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V第八章

「放下罢。」谢四爷吩咐道。两个小童儿恭敬应了,放下木床退出院门。

「给小七的?」何离把小木床前后左右打量过,面带喜色,小床很结实,又有栏杆,小七无论如何掉不下来!

当晚,谢流年发现床上多了个人,心里那个气愤就甭提了。白天多了个哥哥,晚上多了个爹,一个又一个的打击!

我现在还是个小婴儿好不好,不许你们跟我抢妈妈。

谢流年小手推着谢四爷,用尽吃奶的力气想把他推走。结果根本不奏效。她力气实在太小,谢四爷都不知道是在推他撵他,还以为小七跟他玩呢,一边柔声哄孩子「明儿再玩」,一边催着孩子娘,「阿离,让小七睡觉。」

谢流年满心不服气不甘心的睡着了。她很不想睡,很想撵走突如其来的侵入者,可是人吃饱了就犯困,况且夜深了,况且被温柔的拍着哄着,渐渐的眼皮不听话,合上了,睡着了。

然后,她被抱到了小木床中,盖上了小被子。何离把女儿安置好,站在小床边入迷的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女儿已是三个月了呢,小脸儿渐渐长开,一天比一天好看。

谢四爷下了床走过来,自身后抱住何离,在她耳畔低低问道:「看够了没有?」你不光有儿女,还有男人呢。

夜深人静,玉人在侧,何离回头温柔笑笑,牵着谢四爷轻手轻脚上了床,轻手轻脚把床帘放下。秋香色床帘泄地,浅黄中隐隐透出一抹浅绿,浅淡的颜色,却自有一种别样的妖娆。

黎明时分谢流年醒了,发现自己不是躺在熟悉的大床上,身边没有何离熟悉的味道。人家才三个月大好不好,就要离开妈妈的怀抱自己一个人睡了?培养坚强和独立也不是这个法子吧,太狠了。

而且,我还有点儿饿了。我要吃奶,我要妈妈,谢流年委屈的哭了起来。

大床上的两个人昨夜温存缠绵许久,精疲力尽的搂抱在一起沉沉入睡。谢流年这一哭,两人都被吵醒了,何离忙披上衣袍下了床,抱起女儿喂奶。

怀中空空,谢四爷也睡不着了,「阿离,把小七抱过来。」调皮丫头,一点儿不省心。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该打。

何离抱着女儿上床喂奶,满脸歉意,「吵醒你了,实在对不住。」这位爷从小养尊处优,从没人敢在他睡觉的时候哭闹打扰。

谢四爷也不说话,掀起被角示意何离进被窝。一床大被子盖住一家三口,婴儿在中间,父母一边一个守着她。本来这是谢流年的睡觉时间,不过今早她心中不快,睁着眼睛就是不肯睡。

寅时,何离要起床梳洗。谢府规矩,妾侍卯时要到正室太太处请安的。「阿离,你昨晚累了……」谢四爷拉着她,眼中有犹豫,有怜惜。

「礼不可废。」何离温柔笑笑,「太太大家子出身,待人宽厚,我可不能失了礼,给四爷丢人。不过每日早晚请安罢了,再不能少的。」挣开谢四爷的手下了床。

什么情况?谢流年懵了。敢情每天早上自己呼呼大睡的时候,妈妈都不在身边,去给什么「太太」请安?

谢流年费了好大劲转过脸,看着身边的谢四爷。谢四爷也低头看她,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俱是无奈。

何离这一去,巳时方回。回到西跨院时谢四爷倚在外间炕上看书,谢流年躺在一旁吐泡泡,小樱迎上去曲了曲膝,低声问道:「姨娘,您怎么回的这般晚?」平时都是辰时过后便回,这可好,足足晚了一个时辰。

何离脸色发白,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谢四爷放下手中的书卷,默默看了她两眼,淡淡吩咐,「摆饭罢。」他还没吃早饭。

两个小丫头进来摆上炕桌,摆上琳琅满目几十样的茶点。这当然不是何离的分例,姨娘的分例早点不过是两样粥品两样点心而已。

何离盛了碗蜜枣枸杞的二米粥递给谢四爷,「你爱吃的。」自己埋头吃了两块枣泥山药糕,两块小米面发糕,两个鹅油小花卷,另外还喝了两碗热牛乳,两碗雪花莲子羹。

阿离每逢吃了冤枉受了气,从不告状,只会闷头猛吃。这回又是怎么了,是正房那个,还是东跨院那个?笨阿离,不会花言巧语,不会见风使舵,总是吃亏。谢四爷没滋没味喝完一碗二米粥,待要说些什么,外面小童儿进来禀报,「虞大人送来了贴子。」虞大人,是本县的县令。

谢四爷拿过贴子看了,是邀他今日过府宴饮的。「这等俗人,实是不耐烦应酬他。」虞县令是寒门出身中的进士,家里本就没底子,又爱附庸风雅,跟这样人士同席饮宴,十分无趣。

「四爷忘记本县的符少卿了?」何离吃饱之后,怨气消散,微笑劝解,「大爷在京中做官不易,四爷岂不心疼?」平日不是常常感慨做弟弟的日子太舒服了,家中全靠大哥?那你这做弟弟的便是不能给大哥帮忙,也不能给他树敌吧。县令官小,可也不便轻易得罪,更何况虞县令座师是严阁老。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太康名士符与时,任官太常寺少卿,为人高傲,目下无尘。回太康丁忧时不肯结交虞县令,虞县令几次几番请他均大喇喇拒绝了,结果该起复时被虞县令参了个「孝期饮宴」,以致起复时不能官复原职,被放到南京任了闲散官员。

官阶虽没降,可京城的官员有实权,南京的官员却大多只有虚衔管不了事的。京官平级调南京,其实相当于贬职。

「阿离所言有理。」谢四爷微笑道:「我便依了阿离,应酬这县令大人。」吩咐童儿出去备马车,当真一身白衣出了谢府,赴宴去了。

「女儿,你日后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该吃吃,该喝喝,千万莫要自己为难自己。」何离抱着婴儿,声音温柔,「人吃饱了饭才能有力气,才能活下去,知不知道?」

谢流年冲着她吐了个泡泡,表示同意。还真是母女,自己前世也是这样的,常常化悲愤为食量,越生气越是要大吃大喝,仿佛肚子里有了食物,怨气就被赶跑了似的。

一个人生闷气,烦恼?通常不会。一个人烦恼,是因为他有时间烦恼,谢流年一直奔波在名利场上,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哪来的空闲时间。

「往后,你不论表面上跟谁亲如姐妹,都没有相干。」何离轻轻笑笑,「可你心里始终要防着她,记得么?女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妹要害起你才容易呢,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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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宝打小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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