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经》 第三卷 爱情的良方(7)
伊阿宋和美狄亚新婚我曾引为遗憾,我记起了,朋友是不可信托的。这个遗憾不仅是对男子们而发的。假如你太信托他人,别的女子就要来分尝你爱情的欢乐甜味了,而那你可以获得的兔子,也要被别人弄去了。即使是那个肯把自己的房间和床借给你的忠心的朋友,听我的话吧,她也和我有过好多次关系。不要用太漂亮的女仆,她会常常在我这儿取得她女主人的地位。我要把自己弄成怎样啊,我这傻子,为什么袒着胸去临敌呢?为什么自己卖自己呢?鸟是不把捉自己的方法告诉捕鸟人的;鹿是不把自己逃走的路指给那要扑到它身上去的猎犬看的。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可是不去管他,我大方地继续着我的企图,把那可以将我处死的兵器给予兰诺斯的女子们。你们必得要使我们自以为是被爱着(而且这是容易的事):热情是很容易坚信它所冀望着的一切的。女子只要向青年的男子瞟一瞟情眼,深深地叹息,或者问他为什么来得这样迟就够了。你们还须得加上眼泪,一种矫作的妒忌的怒,又用你们的指甲抓破了他的脸。他就立刻坚信不疑了;他便对你一往情深了;他将说:“她发狂地爱着我。”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常常临镜的,自以为能打动女神的心的花花公子。可是无论如何,假如受了一次冒犯,你们切不可把不高兴表现得太露骨,知道了你的情郎另外有一个情人,你切不可气得发昏!而且不要轻易地相信!太轻易地相信是多么地危险啊!泊洛克丽斯已给了你们一个证明的例子了。在那繁花披丽的含笑的希买多斯山旁,有一口圣泉。一片绿茵遮住了土地,矮矮的密树造成了一个林子,杨梅树荫着碧草,迷迭香、月桂、郁翠的番石榴熏香着空气;在那面还有许多枝叶丛密的黄杨树,袅娜的西河柳,金雀花和苍松。在和风的轻息中,一切的树叶和草都微微地颤动着。凯发路斯是爱安息的:离开了仆役和犬,这个疲倦了的青年人常常到那个地方去闲坐。他老是这样唱:“无恒的凉风啊,到我胸头来平息我的火吧。”有人听到了这儿句话,记住了,轻忽地去告诉他的提心吊胆的妻子。当泊洛克丽斯知道了这个她以为是情敌的“凉风”的名字后,她便昏过去了,苦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正如那被初冬的寒风所侵的,采去了葡萄的葡萄叶,或是那累累垂挂在枝头的,已经熟了的启道奈阿的果实,或是那还没有熟透的羊桃一样地惨白。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把自己胸前的轻衫撕破,又用指甲把自己的脸儿抓破——这张脸儿是当不起这种待遇的。随后突然地披散着头发,狂怒着,在路上奔跑,好象被巴克斯的松球杖所激动了一样。到了那所说的地方时,她把她的女伴留在谷中;她亲自急忙掩掩藏藏地蹑足走进树林去。泊洛克丽斯,这样鬼鬼祟祟的,你的计划是什么啊?什么热炎燃起了你的迷塞的心啊?你无疑是想着那个“凉风”,那个你所不认识的“凉风”就要来了,而你又将亲眼看见奸情了。有时你懊悔前来,因为你不愿意惊散他们;有时你自祝着,你的爱情不知道如何决定,使你的心不停地跳动。你有地点、人名、告密人和那多情的男子容易和人发生恋爱的可能性来做你的盲信的辩解。在被压倒的草上一看见有一个生物的足迹,她的心便立刻狂跳起来了。时候已到了中午,太阳已把影子缩短了,它悬在天的正中。这时那个岂莱耐山的神祗的后裔凯发路斯回到树林里来了;他用泉水浇着自己的晒热了的脸。泊洛克丽斯,你担心地躲着,而他却躺在那块常躺的草地上,嘴里说着:“温柔的和风,你来啊,而你,凉风,你也来啊。”那个不幸的泊洛克丽斯快乐地发现那个由于一句两可之词而起的错误了,她安心了,她的脸色也恢复原状了。她站了起来;那女子想要冲到她的丈夫的怀里去,因此她便翻动了那拦在路上的树叶。凯发路斯以为是一头野兽来了;他便用一个少年人的敏捷态度拿起了他的弓;箭已经握在他的右手中了。不幸的人,你要做什么啊?这不是野兽,留住你的箭吧。箭已射中了你的妻子了。“哎哟,”她喊着,“你射穿了一颗爱你的心了。这颗老是被凯发路斯所伤的心。我是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可是我却没有情敌。大地啊,当你遮覆着我时,在我是格外觉得轻巧了。那个引起我的误会的‘凉风’已把我的生息带去了。我死了。哦!用你的亲爱的手把我的眼皮合下吧。”他呢,吞着沉哀,将那占有他的心的人儿的垂死的娇躯枕在臂上;他的泪水洒在那个惨酷的伤痕上。可是完了,那轻信的泊洛克丽斯的灵魂已渐渐地从她的胸头离去,而凯洛路斯,把他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吸取了她最后的呼吸。我应该不弯弯曲曲地说下去。要使我的航倦了的船快快地进港了。你不耐烦地等着我领你到宴会去,而且还想我教你关于赴宴会的门径。你应该去得很迟,而且你的姿态也不该在灯未亮之前显露出来。等待是能够增加你的身价的。除了等待之外没有别的更好的撮合人了。假如你是丑的,那喝醉了的人的眼睛看起来就美丽了,而且夜也足够掩饰住你的缺陷了。用你的指头撮取茶点吃的好看也是一种艺术。不要用没有拭干净的手去抹你的脸。在赴宴以前不要在家里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