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沉思
苏钰猛地睁开眼。
梦里的场景对话一一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些原本在梦里有些模糊的话一下子也都清晰了起来。
【我答应你的只是去那庄子里等人】
【老虎也是同你一样答应了我,他这回来就给了我这修复好的木簪】
【杏仙见着菩萨了,菩萨可是说了,这唐僧身上有长生的秘诀呀】
所以说……
他们到这个地方来,也都是早已设下的局吗?
苏钰仔细的回忆着梦里的人所说的话,虽然现在她并没有事实能证明她梦里发生的就一定是真实的,但是那真实的感受实在是让她难以相信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
根据在梦里时听到的对话推测,郭老和林老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郭老是老虎精,林老是松树精。
他们都是答应了杏仙,到这个庄子里来等十年。
杏仙应该是见过观音的,而且观音很有可能也同她讲过唐僧那儿长生秘诀的话……
虽然探秘很有吸引力,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不管怎样这些都与她无关……
苏钰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这些与她无关的东西驱赶了出去。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继续推测:
他们到这里来应该是想阻拦一下唐僧师徒吧?
毕竟西行路上有整整八十一难啊。
说起这些,她是真的很好奇。
她从小是看着各个版本的西游记长大的,虽说她长大后把西游记的剧情忘了不少,但是她对西游记的爱却从来没有变过。
若是这只是一场梦,不用多说,她肯定要屁颠屁颠的赖在唐僧师徒身后当个小跟班,去长长见识。
但是这不是一场梦,这是现实。
她一向分得很清楚:
是,现实是现实。
的中心就是主角,只要一离开了主角那么那篇就注定失去了后文。
而世界却不一样。
纵使他本领通天,纵使他权势无两,只要他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失去所有的从来都只会是他。
就像她穿越前经常看见的那句话一样,地球离了谁都不会停止转动。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她必须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想着,她起身坐到了桌前,点起油灯,双手托腮,目光穿过窗户向远方望去。
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是多久没见过如这样的夜色了。
夜色撩人,却凭空给她添了几分愁绪。
世间因果如丝线,也不知缠绕过多少行人过客,缠绕过多少的阴谋诡论……
想着,苏钰长舒一口气,视线重新从远方回归到了现实,她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上。
起风了。
她方才看见了火焰跳动的模样。
像生命一样热烈。
苏钰也不知道自己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就开始伤春悲秋,只觉得莫名的有那么几分心烦。
她叹了口气,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老鹰茶醒醒脑子。
这老鹰茶还是她从猪八戒那儿拿来的,这次出来,她将所有的这茶叶全带了出来,就怕路上会嘴馋。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水已经凉了,苦涩味道似乎更重了那么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暗示的作用,喝了这茶水,她似乎还真觉得没那么烦了。
既然起来了,脑子也清醒了,苏钰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
虽然快要入夏,夜里还是有几分寒意的。
苏钰披了一件外衫,拿起了桌上已经干了大半夜的纸扇。
或许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附身在这纸扇上过,她此时只觉得有那么几分亲切。
她的手触摸过纸扇的纹理,此时纸扇上用以连接的浆糊已经干透了。扇面看起来虽然还有几丝泛黄,但那也都是正常的。
而且扇面在经过修复以后,松树看起来与它更加的浑然一体了。
苏钰看着这画,脑子像犯抽了一样。
她下意识地提起毛笔,运墨在扇面上空白的地方题字:
——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兰秋香风远,松寒不改容。
这是她以前读李白诗选时看见的,算不上熟悉,但她莫名觉得合适,一下子就想起了这诗来。
将诗句题上去,苏钰定睛看着墨汁一点一点的干透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纸扇交给她时,林老也只是希望她修复一下破损的地方,可没想让她在上面题字呀。
虽然说将字题上去以后这纸扇看起来不再那么空旷,也确实增加了几分美感……
但是她还记得这纸扇是一个实打实的法宝。
她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这样胡乱题字会不会对法宝的功效造成影响。
毕竟听说法宝上每一个地方都是存在玄机的,胡乱增添东西只会破坏其中的阵法。
苏钰懊恼的摇了摇头。
果然半夜脑子容易抽风。
先是伤春悲秋想了半天,然后又把这法宝扇子给破坏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生了把自己在扇子上题的字的字抠下来的冲动。
当然,抠下来是不可能的。
苏钰只觉得现在自己脑子一片浆糊,完全想不到应对方法。
她皱着眉想了半天,依旧如此。
还不如白天再想。
苏钰叹了口气,如今大半夜的想解决办法……
不脑抽还好,若是继续脑抽下去,也不知道这纸扇还有没有救。
想到这里,苏钰无奈的弯了弯唇角,解下外衫,将油灯吹灭,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闭着眼睛,思维放空。
她发誓,她再也不想半夜醒了,就算半夜醒了也再也不会起来了……
这样实在是太坏事儿了,忙活了半天的结果说毁就毁了。
……
与此同时,在苏钰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金光闪过。
两位老者对向而坐,正下着棋。
见到这金光,一位白袍老者停下了他手中的棋子,惊奇道:“好久没见过法宝晋级了,这可真是稀奇。”
棋盘对面的黑袍老者闻言,目光也在这金光上停留了两秒,僵硬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可不是嘛,自从老君出去玩以后,他哪还会记得这法宝啊。”
白袍老者也不再作应,利落地落子。
“将军。”
“这局,你输了。”
“你回来吧。”
说完,只见黑袍老者身形一闪,霎时消失不见身影。
白袍老者也不见怪,轻轻捻了捻胡须,笑了笑,站起身来。
“这局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