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难题

第244章 难题

李十一娘自顾自的上起下落,地为舞台,天为幕,从她演义的第五候开始。书书网更新最快一条和江,开始翻腾起来,欲有向着李十一娘这边涌流之势,一浪一浪的翻涌,向着李十一娘在这东岸沸涌。

天地一间雨朦朦,和江西水涌向东。李家有女赛洛神,幽梦一卷水一程。

水天江岸,迷迷朦朦,原来还是隐约可见的李十一娘,此时再也看不见身形,只有一团巨大无朋的动着的光色,如水似雾,似冰似雪,在那里不断的变化,时而**霏霏,时而水波一啸向天,时而白雪纷扬。大祭师望向李十一娘的眼睛,忽然就凶光大盛,双手不自主的捏紧。

王化戢到了这时,胸膛不由自主的一挺,一种舒展轻轻的从口中溢出。只是在大祭师目露凶光的那一瞬,耳朵动了一下,那缓缓转动的天地壶急速向上升了一下,又回到原来的速度。大祭师哪里又没有发现这一变化。只是眼睛忽然睁大间,又回到半眯半开的状态,回到先时的样子,双手负于身后,一身灰白而微有银色的衣袍,罩在他那瘦骨棱形的身体上,苍桑与枯老,衰老与将逝又在那一瞬后,回复到他的一个身上。长长的披发,银白里已经有了褐色,只是一把胡须的雪白,还散发着生命的力量,若不是眼睛里的神光,他的一个身上,就是一种慈而有仁智的老爷爷的样子。

左敬左罗,绵地罗与陆商羊全都双手自然垂下,眼睛里已经全是神往,他们这些年追随着大祭师,就是为了达到这种境界。他们不是一个聋子在看放炮竹,那些散开的纸卷筒,他们都是知道为什么?

到了这时,他们四人都不是思考能不能战胜李十一娘的问题,而是都在想,若是这时李十一娘攻过来,他们如何去逃的问题?虽然这不是生死之战,可是这比一场生死之战更在乎胜败!他们是为师而战,为红山而战,生死事小,而荣誉更大!左敬看一眼绵地罗,陆商羊看一眼左罗,再回过头,看向李十一娘,她还在那里左右忽动。

这万流归宗,先时唠唠叨叨听不清楚,而从她开如诵念出第一候时,他们都象是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可此时在回想起来,又是一句也没有记住。

“第十候;惊蛰春分季中间,清明雨水水连天,谷雨之后水一季,归流一江水汽间。”

这是万流归宗的总章,李十一娘不自知的唱诵而出,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听清,只是在说气节之先后,其中何意,王化戢都不知,更不用说大祭师他们五人了。

此时的李十一娘长袖从那一团雾水迷朦里一现,一个身形就从那迷迷雾里走了出来,两支大袖,一朵朵的繁花在盛开,两条束带,上下穿梭,她扭动舞起的身形,只有一头黑发一圆点般在中间,而身形四肢,却是寻之不见。

一足迈出,就到了左敬四人面前:

“再战!”

李十一娘那一双虎目,再次睁开,望着四人。这时左敬左罗都同时想到红山四老,再战?四个人,左敬左罗各自后退了一步,只有绵地罗与陆商羊还站在原地,陆商羊向前一步:

“仙姑果然名至实归,我四人可能还真胜不了仙姑你,可是,给我一年时间,我必寻仙姑你再战,如何?”

“此间是胜是败?”

“此时间,我们败了!”

“倒也坦然。“

说完这一句话,李十一娘身形一转,理也不再理会左敬四人,直接向着王化戢就走了过去。绵地罗看着李十一娘的背影,他所有的自信与自尊,象是都被李十一娘带走了,若此次是他独自与李十一娘一战,无论败成何境地,他都不会太失望,可是以四对一,这样的结局,他将用那一咱心态去对待自己,这些情绪,在他一张眼睛也一动不动的脸上,绷直的肌肉变了色,象是永远也回不到原位。

李十一娘那绿色的身影还在四人眼中,左敬与左罗发现了绵地罗的痴立太过异常,两人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这种结局,对于左敬左罗来说,他们两人象是早就习惯了,在红顶殿前,在四卫峰上,红山四老没有能把李十一娘如何?魔妖姬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就放过李十一娘这个坏了她大事的仇敌。

两只手拍在绵地罗的肩上,左敬与左罗的目光,还在李十一娘的身上,绵地罗痴痴呆滞的目光依旧。

“王叔,我们输啦!”

王化戢对大祭师的话,闻若未闻,一双眼睛,还在李十一娘的方向,那蒙在脸上的红布,因为脸上的肌肉松驰下来,让那布条也柔顺了一些,不再是那紧绷着的样了。

“没想到我一心冲出红山,虽是为大众寻求一条可以轻松生活的道路,可是,未至隆阳城,半途而折。这返回途中,再遇王叔,本期能一败王叔,而让这沉沙折戢有一个微好的结果

结果。“

王化戢这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哪就是他的理想国,一个理想国;人民幸福,国家富强。

这是一个想法,一个理想,到了这些年,那就是一种情怀了,再无其他!人人平等,家家富足,自由而无忧的生活,到了此时,就如是李十一娘这入圣境一样,他能预想这国家要达到这样的境界,而细则,如何去达到,或是推往,就一无所知了。

李十一娘可以推演万流归宗,从大而至小入微,借一年四季天地之变化,演七十二候为七十二式,融汇贯通,静与动间,皆是大境界。

自己青年时,勤于政务,特加是对那些贪官之恶行,细察很罚,安抚民众,访情问民,虽万苦而不辞,可是终子,依旧是得不偿失。就象诚信,民众诚信,官役诚信,要做到这一点,就没有去想过,这种诚信要源起于哪里,是教化,还是用制度?可这天下间统一的钱币标准都没有!收粮,这收粮的工具都不统一,让这些官役如何去在一个尺度上统一!

根源在哪里?!到处是问题。国家的制度,象还不如彭氏的规矩那样有效,天下人对于彭氏的称量,从彭氏而出的银粮,都有一个统一的认同与认可。而王氏这天下,西川侯处的征粮与武威侯处的征粮,虽是一石,可重量虽不一样。又如田地,青牛城一亩有十二分,而和顺城则达到十四分。这样的结果,让这种田的农人,住不了几年就要搬一次家,又才觉得自己才是找到了益居之处。若遇灾年,那里有灾,人民必是举城迁移,没有家园,哪里都不是他们的家园。

自己错了,错在哪里?

王化戢想着自己,又想这李十一娘的万流归宗。以春为始,春有雪,春有冰,春有雨,春有雾,这一切都归于水,水的变化,可无论是哪一种变化,它总归也是水的一种形态,以此为点,就达万流归宗。自己的理想国若也能象李十一娘一样,那就找到了一条出路,自己还可以重新开始。

”王叔,我还会回来,只是不知这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与王叔一战。“

王化戢还在想他自己的过往,想这万流归宗,只听到大祭师最后这半句,‘与王叔一战’。王化戢还没有回转神思,却是按着这一句话的意思,不自觉的侧退了几步,半手从身侧一伸前,手掌心向上一翻,做了一个请的手式。

大祭师被王化戢这忽然的一个举动弄迷糊了,不句不出,就要开打,这不是一个王叔的气度,王化戢也不是这样行事!

大祭师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此战,我无心与你一战,你若非要打我,击我三次,让我走。“

王化戢听大祭师这样说,更是不知何意:

”要战则战,不战可走,何必让我三次,你我算起来,你虽年长,可终也只与我同辈,勿相让。

来罢。“

王化戢平伸的手掌又向上抬动了一下。大祭师再退一步:

”此战于我不利,无论胜败,结果都是不好,这让我如何出手?“

”因为李十一娘?“

”今日一战,无论是我,还是你,都不可能把对方全杀死,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必开罪于清溪蝉谷,我还没有同时对付两个强敌的能力,这让我如何一战?“

”我可以让李十一娘走,我两再战。“

”你做不到这一点。“

王化戢没有去细想,自己是不是能让李十一娘走开这事,在他心中,回来就是求得与大祭师一战,也没有想过生与死的问题,只是一试,若是真死了,那王氏族人就好有一个彻底退隐的准备,若能胜,那红山就不足虑。

在王化戢的心中,是这一层算计。可大祭师却是另一层的算计,今日不行,明日我再来,可这清溪蝉谷可不能轻易得罪了,清溪蝉谷向不与天下争,从来没有这样的事例,若是自己今天动手,伤了王化戢,那一旁的李十一娘必与自己拼命,囚龙坑她都要一闯,这天下间,对于这个女子来说,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她不敢的!

另外一层,也是一个隐患,自己一败,四个弟子必来拼命,自己都不行了,他们再上来拼命,又有何用,一个不好,全都得死在这里。

李十一娘慢慢的走近王化戢,没有止步,直到他的身边才停住。王化戢转身就对着李十一娘:

”我与大祭师一战,一切只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用出手,也不用再这里,你过山那边里等我。“

王化戢话都象是未说完,李十一娘接着就说:

”我不是楚近南,我可是准备为你做一辈子的饭!

不出手也可以,等你死了,我要为你收尸。“

不出大祭师之言,李十一娘果然是不会听王化戢的话。大祭师见状,也不觉有何异处,只是王化戢身在其中不自知罢了,微微一笑:

”我出红山,也非就一心为战,我只是想为红山的民众找一条轻松的活路。若王叔信我,我可让祭巫宗回归千年前的旧制,王氏依旧是君上,我祭巫宗也依旧立于王座之侧。“

王化戢同一时间收到两个信息,一就是李十一娘的心意,二就是大祭师的目的。李十一娘这个心意,他一时间真还没有办法,可这大祭师的目的又如何去应对?千年前,那是血流成河才取得的结果,今天大祭师一句话,就过去了,能过去吗?能让这红山祭巫宗出来吗?一时间,也成一道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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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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