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日子上画个圈8
网络是个虚幻的玩意儿。这种说法我不同意。我并不想通过它获得什么。我也不是因为空虚寂寞要寻找什么寄托。我觉得网络只是现实生活中小小的一个组成部分。这就如同感情,对于生活,充其量也只是不可忽视的一个略显重要的部分,虽然重要,但仍是一个局部。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众多媒体报纸杂志大量批判网络,呼吁救救孩子的时候,我只能抱以浅浅的笑,然后在心里说,现在的傻子还真是多,吃饱撑得难受,愣要把那些边边角角的东西拿出来说事儿,给别人戴绿帽子,然后想尽一切办法齐力唾弃,以证明自己的无辜和清白,保持那点片面虚荣的所谓正义的人格。我在网上不谈人格,因为没用。我在网上只是延续网下普普通通没有丝毫想象力的生活。我是一个画画的艺术家。或者我不是艺术家,而只是一个画画的人。我想我是普通的,不管网下什么样,在网上,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所能参与的只是热情,所能干涉的也只是我自己。跟她的相处非常愉快,因为不用掩饰。信箱里静静躺着她的信。7封,整整齐齐地像7个安睡的婴儿。理万机:嘻嘻,原谅我这样叫你,谁叫你总开我玩笑呢。告诉你,“日理万机”是我从网上看来的笑话,觉得好玩所以就跟你说了。还记得当时你欺负我了么?哼!我还生气呢。天气好好啊,好得我都不想睡觉。我已经调小了空调。感觉还是有点热,网上好挤啊,没有你的聊天室,心里感觉空荡荡的,眼前晃动的都是陌生人。咱们也是陌生人么?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反正能跟我谈心,能让我快乐的,就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是有些弱智?嘿嘿,没有你的第一天,我不让自己开心。感动吧。二皮脸:突然想起你跟我说过你是五大狼之一。狼可不是好东西。好可怕啊。嘻嘻,我怎么会认识一条狼?你到地方了么?刚才聊天室有个叫“人体硬件”的跟我说他认识你。他说看过你在西湖博览会上的画展。是真的么?佩服你啊。妈妈又催我睡觉啦。白天上了一天课,好累啊,脖子疼。好啦,我洗洗睡啦。等你回来给我带礼物。嘻嘻。皮皮:还是觉得这个名字适合你。我把你发过来的贺卡做了桌面,你画的那条大狗头发好长啊。是不是跟你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已经6天了,我快没耐心了,好烦啊,你不在,聊天都没意思。那些人太笨了,我都笑不起来。唉!你赶紧回来吧。我好想你。皮皮:下午陪妈妈逛街了。可烦啦,她总逼我买衣服。我不喜欢啊,我想跟你一样,也穿10块钱一件的。我觉得那才是生活。生活不是奢华糜烂,是不是?我妈跟爸爸吵架了,所以今天才去逛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我感觉爸爸好像在外面有事。皮皮,是不是男人都很色?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家财万贯么?那都是真的。我爸是个典型的资本家。不过我相信他是合法经营的。他从不收礼。那些到我家送礼的人,他从来都没正眼瞧过。是不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妈妈。你不在我都不知道怎样逗人开心啦。等你回来看到这封信会不会笑我?我是认真的啊。我真的好想让妈妈开心。虽然,有时候我也不太喜欢她做事的方式。我们家就是这样。我很少写东西。也不知道写的你能不能看明白。唉!要是你在就好了,至少可以帮我出出主意。你一切还还好么?有没有姑娘投怀送抱?嘻嘻。感觉自己笑得好假。好了,不说了。等你回来。五一:又给你改名字了。五大狼之一太长了。嘻嘻。五大狼,武大郎。你不会也是矮矮胖胖的吧?嘻嘻,千万别。别在烧饼上画画就行啦。今天,爸爸给我和妈妈报了名,去日本旅游。很难办的。爸爸说办不了旅游签证,只能办商务。好复杂啊。对了,今天收到一个高中同学寄来的书。我让她帮忙找了好久。知道书名吗?哈哈,是《第二层皮》。记得你跟我说过那是一本书的名字。还没来得及看呢。等考试完了再说吧。我看书很慢的。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啦。我开始说不出话。你这个狠心的武大郎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可不是潘金莲啊。嘻嘻,西门庆真可恨。你说潘金莲怎么会喜欢那么坏的人?真叫人琢磨不透。我在听音乐。很好听,不过听不懂。全是英文。:)我好想从家里出去。但是没办法,他们不让我住校。好羡慕你啊,可以一个人住在外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哎,对了,你真的有很多女孩儿吗?我不太相信,我觉得你在网上很正经。你怎么能跟我说这样的话呢?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唉,又开始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好想跟你说话。皮皮:我感冒了,刚吃完药,很苦的,加了好多糖。皮皮,你喜欢咖啡吗?我每天都喝,不过不加糖。我觉得咖啡的苦味很好喝,但是药却不一样。我是不是很奇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过了1个月零12天了。我很少上网了,上次我在聊天室被人欺负啦,忘了那个人的名字,很坏的一个人,大大的色狼,大大大大大大的色狼!!!嘻嘻,你是一个文明的色狼,好颜色的狼。皮皮:我明天起飞,跟妈妈去日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回来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啦。你要等我啊。我都等你这么长时间啦。我很快就回来。嘻嘻,我也会给你带礼物。跟聊天室的她一样,大小姐脾气,不染尘俗。说实话,我挺怕这种类型的女孩儿,纯洁得让人不敢靠近,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把她污染。这跟我先前认识的那些女孩儿有着天壤之别。她们可以不跟我开玩笑,可以不跟我谈心,甚至可以不跟我说话,就直接上床。但是她不行。她是我在网上培植的一棵纯洁的高不可攀的无花果树。我并不奢望她能为我的生活装点什么。我只是想,在我需要有的时候,可以真正推心置腹毫不掩饰地靠着她说说心里话。我不会让她开放的。我也不会让人摧残。我会一直保持她鲜活的生命力。我给她写了回信。说了回来那天跟那个落水的孟瞳灵发生的事儿。我不想在她面前掩饰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说。哪怕她真的认为我是坏人。我跟她说了我已经拒绝了家里的安排,暂时留在杭州,直到杭州不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