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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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对门人家是旧识】

薛嘉月回去自己房间之後也觉得心中很不好过。

先是整个人因为害怕而颤如颠筛,然後察觉到冷了,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裳要麽就是刚刚被脱掉了,放在薛元敬屋里没有拿过来,要麽就是直接被粗鲁的拉开了,有一根衣带子都拉断了呢,反正这会儿她等同於是光着身子了。

忙打开衣柜拿了衣裳出来穿,穿的时候双手都还颤着,一面穿更是一面落泪,她不明白薛元敬怎麽会忽然这样对她,明明以前在她面前都是很温情的,什麽事都由着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她用强的时候。

其实也是薛元敬这些年在她面前都对她太好了的缘故,所以让她渐渐地放下了戒心,只以为他一直是良善无害的小猫咪,但其实他骨子里何曾是这样?

人有千面,不过是薛元敬所有温情的一面都给了她罢了。

这会儿他在她面前忽然换了一面,她一时间自然难以接受,只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也滴滴答答的一直落下来。

等穿好了衣裙,薛嘉月心中的委屈也到达了巅峰,觉得往後再不能同薛元敬在一起过下去了,便胡乱拿了些银子在身上,然後悄悄地拉开房门,露出一条门缝来,小心翼翼的往外张望着。

就见薛元敬那屋的门还是开的,他也还是刚刚她离开时的模样,低着头,抬手捂着半边脸,呆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薛嘉月见了,又悄悄的将门拉开了一些,然後闪身出来,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担心会被薛元敬发现,这会儿她真恨不得自己是一只猫才好,因为猫走路牠没有声音啊。

不过好在薛元敬现在也许是心中烦乱,她又刻意将脚步放得很轻,待她穿过院子时薛元敬都没有发现她。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只要出了垂花门,到时薛元敬更不可能发现她了,不料一个不防,脚下踢中了一块小石子,滴溜溜的一路滚过去,立时就惊动了薛元敬。

她仓促间回过头一看,正好对上薛元敬抬头看过来的目光。

薛嘉月心中大骇,这会儿也顾不得什麽轻手轻脚的走了,而是急忙扯开步子往外飞跑。

但她心中也很明白,她肯定是跑不过薛元敬的,等他抓到她,再见她现在都敢离家出走了,只怕回去之後他就能将刚刚没办成的事给继续办了。

薛嘉月吓得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脑中急速的想着要先找个什麽地方躲一躲。

视线里忽然就看到小巷子里有一辆马车,想必应该是对门人家的,不过不同於她先前看到的那些马车,上面堆满了木箱物品,这辆马车是有马车厢的,这会儿浅蓝色的马车帘子正垂着,看不清里面有什麽。

知道薛元敬极有可能马上就追上来,於是薛嘉月想也不想,一面抬手将自己鬓边簪着的那支蝶恋花步摇取下来,扬手就往小巷子的尽头用力扔过去,她一面伸手撩开马车帘子,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又立时放下帘子。

但她没想到车厢里面竟然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刚刚应当是在合目养神,这会儿车厢里面爬进来一个人他自然知道,立时就睁开双眼,目光不悦的望了过来,待看清爬进来的人是薛嘉月之後,那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而薛嘉月也愣住了,因为这个人竟然是谭宏逸。

谭宏逸怎麽会在这里?

薛嘉月心中有疑问,但很显然的,这会儿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因为她听到马车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必是薛元敬已经追出来了。

她感到深深的恐惧,若薛元敬发现她在马车里,加上谭宏逸也在这里面,到时只怕他会愤怒得原地爆炸吧?连带着她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所以这会儿她千万不能出半点声音,只盼望着薛元敬看到她用力扔在小巷子尽头的步摇,以为这是她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从而一直往外追赶,压根不会怀疑她其实是藏在这辆马车里面。

但她不出声,不代表谭宏逸就不会出声。

眼见谭宏逸眼中满是迷茫,且就要开口说话的样子,薛嘉月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倾身过去,伸手就牢牢的捂住了他的嘴,又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谭宏逸这一路来京城,旅途劳累,刚刚坐在车厢里累极便睡了过去,猛然察觉到眼前光线一亮,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时就醒了,正以为是哪个小厮搅了他的好眠,不料睁开一看,竟然是薛嘉月。

他一开始只以为自己是在作梦,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常会梦到薛嘉月,但随後就有一只温软的手伸了过来,牢牢的捂住了他的嘴。

温热绵软的掌心,甚至他的鼻端都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馨香……若这只是个梦,那这个梦也实在是太真实了吧?

谭宏逸心中狐疑,目光定定的望着薛嘉月。

就见她穿着月白色提花缎面的长袄、湖蓝色的长裙,发髻有些乱,上面一件饰物也没有——方才薛嘉月出来得急,虽然衣裙都重新换过了,但发髻没有来得及梳。

加上她一双眼眶都是红的,眼皮有些肿,想必刚刚才哭过,若细看,还能看到她脸上有泪痕,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她的下巴上还有脖颈上,都有红色的淤痕……

她原就生得肌肤莹白,这会儿一眼望过去,这些红色的淤痕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谭宏逸目光马上就沉了下来,只是他想开口问,嘴却还被薛嘉月给牢牢的捂着,压根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过薛嘉月这会儿压根就没有注意他,只侧着头,屏息静气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听到薛元敬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至消失了,她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但他随时都会回来,这里势必是不能再待了,得赶紧的离开才是。

於是她松开捂着谭宏逸嘴的手,也没有闲心问他怎麽在这里,只对着他仓促的点了点头,歉意的笑了笑,就当是为刚刚忽然爬上他的马车又伸手捂牢他嘴巴的事道歉。

她掀开马车帘子就要跳下去,但还未及跳下去,右胳膊就被谭宏逸给握住,他又用了些力将她给拉回来,於是才刚掀开一条缝的马车帘子又无声的落了下来。

薛嘉月担心薛元敬随时会折返回来,到时看到她和谭宏逸同处一辆马车里面,依着他的霸道和醋性,等待她的肯定会是一场狂风暴雨,於是见谭宏逸拉她,她忙回头说道:「你拉我做什麽?快放手。」

但谭宏逸压根就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甚至还握得更紧了,一面还目光复杂的望着她,沉声问道:「你在躲谁?还有,你下巴和脖颈上的那些、那些痕迹是谁弄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心中狠狠一痛,就如同有人拿着一把刀子猛然朝着他的胸口扎下去一样。

其实他也知道,敢对薛嘉月这样做的人肯定是薛元敬,那个时候薛元敬不是说过,他和薛嘉月之间是定了亲的?但若真的是薛元敬,那薛嘉月怎麽会哭,还会躲着他?很显然她是不愿意的……

想到这,心中忽然就升起一个念头来,瞬间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几分杀气,「他强迫你?」说着,就有要掀车帘子下去找薛元敬打架的意思。

薛嘉月这个头痛啊,甚至都顾不上害羞了,急忙伸手拉他回来,「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若他出手管,那肯定是会越管越乱的。

谭宏逸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中猛地一沉,他猜得不错,果然是薛元敬!

但是薛嘉月说不用他来管……

谭宏逸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心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不过看着薛嘉月方才目光中的惊慌,还有她面上未乾的泪痕,他还是竭力敛下了心中所有的苦涩,轻叹一声,问道:「你和薛元敬之间发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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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财妻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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