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1)
一小时候看《说唐》,最愤愤不平的是秦叔宝为什么只能在天下好汉中排到第十,就纯文学而言,进步是有的,尤其是九十年代以来,虽然水分不小,形势确实是在不断好转。
如果要搞个世界文学一百零八将的话,我们的王安忆、韩少功、莫言肯定是可以挤进去的,至于是天罡还是地煞那就难说啦。
对此我们可以持审慎乐观的态度。
一旦把目光转到通俗文学的领域,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我们的侦探小说、冒险小说、科幻小说长期以来一直乏善可陈,既不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自改革开放以来不断扩大的文化胃口,与国力的增长更是很不相称。
我一直顽固地认为中国文学与世界差距最大之处不在纯文学,而在通俗文学上头。
这方面我是个绝对的悲观主义者,沮丧得很。
中国文学要想腾飞,光靠纯文学是不行的,就像体育要腾飞光靠国家队是不行的一样。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去年朋友向我推荐了代表国内通俗文学最高水平的某畅销作家。
一看之下,感觉不错,就把所有他的作品都找来看了。
当时确实感到颇为欣慰,当然也有急切地要支持国货的心理在里头,觉得该作家同我老早看的谢尔顿、希金斯、格里塞姆有得一比。
问题是,我已经有好一阵没有看国外的通俗小说了,我们在进步,焉知人家不在进步?果然,不久前读了一本丹·布朗(DanBrown)的最新出的《达芬奇密码》(TheDaVinciCode),就知道自己还是为本土的通俗小说高兴得太早了。
二丹·布朗,一个没有多大名气的惊悚小说作家,教师出身,先前有过三部作品,反应平平,在好手如云的西方畅销书界算是个新面孔。
今年三月《达芬奇密码》出版后,一下子登上《纽约时报》等各大畅销书排行榜的榜首,一时好评如潮。
这真是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既混合了谋杀,侦探,解谜,悬疑,追捕等常规的畅销要素,又加进了大量艺术史、宗教史、象征学等文化佐料。
令人惊叹的是,他把那些高级调味品洒得恰到好处,丝丝入味,与惊心动魄的故事完全融为一体。
这可不是等闲的本领。
哈佛的艺术史和宗教象征学教授罗伯特·兰顿正在法国讲学,半夜里他被法国国家司法警察局(DCPJ,相当于美国的联邦调查局)的人从旅馆里叫醒,请他协助一起血腥谋杀案的侦破。
他们来到犯罪现场——卢浮宫的大画廊,死者是卢浮宫博物馆的馆长,雅各·索尼埃,也是著名的象征学学者。
为什么偏要叫兰顿这么个美国教授来?第一,他是索尼埃的日程表上最后要见的人。
第二,索尼埃的死状恐怖邪异,他被枪击中胃部,可是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里,他竟把自己全身的衣服剥去,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四肢伸展开来,做成—个达芬奇“维特鲁威人”
(VitruvianMan)的姿势,用手蘸自己的鲜血在腹部画了一个五角星,还在身旁写下几行谜样的数字和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