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空军
他有些担忧,因为**的脾气他是很清楚的,谁要让主席改变主意那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谈何容易!我们师是中央首长的专机师,雅称“皇家空军”。因此,从空军司令员到师里的普通一兵,都把专机安全放在头等重要的位置,全体人员群策群力,共同为专机飞行安全、为首长乘坐飞机舒服而努力。专机师有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开始沿袭了原来空运大队的番号,后来才改为独立第3团,简称独3团,其任务主要是运送军内的领导同志,兼飞其它空运任务。后来,**、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朝鲜的金日成、越南的胡志明等外国元首也相继乘坐独3团的飞机,从客观上形成了专机团的态势。当时的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在前苏联访问期间了解到前苏联有个专机场,设想在中国也成立一个类似的专机团,主客观两相结合,条件成熟,专机团便应运而生。随着接送首长范围的扩大,专机任务的增多,又在团的基础上改建为师。就是现在人们熟知的某飞行师。刘亚楼当空军司令员的时候,空军的工作名列前茅。像抗美援朝时我们年轻的飞行员击落美军王牌飞行员一事,就令中央领导对空军刮目相看,因此刘亚楼在中央很受赏识。但刘亚楼的一套工作方法却很难被人所接受。比如有的机关干部的公文写得不合他的意,他不是善意地提出批评,或提出修改意见帮助提高,而是悬挂张贴于走廊过道之中,让机关人员围观议论,搞得人声名狼藉,难以抬头,他自己把这一套方法称之为“甩石头”。尽管刘亚楼的某些工作方法不那么得人心,但他的工作责任心却让人敬佩,尤其是对领袖们的专机飞行,对**主席的专机安全,他是竭尽全力,每每亲自过问的。**离京或从外地回京,他总是要亲临机场迎送。1957年7月1日那一天,**要去杭州,但杭州的笕桥机场下着小雨,雨水连绵不断,整个机场浓雾紧锁,能见度不足百米,云底高也很低。这样的天气条件给飞机着陆造成很大困难。虽然飞行人员都是精选出来的全天候飞行员,但飞专机总不如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来得有把握、有信心。刘亚楼早早地到了机场等候,了解到杭州的天气实况后,他郁郁地不太说话。显然,他有些担忧,因为**的脾气他是很清楚的,谁要让主席改变主意那是“蜀道难”,谈何容易!但**一到机场,他还是试探着劝说主席:“主席,不巧得很,杭州那边下雨,航线上也下雨,是不是等到明天天气转好了再去?”跟**说话,刘亚楼很注意遣词造句,语调柔和,语气也得体。凡是**下过决心要做的事很难更改,何况**主席已经走出中南海。穿过北京大半个城到了西郊机场,他岂会打道回府?“明天?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你去不去我不管,我今天是一定要去的。”这种结局是刘亚楼预料之中的事。他既不能让主席改变,那么就只有改变自己,他将送行变为陪同,跟着**上了飞机。其实,他陪在飞机上并不能改变老天爷的意志,雨照样像断线的珍珠,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我们认为唯有这样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上飞机之前,刘亚楼作了一些必要的安排:他指示在嘉兴机场进行复杂气象训练的副团长杨扶真,火速赶到苋桥机场,为**的专机着陆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并在专机着陆时担负机场搭台指挥。记得机长是蔡海威,这位同志是华侨,文化程度高,飞行技术相当过硬。笕桥机场上空云海茫茫,飞行员凭经验穿云下降。出云后,机组全体密切配合协同。就连我这个搞机务的,除了及时调整油门外,两只眼睛铜铃般盯得老大,帮着寻找机场跑道。飞机终于轻轻地降落在跑道上,后舱坐着的**竟毫无觉察。走出飞机后**很高兴,很为他的又一次胜利而得意,他对刘亚楼说:“看,我们这不是到了吗?要是听了你的话就耽误事了。”刘亚楼笑着不吭声。是啊,安安全全地到了,高高兴兴地活着,便一好百好,而如果此时因天气而出现危险,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形了,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呢?这有可能发生的另一面谁都可以不去想,但作为空军司令员的刘亚楼却不能不想。不是不相信飞行员的技术,“人定胜天”也是绝对真理,但在科学技术还不是很发达的50年代,人在很多方面还是受着老天爷的制约的,人制约天还不过是人类的理想。历史发展到90年代,我们仍旧靠天吃饭。试想在那雨雾弥漫,四周白茫茫一片的情况下,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知刘亚楼在那一刻里想了些什么,反正**主席渐渐地不再坐飞机了。据说原因非常简单,理由又非常充分,那就是:为了保证**的安全,中央一致反对**再坐飞机。当然,其它交通工具不限。我猜想,这其中不会没有刘亚楼的主意。“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有驰名遐迩的“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有警世启人的“岳飞祠”……名胜古迹甚多,气候也不错,因此**很喜欢到杭州小住,劳累疲乏时,可以到湖里泛舟,到岳飞祠怀古,到灵隐寺散心……仅我个人就有好几次飞专机送**到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