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看到她眼中取笑的光芒,辛静湖没好气的轻拧了下女儿的俏鼻。「促狭鬼,你真能好他的病?」她实在不抱任何希望,觉得很天方夜谭。

「不是病。」辛未尘再度重申。

「好,不是病,是毒,但你怎么知道他中毒了?」太离奇了,她完全看不出来,少年面色如常。

辛未尘看了看快被哥哥同化的娘,幽然一叹,「娘,你忘了你给我买的医书中有本《毒经》吗」

药理她精通,毒却一知半解,没遇到前不以为然,谁知书一到了手上便废寝忘食,她费心琢磨,努力摸索用毒的入□,很快就无师自通,她试着解毒,配毒,再用活物做实验,村里不少牛羊被她糟蹋过又治愈。

于是有段时日,老山口村的牲畜常莫名得病,奄成一息,瘦了一大圈,怎么治都治不好,可是有一天又莫名其妙的好了,除了瘦了些,倒是比以往活跃。

「《毒经》?」辛静湖一脸茫然。

简单的包扎和急救辛静湖会,但是治病救人的医术一窍不通,书上一些专门的医用术语她看得懂字却不解其意,因此她到了书坊啥也不理,只要与医理有关的书籍她就买。

至于买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有些是柜再三推荐,她听了不错,连看一眼书名都没有就直接买了。

幸好她虽看不懂但有人看得懂,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得好好照顾人家的儿女,没有原主的牺牲哪来她的重生,这点她很感恩,所以花再多银子也不足惜,一条命千金难买,两个孩子是她来到这世界最亲近的人,她不对他们好要对谁好?

「书封是铁褐色的,你原本说要拿来当火引的那本。」要不是她及时抢下来,真要付之一炬了。

辛静湖讶然的睁大眼,「你是说拿来凑足零头、书还被虫蛙得坑坑洞洞的那一本?」那本书原本是掌柜的用来垫桌脚的。

「就是那一本。」真金无人识,这些人真是瞎了眼,上百年古卷不知珍惜,错当屋角破砖。

「那是《毒经》?」辛静湖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是《毒经》。」眼底藏笑的辛未尘偷瞄了娘一眼,她不只一次在这个换芯没换壳的娘亲的饮食中下药,她都毫无所觉,只当一时不适,还向她这个始作俑者拿药,让她彻底做了一回药物观察。

「可上面的字我一字也没看懂。」说好听点是写得龙飞飞舞,说难听点则是潦草,好像看得出是什么字,却又无法确定。

「古文。」上古文字确实不容易懂。

「你看得懂?」辛静湖目露狐疑。

娘亲的眼神太炽热又太锐利,辛未尘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略懂。」

「略懂?!」这是什么怪物呀!才学几年就连上古文字也识得,她会不会太强了?让当娘的她压力甚大。

辛静湖没想过女儿也是穿的,她一醒过来看到的便是白嫩可人的小女娃,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奠定她心里的形象,在她心里小娃儿便是如此纯朴天真,让人王见就忍不住想抱一抱她、摸摸她的双丫髻。

女儿有个缺点,就是聪明得叫人招架不了,生了个天才女儿,为娘的可不轻松,若非她还有一手打猎功夫,真要被女儿给比下去了。

「古文有点像象形文字,是有规律的,多看两遍就看得通……」老人家喜欢老东西,前一世将军祖父就十分喜爱古代文字的美,强迫她监帖练字。

「象形文字……」咦!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才来三年的辛静湖大半时间都在老山口村和山里来回,很少入城,对看书一点兴趣也没有,因此她并不晓得本朝并无象形文字的说法,那是后代学者研究古字后所创的专有名词。

「娘,重点是我能治。」见她陷入深思,辛未尘连忙转移话题,以免她发现自己居然是「老乡」。

不是不想说,而是怕麻烦,她享受着母爱的疼惜,不愿多个能跟她谈古论今的朋友,该淡忘的前一世不应再提起。

隔墙有耳,说出口的秘密少能掩得住,少王人知情少一份风险,这世道对女人最为严苛,王步错都不能有。

「你想治吗?」待起初的惊疑被抚平后,辛静湖自然是完完全全相信女儿,但她可不希望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辛未尘一笑,大眼水汪汪的,亮得照人。「五千两,为何不治?」

方才那个大嘴向她娘道歉了,俊秀公子自己又开出了诊金的价码,衡量一下,这笔交易倒值得。

「真是中毒?」辛静湖为了确定,又问了一次。

「是中毒。」辛未尘肯定的点点头。

「好吧!那就治,有钱不赚是傻子。」她想把屋子翻修翻修,盖座仿《红楼梦》中姑娘们的住处。

女汉子似的辛静湖没有把整本《红楼梦》看完,但她特别同情身世飘零、不得所爱的枺黛玉,可惜她红颜薄命,个性又太放不开,竟为了个混世魔王吐血而亡。

不过《红襟梦》中的建筑在书里被描述得极为富丽堂皇,她一直很向往,虽在现代参观过不少古迹,但终究不是自已的,现在有能力,自然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心,何况古代也没有电梯大厦住吧。

女儿的声音传入耳中,拉回辛静湖飞出去的思绪。

母女俩一商量好,便将结果告知锦衣少年的随从,他们立即做了安排,让母子三人住进城里东门处五进的宅子,工人们称之为别院,院子十分雅致。

说句老实话,住起来很舒适,被人服侍得无微不至也挺爽快的,简直跟富贵人家没两样。

可是住得好仍有一样不便,那便是解毒期间不得外出,一直到治愈都得待在宅子里,以防消息走漏。

走漏什么?

想必锦衣少年的身分很是尊贵,可他没几岁大就被人下了毒,随着年龄的增长,毒性加深,想他死的人就等这一刻,岂能容许功败垂成。

因此锦衣少年这方的人谨防再度遭人下毒手,毕竟一次是疏忽,两次便是玩忽职守了。不过看在银子的分上,辛未尘只好认了,不便就不便吧!反正王家人都在一块儿,而地里的庄稼还不到收成日,等解完毒回村后正好。

稻子收完便是五亩旱地的玉米、花生和绿豆,再撒上油菜花籽,明年开春就能收了,其间的空档收鱼挖藕,每年的七、八至十月是挖藕与捉鱼的季节,固定有鱼贩子来收,高档的莲藕往大酒楼一送,又是一项收入,他们一整年都有收获,向来衣食无缺。

所以没男人有什么关系,除了一向腻着父亲极思念他的辛大郎外,其他两个女的早将夫君和父亲抛诸脑后,有他也好,无他也罢,她们照样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更甚者,辛静湖有取代父亲角色的趋势,她能下田耕种、割稻,打起谷都比人家快,带着力气大的儿子一起做农活,还把打猎的本事教给他,母子俩快成父子俩了,晒得一样的黑,两人的五官也越来越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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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娇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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