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主子,就只剩下这个三阳村没搜了,如此看来,说不定人还藏在这个村子里,倒害我们白跑了那麽多地方,我这就带人去搜。」其中一人开口道。

为首的男子抬头瞧了瞧四周,阴沉着脸哼道:「不用了,这几日咱们四处找人的消息,只怕这村子的人也知道了,若是人真在这儿,只怕早就被藏了起来。」

「人真在这里,那我就进去先杀几个村民给个下马威,看他们还敢不将人交出来?」

「这四周村子的人,哪个不是对咱们恨之入骨,就算你将全村都杀了,也未必能逼他们开口。再者,你没瞧见这村子四面环山,真要藏个人,只怕咱们就是带支军队来也未必能将人找出来。」为首的男子看了眼附近的河流,阴恻恻一笑,吩咐道:「立即去找十几头病死的牛羊扔进这河里。」

「这……这河的下游也住着不少咱们同族的牧民,要是闹起来……」

「哼,死几个族人算什麽?若是那东西被人暗中带进京城交到他们皇帝手中,到时不仅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恐怕还有灭族的可能。」

「可那男子中了咱们的秘制毒药,没有咱们给他解毒,任凭他内功再深厚,最多也就撑过一、两日,如今都过去四、五天了,想必他早已毒发身亡了。」

「他虽然死了,但那东西如此重要,想必他临终前定会托付给其他人送到京城去,不管这村子的人是否知道此事,咱们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不然到时死的可就是咱们!」

冯大夫自然听不见几个匈奴人在说什麽,倒是看清了他们策马离开,不是回镇上,而是往草原的方向去了。

在疑惑不安中又过了五天,刘宗轩的身子已恢复了大半,冯大夫与云英都劝他赶快离开,但他却坚持再待几天,因为他知道自个儿手中的东西对匈奴人来说有多重要,只要没找到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都过去这麽几天了,也没见他们有何动静,也许是放弃找你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辛苦些从後山绕道去边城吧。」冯大夫看了刘宗轩一眼,忍不住又劝道。

「是啊,你不用担心我们,你走了对我们来说反而更安全。」云英也跟着相劝。

刘宗轩认为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况且他继续留在这儿,反而令他们更加担忧不安,他扬起笑感激道:「救命之恩,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那我就明日离……」

岂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道急切的男声打断——

「冯大夫在吗?我家小旺子突然闹肚子,止都止不住,请您帮忙给他瞧瞧!」是村里猎户陈德有。

冯大夫起身走出去,「你等等,我去拿药箱。」

而後冯大夫跟着陈德有快步到了陈家,小旺子十二岁左右,此时上吐下泻得站都站不起来,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呻吟,冯大夫立即替他把脉,一边询问他今儿个吃过什麽东西。

「早上和家里人一起吃的,大饼和高粱粥。」小旺子虚弱地小声回道。

「是啊,我们一家都吃了,就他到外头放羊回来就叫肚子疼。」小旺子的娘急得双眼通红。

冯大夫想了想,又问道:「那你除了早饭,中途可还吃过别的东西没有?」小孩子贪嘴,难免会乱吃东西导致泻肚子,这也是常有的事。

小旺子痛苦地皱着眉,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什麽,说道:「刚才放羊时,我一时口渴喝了几口河里的水,才刚回到家肚子就痛了……」

冯大夫顿时明白过来,先拿出两颗药丸让他服下,才坐到桌前写方子,一边叮嘱道:「这时节时冷时热,最是好发各种疾病,切记,勿吃生冷之物,也不要随便喝河里的水解渴,就是家里的井水也要煮过了才能喝。」此时正是春夏交替之时,最容易感染风寒和肠胃不适。

开好方子,陈德有跟着冯大夫到山上拿药。

冯大夫为了研制各类药丸,家里的药材很是齐全,村民们找他看诊开了方子後,不必到镇子的药铺去抓药,直接上他这里拿药便可。

冯大夫这边才刚抓好药,又见一名妇人急急找上门来,要他去帮她丈夫看病。这户姓董的猎户是住在离河口最近的人家,她说丈夫早上去河里捕鱼回来後,没多久人就突然发起高烧,然後上吐下泻不止,这会儿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听起来情况跟小旺子差不多,而且都与河水接触过,难道有人在河里下毒?可是那条河虽不宽却很长,连着五、六个村子,下毒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可如果不是,又是什麽引起的?

云英抬头看了眼师傅,随即说道:「师傅,我等等也跟你一起去瞧瞧。」

冯大夫此时神色也凝重起来,点了点头,背着药箱跟着那妇人一起急忙朝山下而去。

云英待他们走远後,转身进里屋跟刘宗轩打声招呼。

「云姑娘,不用管我,只管去吧。」刘宗轩朝她点了点头。

「好,你若是觉得无聊,师傅房里有很多医书可以看。」云英说完,随即转身出去,却听到他的温声叮嘱从身後传来——

「这病来得突然,你要小心些。」

云英转头朝他扬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便小跑步去追冯大夫。

那董猎户的症状果真与小旺子的一般无二,他虽没喝河里的水,但他在捕鱼时难免溅得满身满脸的河水,有可能因此喝到了一些,导致腹泻发烧。然而这样的解释仍有些牵强,因为他常年下河捕鱼,却从没出现过这种症状。

冯大夫替他把完脉,先给他服了药丸,见他疼痛稍减轻了些,又将一包药递给他妻子。

刚才他在山上听完董猎户的妻子形容的情况後,顺手抓了一副同小旺子一样的药带着,这会儿确定病情无差,便让她拿去熬了给丈夫喝。

「师傅,咱们要不去河边瞧瞧,这一上午的功夫就有两个人生病,会不会是河里有什麽不乾净的东西?」从董家出来,云英瞧了眼不远处的小河,提议道。

「我正有这个打算。」冯大夫很是疑惑不解,从他们的症状瞧来的确是伤寒,可导致他们生病的原因却又令他有些不安。

当两人刚来到河口,便见不远处的岸边站了好几个村民,朝着河中指指点点,嘴里大骂着——

「是什麽人这般缺德,竟将死牛死羊往河里丢?!」

「还能有谁,这河的上游不就住着不少牧民吗?只怕这牛羊就是他们丢的,真是可恨至极!」

「你们光站在这里骂有什麽用?难道你们还去找他们理论不成?咱们还是赶紧将这些牛羊打捞上来,否则引起什麽病,可就要出大事了。」其中一个村民出声说道。

冯大夫走上前去,看着卡在河中央漂浮着的牛羊屍体都已发白发胀,还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恶臭,他顿时脸色大变,神色甚至有些恐慌。

云英见状,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明白过来什麽,脸色也是一白,与冯大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惊恐。

这几个村民都识得冯大夫,见他脸色不对,他们也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其中一人颤抖着嗓音问道:「冯大夫,难道已经有人得病了?」

这村子在十几年前也闹过一场瘟疫,这几个村民也都经历过,一见冯大夫点头,几人的脸色也倏地苍白如纸。

「那我、我们应该怎麽做?」另一人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冯大夫此时已回过神来,快速思索一番後,沉声吩咐道:「你们四人,一个去村子里找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来一起将河里的牛羊全部打捞上来,挖个深坑将牠们焚烧後埋了;一个赶紧去镇上告知县老爷;一个顺着河岸一路往下,通知住在河口附近的村民暂时不要靠近河边,也不要再使用河里的水。」

其中三人立即飞也似的分头行动起来。

冯大夫指着最後一个人说道:「你跟我到山上背药材下来。」话才刚落,就听见山上面有人在喊冯大夫。

冯循声望去,只见陈德有急急地朝他冲下来。「冯大夫!不好了,我儿子好像不行了,整个人都昏了过去,你快去帮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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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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