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古墓后人
田猛养伤之际,雪儿带着冷寒州倒是拜访了比武招亲那家人,雪儿虽戴着面纱,但眉目如画,寻常人看了无不痴傻,那南员外见雪儿和冷寒州气度不凡,立即奉为上宾个,南员外是个十分健谈的人,给人的感觉举重若轻。而且知识非常丰富,对事物有独到的见解,与雪儿和冷寒州相谈甚欢。
雪儿不忘田猛的心事,“员外,抛却这次招亲的事,不知贵千金找了婆家没有?”
南员外笑道︰“怎么,姑娘要给小女做媒吗?”
“的确有此想法,员外觉得田猛怎么样?”雪儿笑道。
南员外沉吟了一声,“是上台的那个吗。好象不太般配,实不相瞒,我不希望我女儿找个一介武夫,这样对她没有什么好处,江湖并不适合她!”南员外心说女儿要是给了田猛那种人真是美女与野兽,鲜花插到牛粪上了,是以委婉拒绝。
雪儿与冷寒州相视一笑,这个结果早在众人意料之中。感情的事最不可勉强,田猛的相思之果怕是成熟之期遥不可望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告辞了。”既然事情没有希望,雪儿也不打算在这多留了。
回到客栈,雪儿把这件事给田猛做了解释,可怜田猛这傻大个哭成了个泪人,雪儿无奈,询问冷寒州的意思。
冷寒州也是无奈,这感情的事情最是麻烦,那南员外既然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们有没有办法。
问田猛的意见,这痴儿竟然是要留在这里打长工,为的就是多看那姑娘几眼。
月儿感叹这小子倒是个情种,于是也没说什么,留下来十几两银子给田猛,和冷寒州告别了他们。
不过在临走前,雪儿给田猛两兄弟留下来一封介绍信,日后他们若是走投无路,可以凭着这封介绍信去投靠极乐谷。
冷寒州和雪儿一路南下,花了几日路程,到达了峨眉山,峨嵋山上有峨眉派,是九阴真经八大宗派之一,其镇派武器倚天剑雪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电视里的那样,不过雪儿和冷寒州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峨眉派。
除了峨眉派外,峨眉山周围的山区是一些绿林中的好汉聚集之地,山上有好几家山寨,数万名盗匪聚集在峨嵋山上,平日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据说这些盗匪和官府暗地里相勾结,是川蜀大地上的一颗毒瘤!其实,不止是峨嵋山,四川的青城山也是如此,青城山三十六峰,每一座峰头都有一个山大王,那里也聚集了无数的绿林人士!
来到峨眉山,但见暮霭苍茫,归鸦阵阵,天黑之前是赶不进城的了,要待寻个小镇宿歇,放眼但见江边远处一弯流水,绕着十七八家人家。
雪儿叫道:“这村子好,咱们就在这里歇了。”
说话之间,到了村里,但见村中尽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只见村东头挑出一个破酒帘,似是酒店模样。二人来到店前,见堂中摆着两张板桌,桌上罩着厚厚一层灰尘。
进了屋,雪儿也不管那桌椅是否干净,直接一屁股坐下,大声嚷嚷道:“喂,有人吗,怎么也不见出来招呼?有人要吃饭!”
一阵脚步声想,从内堂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只见这少女蓬头乱服,发上插着一枝荆钗,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对大眼呆望雪儿和冷寒州。
雪儿要酒要饭,少女只是不住的摇头。冷寒州气道:“你这里酒也没有,饭也没有,开什么店子?”
少女摇了摇头,呆呆的道:“我不知道。”
冷寒州叹道:“唉,你真是个傻姑娘。”
那姑娘咧嘴欢笑,说道:“是啊,是啊,我就叫傻丫头。”
雪儿见此情景,冷寒州也都看出少女的脑子有问题,指着她来给他们准备饭菜显然是不现实了。雪儿扭头对冷寒州道:“小寒,我去内堂瞧瞧。”
冷寒州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冷寒州和雪儿两人进内堂查看。等两人走进内堂与厨房瞧时,但见到处是尘土蛛网,锅里有些冷饭,床上一张破席,两人不禁心生凄凉之感。
雪儿向这跟进来的少女问道:“你家里就只你一人?”
少女微笑点头。
雪儿又问:“你娘呢?”
“死啦!”少女说着话伸手抹了抹眼睛,装出一副哭泣模样,只是却看不出多少悲伤的样子,或许已经是习惯了吧。
雪儿又问:“你爹呢?”
少女摇头不知。
雪儿见她脸上手上都是污垢,长长的指甲中塞满了黑泥,也不知有几个月没洗脸洗手了,雪儿心道:“就算她做了饭,也不能吃。”于是问道:“有米没有?”
少女微笑点头,捧出一只米缸来,倒有半缸糙米。
当下雪儿淘米做饭,让冷寒州到村西人家去买些鸡鸭鱼肉之类的东西,好拿回来做菜。冷寒州出门去买了两尾鱼和一只鸡,顺便向着当地住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一个没有父母的可怜实验体。
冷寒州回来之后,帮雪儿整治饭菜,当然,他所谓的帮忙,其实就是打打下手。等到饭菜都做得了,天已全黑。雪儿将饭菜搬到桌上,点上灯火,回厨房里去找碗筷。紧接着就听雪儿一声惊呼:“小寒,你快过来看看!
“怎么啦,雪儿?”冷寒州心中一动,掠身冲进内堂。走进内堂,发现雪儿正在厨间,冷寒州急忙来到厨间一看,只见橱柜柜门打开,在橱板上搁着七八只破烂青花碗,碗中碗旁还死了十多只虫子,雪儿正一脸惊讶的站在旁边。
“怎么啦?”
“你看。”
雪儿见冷寒州到了,伸手去拿橱柜中的一只黑乎乎的碗,抓住碗后并没有往起拿,而是一拧,忽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橱柜的墙壁忽然变得活动起来,向着两旁分开,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来。洞中一股臭气冲出,中人欲呕。
冷寒州“啊”了一声,想不到在这荒野小店之中,竟然还藏有暗格,冷寒州嘀咕道:“这小店里怎么还藏着这么个大洞?不是黑店吧?”
被冷寒州这么一说,雪儿脸色微微一变,猛地蹿出,纵向少女的身旁,伸手就去拿她手腕。却是雪儿怀疑这小店真是黑店,而少女是装傻充愣,心怀不善,所以想要拿下她审问。毕竟良善人家又岂会有这暗格密室?
雪儿与少女已经动上了手。雪儿伸手拿向少女的手腕,想要扣住她的脉门。少女挥手格开雪儿的擒拿,回掌拍向她肩膀。
雪儿虽猜她不怀善意,但觉她这掌的来势竟然似是古墓派的手法,不由得微微一惊,左手勾打,右手盘拿,连发两招。她与冷寒州互传武功之后,功力大进,出手劲急,只听拍的一响,少女大声叫痛,右臂已被打中,可是手上丝毫不缓,接连拍出两掌。
这也是雪儿见她武功与自家武功路子相合,因此故意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她一掌拍中,早就直接把少女的胳膊打折了,哪里还能让她有还招的余地?
只拆得数招,雪儿暗暗惊异,这少女所使的果然便是古墓派武学的入门功夫天罗地网式。这路掌法虽然浅近,却已含古墓派武学的基本道理,本门家数一见即知。
当下手上并不使劲,要诱她尽量施展,以便瞧明她武功门派。可是少女来来去去的就只会得六七招,而且连掌法中最简易的变化也全然不知,不像是师父手把手传授,倒像是偷看偷学的一般。
这荒村野店中居然有黑店机关,而这满身污垢的贫女竟能与雪儿连拆得十来招,冷寒州大感诧异。
雪儿继续出招紧攻,再拆数招,少女左肩又中一掌,左臂登时软垂,不能再动,此时雪儿若要伤她,只须平掌推出就是,但她手下留情,叫道:“快快跪下,饶你姓命。”
少女叫道:“那么你也跪下!”突然间刷刷两掌,正是“天罗地网式”中起手的两招,只不过手法笨拙,殊无半分这路掌法中必不可缺的灵动之致;但掌势如波,方位姿势却确确实实是古墓派的武功。
雪儿更无丝毫怀疑,伸手格开来掌,叫道:“你这‘天罗地网式’自何处学来?你师父是谁?”
少女笑道:“你打我不过了,哈哈!”
雪儿左手上扬,右手横划,左肘佯撞,右肩斜引,连使四下虚招,第五招双手弯拿,这一下仍是虚招,脚下一钩却是实了。少女顿时站立不稳,扑地摔倒,大叫:“你耍奸,这不算,咱们再打过。”叫着就要爬起。
雪儿哪容她起身,扑上去按住,撕下她身上衣襟,将她反手绑住,问道:“我的掌法岂不是好过你的?”
少女只是反来复去的叫嚷:“你耍奸,我不来了。你耍奸,我不来了。”
雪儿将玉萧抽出指在少女两眼之中,威吓她道:“谁教你的武功?快说,你不说,我杀了你。”说着将玉萧虚刺了两下。
只见少女咧嘴嘻笑,瞧她神情,却非勇怒狂悍,只是痴痴呆呆的不知危险,还道雪儿与她闹着玩。雪儿又问一遍,少女笑道:“你杀了我,我也杀了你。”
冷寒州见少女是真的傻,于是开口道:“雪儿,别为难她了,我看她也不是假装的,我之前去买食材的时候曾经向附近的村民打探过,他们说这家酒店的店主原叫杨风,是个独臂,这少女是杨风的女儿。只是十来年前杨风忽然失踪,这少女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忽然变得脑子不清楚了,全靠村里人接济才活到现在的。”
“杨风?”雪儿秀眉微蹙道:“咱们先进洞去瞧瞧吧。”雪儿点了少女的穴道,冷寒州去找了两根大松柴,点燃了在洞口薰了良久,薰出洞中秽臭。
冷寒州道:“小心点,里面可能有机关。”
雪儿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雪儿将一根松柴在灶坑点燃了,从洞口抛了进去,只听“啪嗒”一声,在对面壁上一撞,掉在地下,原来那洞并不甚深。借着松柴的火光往内瞧去,洞内既无人影,又无声息,进洞一看,发现是个不大的密室,在密室的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副死人骸骨,仰天躺着,衣裤都已腐朽。东边室角里又有一副骸骨,却是伏在一只大铁箱上,一柄长长的尖刀穿过骸骨的肋骨之间,插在铁箱盖上。雪儿手中拿着两块牌子,递给冷寒州道:“小寒,这是我从这两具骸骨身上分别找到的。”
冷寒州接过来一看,只见其中一块是锦衣卫的金牌,领一块雪儿却是非常熟悉,那是古墓的玉疯牌,牌子上写着名字。
杨陪风。
对于这个名字,雪儿是知道的,杨陪风是他们古墓派的传人,是她的师傅杨池馨的哥哥,可是,杨陪风不是被移花宫的人杀了嘛?为什么……
雪儿疑惑时,冷寒州上气观察这两具骸骨道:“地下这人胸口两排肋骨齐齐折断,看来是被人用掌力震死的,而这个人应该是要去开启铁箱,却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刀刺死。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这个锦衣卫的先以掌力把地下这人胸肋震断,以为他已经死了,于是去开那铁箱,不想地上这人还没死透,又起身从背后偷袭了他一刀,结果两人就都死在这密室里面了。”
雪儿道:“我也这么想。可是有几件事令人好生费解。”
冷寒州问道:“什么事?”
“这少女使的明明是我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式,虽然只会六七招,也没到家,但招术路子完全不错。这两人为什么死在这里?跟少女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雪儿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由得冲口而出:“啊,我知道了,那个少女应该是杨师叔的女儿!难怪她会古墓派的武功!”
雪儿忽然抢出洞去,冷寒州也跟了出来。只见雪儿奔到少女身前,为她解开捆缚,问道:“小姐姐,你爹叫杨陪风,是不是?你的武功是和你爹学的吗?”
少女嘻嘻一笑,却不回答。
雪儿拿出杨陪风的令牌给少女看,问道:“小姐姐,这是谁的?”少女脸色忽变,侧过了头细细思索,似乎记起了什么,但过了好一阵,终于现出了茫然之色,摇了摇头,但是拿着令牌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雪儿叹道:“她似乎见过这把令牌,只是时日一久,却记不起来了,可惜,可惜。”