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红11

半道红11

六点下班。六点三十,我喝光第一瓶喜力。紧接着,没过多久,酒吧开始沸腾。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漂亮的、不漂亮的……拥作一团,在同一间房子里进出,在同一片空气里,不计时地消费夜里的感情。他们全都准备好了,而我,没有。他们是等待出发的车子,而我是个空旷的车站,我在等待———到达。八点三十分,陈言没来,我重又叫了半打喜力。九点十分,有些人走了,有些人来了。音响里的音乐换成了真枪实弹,乐队还不错。时而粗犷,时而细腻。没有人理我,我也不理别人。这样很好,我是独立的,我好像又是不存在的。当然,我不存在的时候,他们也不存在。十点钟,开始有人点歌。最好听的歌是乐队唱得最差的。老鹰的加州旅馆。我喜欢吉他手旁坐着的那个弹BASS的女孩儿,我觉得她长得很干净。说不上漂亮,但很干净。我掏出300块钱交给服务生,告诉她我想听个干净的歌儿。服务生问我要听谁的。我拿过书包,找出一张PINK的THEWALL。“我要听第二首歌。”我说,“音量开到最大。”服务生去了。乐队暂停。DJ把唱片塞进唱机。我听到耳畔传来温暖而熟悉的声音,慢慢地大音量的音乐像夜色那样铺开,继而,又像灰尘那样炸开。整个房间弥散着一股清淡的老PINK的迷人芳香……Mammaloveherbaby,Anddaddyloveyoutoo……Andtheskycanlookblue……Oooohbabyblue……Oooohbaby,Ifyoushouldgoskating,Onthethiniceof……amilliontearstainedeyes……Don,tbesurprised,whenacrackintheice……我喜欢Inthethinice里的那种温暖中透着些许冷静和起伏的心情。Don,tbesurprised,whenacrackintheice。我这样告诫自己。我相信陈言一定会来。我相信,一定会的。不管我们之间是否已经出现了裂痕。十一点一刻,我玩了一会儿飞镖,然后回去开始我的第四个半打。喜力有个喜气洋洋的名字,适合在开心的时候喝,也适合在不开心的时候想找开心的时候喝。我总是不停地换啤酒的牌子,跟音乐不同,音乐我只听PINK,而啤酒,我什么都喝。又过了一刻钟。在欢乐和闷闷不乐中沉沦的人们开始攀升,他们挤进一个**。这个**属于夜晚,属于酒吧,属于这里的每个人。他们存在的时候,我也许不存在。陈言不存在的时候,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接近十二点。我看到她进来。没有人注意我。我在最漆黑的角落。陪伴我的只有还没撤走的空瓶子、空气和空荡荡的心和肺。我不知道她是否和我一样。她有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但她人很漂亮。她依然还是那个习惯。她习惯说一句话,然后舔一下嘴唇。她的嘴唇其实很性感。但我不喜欢。“过来坐啊。”看她离开吧台找位子,我站起来招呼她。“你?”她有些意外。“我在等人。”我说。我可能喝醉了,我想,脑子里面乱哄哄的不再是音乐,而是我的情绪。“前两天的事情,我想说抱歉。”她说。“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笑笑,我可能笑得很不自然,我发觉她有些怕我。“喂。”我拉住路过的服务生,“再来半打。”“你喝了多少?”她问我。“不多。”我指指桌上和地上的瓶子,“两打,还没你水多。”“……”她不知该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欠身起来,“我,上个厕所。你,你先喝着,不够再要。今天我请客,我,我心里不痛快。靠,你,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我不行了,你等我。”我提着裤子进了厕所。“你什么意思?”我迷瞪瞪地回到座位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什么什么意思?”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脸。我的心咯登一下子。我看清了,是陈言。我酒醒了大半。“我,我下班就来了,你,你看看几点了。”我拿过桌上多水的手机在陈言面前晃了晃。“滚蛋。”陈言一把打开。手机掉到地上,后壳摔开。很多人转过身来看。“看,看什么看?再看,老子砍人了。”“砍个屁。”我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天上出现了星星。星星满天都是,可我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多。“我只是顺便路过。”多水解释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陈言一开弓,一个耳光重重地刮过多水美丽的脸。我的心又是咯登一下子。“你,你有种再打一次。”我吼道,可话未落音,又过来一个大嘴巴。“快打电话报警。”我听酒吧有人喊。“人家私事儿你报个屁警。”我大吼。周围的人全都愣住,酒吧安静了许多。“哼。”陈言扭头跑了出去。我追出去。“陈言。”我喊。“陈言你怎么了?”顾欣也来了。她把我推到边上,不住地安慰陈言。“咱们走。”陈言抬起头,狠狠瞪我一眼。“靠。陈言你走吧,你会后悔的。”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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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超人气作品:活色(原名: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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