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唐蕊笑道:「不如我亲自去做几个小菜,让殿下吃点热腾腾的?」

他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戏谑的道:「如此甚好,美人美食美酒。」

唐蕊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才办了正经事又开始闹了。

桃花居中有小厨房,唐蕊叫人端了炖好的鸡汤送上来,亲自入厨炒了几样小菜。

司徒珏坐在院中,这院中薰着香,驱除了蚊蚁,抬头看那棵桃树,春日满树桃花,如今已经变做了翠绿如盖。

清风明月,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唯有这小院,关起门来,真的是清清静静,舒舒服服。

唐蕊还记得当初在碧落宫时他的口味,再加上晚上不宜吃得太重口味,她便拣了些时鲜的食材做了几样清新可口的小菜,有竹笋拌黄瓜、菱角藕丁、鲜蘑青菜、虾仁鸡蛋羹。

当她端着菜出来时,却看到司徒珏靠在桌边支着额头,像是睡着了。

她搁下了菜,才做好的菜若是不吃岂不是可惜,何况他方才说晚膳没吃好,现在吃点才好睡觉呢。

她靠近,低下头想仔细瞧瞧他是不是睡得沉了,只见他浓黑的眉斜飞,凤眸合着乌黑的睫毛垂下,倒是显得分外浓密。

是真疲惫了吧?白日里那麽多事呢……

唐蕊正犹豫着该怎麽办之际,一只手蓦地将她一下子揽了过去,吓得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哈哈……」男人将她抱在身前大笑起来。

她被紧紧锁在他怀中,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感觉到胸腔起伏。她恼极了,这又是在诓她呢?她恼火的抡起粉拳捶向他肩头。

另一道低呼声传来,唐蕊转头看去,只见巧香手里提着酒瓶子往後跌了一步,想来是被这副情景给惊着了。

唐蕊羞恼道:「放开我,叫人看见算什麽回事?」

司徒珏这才缓缓放开了她,嘴角仍留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巧香是来送酒的,太子爷这突然一下子真是将她吓了一大跳,可是瞧着太子爷对待掌事这股亲近,她又不禁在心里羡慕得紧。但凡入了东宫的女子,哪个不想有太子爷的宠爱,何况太子爷长得这麽好看,可是就如锦瑟上次所做的事情一样,太子爷的宠爱可不是哪个都有命享的,除了掌事,太子爷在别的女子跟前,那股子寒气能冻死人。若不是她有幸跟在掌事身边,也万万不敢想像尊贵清高的太子爷也有这样顽皮的时候。

巧香赶紧回过神来,将酒搁上。

唐蕊的双颊仍带着淡淡的绯红,但力持镇定的道:「这里无事了,你可以回房歇息。」

巧香连忙道:「奴婢晓得,绝不会再出现了。」说罢,匆匆退下。

唐蕊哭笑不得,瞋了司徒珏一眼,「都是你,瞧你这弄的,好像咱们在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不就是吃顿饭吗,叫整个东宫的人怎麽想她?

司徒珏丝毫不理会她的这些话,拉着她的手坐下,看着满桌子可口的小菜,顿感胃口大开。

「什麽酒?」他打开了酒塞子闻了闻。

唐蕊回道:「是桃花酿。」

「哦?」司徒珏大感兴趣,「怎麽做的?就是头顶上这棵桃花树?」

「可不是嘛,而且做起来也简单,桃花、冰糖加上好的糯米酒,三个月时间便可以酿成。三月时桃花开得好,我就想着若是这一地桃花都被泥水脏了可惜,便收了花瓣酿了酒,这个时候才是第一次开封呢。」

司徒珏细细一闻,果然醺醺然有桃花的香气,倒了一杯,啜饮一口,不由得赞道:「好酒!」

唐蕊怕他光顾着喝酒,便夹了小菜到他的碗里,「这是时新的菱角,鲜嫩得很,正好下酒。」

司徒珏嚐了菱角,果然清嫩脆甜。

唐蕊陪着他喝了几杯,这酒酒劲不算大,不过她酒量不算好,没多久便有些微醺。

喝了酒,司徒珏兴致来了,道:「有好酒好菜,怎麽能没好舞?」

唐蕊酒气上头觉得乏力,听他这话,不免吃了一惊,「殿下要哪个跳舞?」

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跳舞,往日在唐府里,也有教舞的女师,嫡姊唐语凝能歌善舞,可她就是没这个天分,学出来也不像。

司徒珏一笑,凤眸微眯,「孤来跳。」

唐蕊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定然是醉了吧,毕竟她可从未见过他跳舞。

司徒珏脱去了杏黄外袍,身着素白锦衣,拿起搁在桌边的佩剑,拔剑而出,只听得宝剑如龙吟之声,振振而响。

男人挥剑,素衣而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着剑如冷霜,看得人眼花缭乱。

只听他清声吟道:「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唐蕊瞧着,只见他那剑越舞越疾,剑影人影都已经分不清。她惊诧於他的剑术,在碧落宫时他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也未曾见过如此精深的剑术,而那剑光之中隐隐风雷之色,彷佛塞外边关风雪呼啸一般。

她蓦地想起,是啊,他出宫之後,三年塞外军旅生涯,自那时起,自然是生死场上走过多少次,才练成这样的剑术。

收剑时,他乌黑的深眸凝望着她,向她伸出手,「蕊儿,过来。」

唐蕊缓缓走了过去,他蓦地将她搂在胸前,低声道:「边关三年,唯有杀戮,才填得满这内心的空洞。曾经,这双手沾满了鲜血,重来一回,孤又要劈开一道血路。孤,如今已经成了这样的人,你可会害怕?」

唐蕊伏在他怀中良久,想起他在边关定然过得很苦,只觉得一阵心疼,眼角的泪意沾湿了他的衣裳,道:「我喜欢殿下,无关殿下做过什麽事,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喜欢的殿下,只是眼前的这个人罢了。」他做得对也好,做得错也罢,重来一回,她不希罕这性命,只在乎同他在一起的时光。

「倘若在外人看来,孤是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之人呢?」他这次拿康郡王开刀,怕是之後朝中便会有这样的言语出来了。

前世便是康、信两郡王联手把持朝政,他刚出碧落宫便被派到边塞,他犹记得清楚,他大败了蛮夷申请内调,那摺子立即便被朝堂驳回了;再後来军饷不足,後勤不济,害得他受了多少苦。边关三年的苦难,都拜那两位所赐,甚至後来归途被袭,怕是也少不了那两位的手段。这一次,倘若他不先发制人,难道坐等人来收拾他吗?

只是这种种铁血手段,他担心蕊儿会怕,会觉得他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碧落宫中那个清清白白的如玉少年。

然而她却幽幽的回道:「倘若殿下真要辟开一条血路,蕊儿就站在殿下的身边,帮着殿下拔去这道路上的荆棘。」

她那坚定的语气叫他心中一动,他低头,揉着她的发,这样单纯善良的小蕊儿,却扬言要帮他拔去道路上的荆棘呢,他不由得轻轻的笑了。

「你看着便罢,最要紧的是帮着孤多生几个孩子,开枝散叶,到时候满皇宫都是孤的儿子女儿,这大祈朝怕不是就这麽给你占了,那些荆棘算得什麽?」

唐蕊一听这话,恼得又要捶他,才说几句话又不正经。

他低头在她耳边悄声问:「上次的伤好了吗?」

上次碍着唐蕊是初次,他特地给她休养的时间,不过他食髓知味,如今温软可爱的人儿在怀中,哪能不心动?

唐蕊有些畏缩,这还没正式成亲呢,万一要真是在这个时间里头弄出个孩子来,往後别人提起来可不是羞死人?

她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他却不放,丢了长剑,双手将她紧紧的抱着。

「没呢,没好。」她慌张的说。

「没好?几日了?」他疑惑的蹙眉,旋即微笑,「那让孤看看好没好!」

唐蕊满脸滚烫,气得打他,「哪有你这麽说话的?我都说了没好就是没好!」

她这声音大了,叫司徒珏觉得好笑。「没好就没好,孤不看就是。只是你这声音这麽大,那屋里头还有小丫头呢,明日一早她肯定要问你到底是哪里没好,看你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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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宠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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