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别得意,你不知道内情,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没用!」姜元娘恶狠狠的瞪向孙妙曦,底气十足并自以为是的反驳,「我说了一切都是误会!只要误会解开,展灏立刻就会回到我身边,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孙妙曦话音才落,元宵正好领着初柳进来。
孙妙曦冲着初柳点了点头,「你来得正是时候,正好替我送客。」
展玉澜依旧不肯走,欺身挡在姜元娘身前,怒斥初柳,「贱婢,你敢碰我?」
初柳并未挪动脚步,只面无表情的看向孙妙曦,等待孙妙曦的指示。
孙妙曦看都没看展玉澜二人,径直吩咐初柳,「世子如何吩咐你的,你照做便是,出了事自有世子担着。」
「奴婢遵命。」初柳说完就直接上前,对展玉澜和姜元娘说了声「得罪了」,就一手一个,将她们强行给拽了出去!
初柳一路将她们拽到镜圆小筑外才松手,不等展玉澜发怒,就动作迅速的折了回来,「啪」的一声将院门重重闭合上,将两人彻底隔离在外头。
从窗户探出身子的元宵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初柳居然这麽厉害!」
「那是你最崇拜的世子调教出来的丫头,怎麽可能不厉害?」孙妙曦笑着调侃道。
孙妙曦一嫁进王府,展灏就将他精心调教出来的护卫拨到她名下,一来是保护她的安危,二来则是让她有能够随意差遣的帮手。除了护卫,展灏还把初柳留在镜圆小筑,初柳看似和寻常的丫鬟无异,实则身怀武艺,就连三五个大汉一齐进攻也不能轻易近她的身。
她是展灏专门调教出来伺候孙妙曦的,目的就是在内宅里顶着他的名头,替孙妙曦做「恶人」,做一些孙妙曦不方便做的「恶事」。
元宵此刻对初柳可谓是无比崇拜,却又隐隐有些担心,「这……这样好吗?玉澜郡主会不会去找王妃告状?初柳姊姊会不会被罚?」
孙妙曦一脸不以为意,「你忘记世子临走前是如何吩咐的?」
元宵一想起展灏交代的话,双眼立刻亮晶晶的,「世子爷说,若有人拿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您,您只管命人将她们打出去便是,一切都由他担着。」
孙妙曦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对展灏的安排也十分满意。姜元娘大概是故意挑展灏不在时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吧!可惜展灏人虽不在,却早已体贴的替她安排好一切,姜元娘最终只有被扔出镜圆小筑的分。
孙妙曦前脚才刚刚打发走展玉澜和姜元娘,三房的大少夫人顾氏後脚就命人来请孙妙曦,说是想请她过去说说话。
「大少夫人请我过去?」孙妙曦对顾氏的印象不深,她嫁过来後,彼此也并未有过太多交集。
展大少夫人突然命人请她过去,她自然是满心意外和不解,「来人可有说所为何事?」
凉果脆生生的答道:「来的小丫鬟说,大少夫人听说世子妃陪嫁里头有不少新颖别致的花样子,想借几个用用!奴婢还听说大少夫人这几日正在给大少爷绣扇套,奴婢还听说……」
「打住!行了,该说的你都说了。」孙妙曦无力的打断唠叨的凉果,决定和元宵商量,「借花样子,打发个丫鬟来和你们借不就行了吗?怎麽大少夫人反倒亲自寻到我跟前?还让我过去一趟?」
「许是有别的要事想请您过去说话?借花样子不过是个藉口?」元宵分析道。
孙妙曦心里也是如是猜想,便未再深究,吩咐元宵开箱笼挑了几个适合绣扇套的花样子出来,便带着人去了三房住的碧痕院。
【第七十三章姜氏玩花招】
借花样子果然只是个幌子,孙妙曦到了碧痕院时,且不但顾氏在,连三夫人云氏也在。
「阿曦,」云氏态度亲昵的冲着孙妙曦招了招手,语气温和的说道:「说起来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唉,都怪我娘家那不成器的侄子……」
原来,云氏娘家最小的侄子是个好赌成性的纨裤子弟,前几日去赌坊豪赌赌到双眼通红、输得身无分文时,竟将贴身玉佩给押了下去……他没有翻盘的运气,那块玉佩最终又归了赌坊。
旁的玉佩赌了就赌了,可偏生他押下去的不是一块寻常的玉佩,而是云家祖传之物。
「那赌坊正好是阿曦你外祖家的『乐一把』,不知能不能请你和你外祖家打个招呼,让我们把玉佩赎回来?再请他们把这件事压下去,毕竟传出去对那孽障的名声不好。」云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也把自己的请托委婉的说了出来。
孙妙曦一听不过是件小事,於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场应了下来,「小事一桩,三婶娘别担心,我这就让人给外祖家带个话,让他们把玉佩送还云家。」
「那就多谢了,」云氏一脸感激的握着孙妙曦的手,并拉着孙妙曦坐到她身旁,指了小几上那几碟点心,用长辈溺爱晚辈的口吻催促道:「我听说你平日里最爱吃小糕点、小点心,这是特意命人做的,你快吃看看合不合胃口。」
顾氏也是个活泼的,一听自家婆母这话便笑嘻嘻的拈了块豌豆黄送进嘴里,口齿不清的抱怨道:「娘可偏心了,二弟妹你还未到时,我想先吃一块她都不让!」
这对婆媳一个活泼娇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个亲切和蔼,语气温和的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总是把孙妙曦当成稚童照顾。
两人的态度让孙妙曦一点都不觉得拘谨,不知不觉的和她们亲近起来,她们婆媳二人以诚相待,孙妙曦自然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道了谢,挑了块她最喜欢吃的芙蓉糕送进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闲话。
云氏一早就得知展玉澜带着姜元娘去找过孙妙曦,就拿话宽孙妙曦的心,率先说起展玉澜,「她打小就被老太妃宠着,难免养出刁蛮任性、我行我素的性子,别说是你这个二嫂嫂了,就算是我这个三婶娘,她也不曾放在眼里……
「她刁蛮任性也好,嚣张跋扈也行,咱们不理她就是,」云氏浅浅的笑着,少见的说了句不合规矩的话,「再怎麽着还有世子在不是?世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敢和你保证他是个好的,一定会护着你,你只需避开郡主的锋芒,旁的事交给世子去处理就是……至於姜氏,就更加不必将她放在心上了。」
孙妙曦安安静静的听着云氏说话,初始面上一片淡然,显然未将展玉澜放在心上,但当她听云氏提到姜元娘,原本平静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闪了闪,这到底是曾经和展灏有过牵扯的女人,让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
云氏心细如发,悄悄将孙妙曦的反应看在眼底,晓得孙妙曦心里到底是对姜元娘有所介怀,便状似随意的聊起姜元娘的过往。
「世子虽长年习武,但早年并无成效,一直坚持下来不过是想着强身健体、能少吃几副药罢了。他早年说好听些是文质彬彬的弱书生,说难听些却是体弱多病的药罐子,一直到去年不慎落了水、几近丧命,发了狠的调养了一番,身子骨才渐渐好起来。」
云氏似乎是个性情中人,一提起和展灏有关的这些往事,不但语气多了几分低落,还隐隐红了眼角,「姜元娘哪晓得我们世子今後身子会变好?当年她对我们世子很是瞧不上眼,但姜家执意要和我们家结亲,她又是姜家唯一的嫡女,纵使她自个儿再不情愿,最终为了家族还是被嫁了过来。
「姜元娘从小也是养尊处优、集万千宠爱於一身,性子自然也养得霸道跋扈,比玉澜郡主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妙曦听到这儿,终於明白展玉澜和姜元娘为何会是闺中密友了,所谓物以类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