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塞尔维亚人
“看来你失败了。”热那亚老贵族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自己的侄子,冷冷地说道。
“的确是我失算了,莫利亚小狐狸并比预想的那样容易控制,他想要更平等的地位才答应合作。”
“更平等?哼!”老人冷哼了一声,透着过窗外眺望着船外平静的海外边上渐渐喧闹的罗马集市,眼神里透着不屑。“现在整个罗马帝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和我们谈条件。看来这个查士丁尼并没有你说的识时务。也许当初就应该接受佛兰德尔的亨利给出的条件,尽管苛刻,但至少现实一点。”安德烈亚亚多利亚没有说什么,神色平静,尽管他知道这次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可他依旧像从前那样从容,即便是面对这个男人也是一样。
“没有什么再想说的吗?”康斯坦斯意味深长地问安德烈亚,“家族里面对你的意见一直都很大,加上这一次的失败,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保得住你。和米兰人的联姻事关整个城邦,可不仅仅是多利亚家的私事,可你这一次连你妹妹都没有带回来。”老贵族一番警告的话,听起来却既不像是恼怒也不像是威胁,反倒是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如果家族已经决定好了一件事情,无论我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吧,康斯坦斯伯父。”
“你倒是回答得乖巧。”康斯坦斯多利亚转头瞥了一眼窗外,“我这一次秘密从君士坦丁堡赶回到这里来,实话也告诉你吧,和佛兰德尔的谈判已经吹了。元老院那边很恼火,我们帮助米哈伊尔杜卡斯解决掉了阿格里尼翁公爵,结果被他反咬一口,让威尼斯人轻易的拔掉了我们收买来的伊利里亚海盗据点。不仅如此,亨利也被施压驱逐了我们在加拉塔的侨民,简单地来说,这两年来我们在东方的布局已经全部打了水漂。换言之,母邦和我们多利亚家唯一的希望便在那只小狐狸的身上。”
try{mad1('gad2');}catch(ex){}“那么伯父,您的意思是?”“再回去一趟,答应那小子的要求。”康斯坦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这样做。但比起桀骜不驯的合作伙伴,已经崛起的威尼斯人已经逼得他们没办法选择。
眼前伯父这样的决定,安德烈亚并不意外,随即点了点头,“是,伯父。那么安东尼娅那孩子呢?”
“哼,你的好妹妹。”提到这个名字,康斯坦斯便神情生厌,“这几年来你对她的放纵简直给家族蒙羞,即便这一次你将她带回来,我也会把她送进修道院里。她的悔婚已经让她没有再和米兰人谈判的价值了。姑且留着她在那个腌臜的希腊人那边,到时候也算是我们谈判用的筹码。我很庆幸,安德烈亚,我的孩子,你身上那一半肮脏的血统没有使你走上歪路,我还需要你,多利亚家还需要你。”
男人用俯视的目光规训着自己的侄子,而他的眼神里并没有看着后辈血亲该有的温情,仿佛在看待一件普通的工具,每一次使用完之后都会打量是否趁手,还有没有留在身边的必要。而在这冷冷的目光里看不到的阴影之中,安德烈亚多利亚苍白的拳头正紧紧攥在身后,指甲在掌心中掐出鲜红的血印。
……“没想到还要继续麻烦你们。”安东尼娅在暖室内,欧朵希雅正给她拆下绷带换上新的纱布包扎伤口,看着皇女她略带歉意地说道。
欧朵希雅摇了摇头,
为热那亚女孩清理好已经开始愈合的创口说:“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小安东尼娅,不仅仅是我,还有查士丁尼,我们都很感谢你。而且你作为我孩子的教母,就算查士丁尼同意了,我也不会答应热那亚人就这样把你给带走。”
看着眼前对自己十分好的女人,安东尼娅下意识地眼眶温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人爱护的感受了。眼前的皇女尽管只比她大几岁,但是望着那张恬静的脸庞,热那亚女孩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已经逝去的母亲。
try{mad1('gad2');}catch(ex){}“谢谢你,欧朵希雅姐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等到安东尼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喊出了这个称呼。
而罗马的皇女却先是有些惊讶,随后露出十分欢喜的神情将热那亚少女抱在怀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喊我叫姐姐呢!早就应该让小安东尼娅你这么喊我了。反正你是海伦娜那孩子的教母了,喊我姐姐也一点问题也没有。”作为安杰列斯家第三皇女,欧朵希雅意外地喜欢这样的称呼,因为在这几个月的相处里,她也早已经将安东尼娅视为自己的妹妹。
“痛痛痛,压到手啦!”突然被这么热烈拥抱弄懵住了的热那亚少女狼狈地惨叫一声,原来激动的罗马皇女忘记给她缠绷带的手臂打上结。
……
与此同时,塞萨洛尼卡的夜幕下,马其顿大区监狱里,查士丁尼正在其中。这座守备森严的监牢里早已经没有多少犯人,因为长期的战乱影响下,任何能够上战场拿武器的人都不可能被允许在在这里吃牢饭。也正因为如此,在战争过后,这儿也就被当作为关押战俘的专门场所。尽管伊庇鲁斯的士兵被允许获得自由而被释放,但是在塞萨洛尼卡城下大战中,查士丁尼的军队同样还俘虏了一批保加尔人还有塞尔维亚人,这些米哈伊尔杜卡斯的仆从军,他都没有放走。
查士丁尼信步走过一扇扇牢门铁栏,扫视过被囚禁在监狱之中的俘虏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终于在最深处的一间囚禁室前驻足脚步。而这么晚上,他秘密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去见监狱中的这个人。只见守卫的狱卒缓缓将铁门打开,里面一个蓄着长胡子的塞尔维亚中年男人正端坐在里面。
“尊敬的查士丁尼阁下,我们终于见面了,我代拉什卡大公向您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