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的禁忌
我们对放屁的避讳实际上就是我们对屎之避讳的一部分。我们吃下的每样东西都会变成屎或是体内之气,但我们却装得好像粪和屁根本不存在一样。
1913年,约翰·伯克再版他的《各国粪便学治疗法》时,曾请精神分析学之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为其作序,弗洛伊德这样写道:文明人看到任何使他们过多想起自己动物本源的事物,都会明显地感到局促不安。
他们试图模仿《浮士德》最后一幕中的
“更完美的天使”,抱怨着说:“我们始终要忍受那尘世的羁绊……”我们已选择脱离困境,这便要靠……否认这困扰我们的
“尘世的羁绊”,将它互相隐瞒,对它不闻不问,免得它声称人们对它的关注原本是我们本质的一个有机组成。
各种文化中都存在着对放屁严厉的、甚至可以致人死命的禁忌。19世纪80年代,英国探险家理查德·伯顿在他的译著《天方夜谭》的一条注释中评述道:“贝多因人将打嗝归属于文明举止,却对‘腹内咿呀音’极端憎恶;假使此类音符不小心发了声,而哪个旁观者竟笑了起来,那他立即就会被砍死,因为这种事可是有关名誉的。同样,阿富汗的高地人中也有这种习俗。”1619年到1620年间,理查德·乔布森上校曾在非洲的冈比亚河探险,他写道,黄金海岸的阿善堤部落成员
“总是万分小心不在人前放屁。他们对我们这些频频放屁的荷兰人很是不解,因为他们无法容忍有人竟敢当着他们的面放屁。在他们眼里,这种事情应是万端的无耻,也是对他们人格的蔑视。”这个部落里曾有一位老人,他在向头领鞠躬时放了个屁,这使他羞辱难当,竟当下悬梁自尽。
苏格兰探险家戴维·利文斯通(享有
“我利文斯通博士假设”之名声)1865年报道说,有几个非洲部落,容忍成员在自己人前放屁,而在外人前放屁的却要被放逐。
20世纪20年代,人类学家布伦尼斯拉夫·马林诺夫斯基也谈到,美拉尼西亚的特罗布里恩群岛人相信强大的魔咒从鼻孔进入人体,于是他们认为屁臭的侵入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当然,屁长久以来就是人们表示轻蔑的一种粗野手段。1610年,剧作家本·琼森在他最有名的喜剧《炼金术士》中开场就写道:“我放屁给你!”约翰·克朗在《温文尔雅先生》(1685年)中以一句
“一个屁送你全家!”打退敌手。荷兰人文主义者伊拉斯谟在16世纪早期则表示:“我要如何赞叹才好呢,这儿竟没有人与这些人对着放屁。”就是在现代,也有美国诗人卡明斯在1925年的一首诗中写下妙语:“不用谢”,“对他,他们就是放屁,他们连连放屁”。
把屁当作侮辱,以下还有两个极好的例子。希腊的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记载了埃及将军阿马西斯的传奇经历,这位将军竟敢向国王派来的特使放屁,并叫他把这个屁当作回话带回宫里。
另一位犹太历史学家约瑟夫斯则讲述了另一次事件:一名罗马士兵因为对逾越节的礼拜者们放了个屁而使耶路撒冷的起义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