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迟了

还是来迟了

尽管萧雨准时地出现在火车站,但还是来迟了,火车已经提前40多分钟进钻,她站在月台上看不见凯的身影,她只好去凯的老房子里去找凯。她满以为凯会创造一种激动人心的见面场景:她出现在月台的这一边,而凯从月台的另一边向她奔跑而来,突然间把她拥抱住。这是许多电影中的场景,她是多么希望溶进这种场景之中去。

然而,冰冷的月台是漠然的,好像与她没有关系,一列火车浅搁着,旅客们正在上火车,她是局外人,既不能上火车,也没有见到从月台的另一边向她奔跑而来的凯。

这是一个暮色燃烧火车站的时刻,无论月台多么冰冰,她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火车站,那当然是暮色,为什么她与凯的约会总是在暮色之中开始,因为暮色是前奏曲,暮色代表着一个诗意的夜晚即将开始。

凯的摩托车是红色的,它跳动着,尤如火焰燃烧着她的世界,她跃上凯的摩托车,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到了除了母亲和家之外给她的另一个世界:凯的老房子,凯的咖啡壶、凯的窄床。

暮色燃烧着,她已经站在火车站的公共车站台,从这里可以等候一辆公交车,它直接通往那片老房子的区域,从认识凯以后,她每到一座公共车站台,都要仰起头来看一看有没有线路交叉在老房子周围。

暮色上升中,她的心跳动着,她想凯已经回到老房子里去了,凯出门时曾经把钥匙给了她,凯的楼上栽着惟一的一盆花,她叫不出那盆花的名字,不过,花已经开放,每一朵花和叶片都是红色的,凯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每周都要去一趟老房子,给那盆花浇水。

现在,公交车来了,她投进了硬币上了车,车上没有错位,她抓住栏杆,好像已经离凯越来越近了,然后她就已经下了车,只要世界上拥有速度,就可以变幻我们的期待和梦的场景,这一真谛,她似乎已经用身体领会到了。

凯离开以后,她就有了等待,时间是一天一天逝去的,等待也是一刻又一刻向前递增的。她已经闪出在窄小的巷子深处了,映现出花纹的老墙自从她出现以后就期待着她来,因为这个女孩有时会伸出手指来放在有花纹的老墙上。

只有她,不害怕那些斑剥中形成的花纹。她穿过了老墙,已经来到了门口,门已经打开了,里面没有插上门栓,好像预感到她会来,门似乎是为萧雨留着的。她进了院子,然后进了另一道门,已经有了灯光,楼下的灯光很暗,但楼顶的灯光却越来越亮,这就是凯的风格。

她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欢快地上楼,她想让凯出其不意地回过头来见到她,而不是听见她脚步声以后见到她。所以她小心地上楼,每当这一刻,一个意象会像永久不散的丝带一样捆住她的身体。

那是母亲和一个男人交织在楼梯上的声音,那是风暴般的声音,使她荒谬的身体和灵魂一步一步地上楼,那个永久难以忘却的“性姿势”为什么始终飘动在眼前,为什么难以忘记呢?

所以,她期待着见到凯,希望凯就站在楼上伸出手臂来拥抱住她那颤栗的灵魂,所以,她已经上完了最后一级楼梯,凯并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所以凯没有站在楼上在她上完最后一级楼梯以后——像她期待之中的那样伸出手来拥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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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身体成长史――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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