首微笑,下人强忍住激动,目送南嘉木离去。
待他走了,府中下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惊喜交流,“大少爷朝我笑了呢。”
“不要脸,大少爷明明在朝我笑。大少爷真好看,就像画上走下来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